沈议的眉头紧紧皱了一下,只不过很快又松开。
宋柒染咬了咬唇。
这一大段的质问忽然令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越发的压抑了。
倒不是宋柒染有多么说不过于秋芸,只是她这样突然发疯,没人想理她。
“他要上大学,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于秋芸就差指着宋柒染的鼻子骂了,“你个做姐姐的好意思说跟你没关系?你还记得你这个弟弟吗?”
“啧。”一旁的沈议终于是看不下去,脸上的阴霾悉数可见,不过他不想跟这个疯女人争论什么,揽过宋柒染的肩膀,抬腿想要走。
“你弟弟生病了!”背后的疯女人嘶吼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根带刺的木棍,眼镜布满血丝,直直的朝那个瘦小的身影砸过去。
……
鲜红色染了沈议的眼睛。
宋柒染眼前糊了糊,她不知道拖着自己不倒下的是谁,她只知道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拉住了那个人雪白的衣袖,告诉他让他带自己回家。
……
沈议忙前忙后,除夕夜,医院有名的医生早早回家过年,四十分钟后,云城的医生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公寓。
宋柒染的背后一道血痕,很深,衣服已经撕烂,姑娘面色通红,也不知道是醉还是疼。
医生皱了皱眉,也没来得及喘口气,坐下,伤口上的衣服已经被褪去了,医生在经过沈议的允许后,开始检查。
沈议站在不远处,眼睛紧紧地盯着姑娘触目惊心的伤口。
宋柒染的地皮肤本就雪白,也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哪里来的带刺的木棍和力气,竟然能将少女的血肉伤成这样。
沈议紧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不去仇恨不去看。
“嘶……”酒精没办法麻痹神经,或许痛苦带来的感觉太过于真实,以至于在梦里也逃不掉。
看她醒了,医生又是尽量放轻动作,对她说,“忍着点。”
姑娘攥紧床单,雪白的底色终于是染上了刺目的红。
忍不了了,太疼了。
她回头,注视上沈议灼灼的目光。
医生将伤口的刺处理干净,留了一大卷干净的纱布和酒精,还有几盒消炎药和止痛药,给沈议留了电话,叮嘱沈议给她包扎好,有事打电话,就匆匆走了。
别人的喜怒终究是没有自身的快乐重要。
小姑娘趴在床上,沈议在旁边足足站了五分钟,直到她终于是忍不住身子麻了。叫他赶紧过来包扎。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托起,不敢用力,怕扯到她的疼。
宋柒染自己忍着坐起来,背对着他,为了方便背后的衣服已经褪下,沈议拿起纱布,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抖得尤其厉害。
他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愤怒,难受,还有深深的心疼,他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和现在想要干什么,他想抱她,可是他不敢。
他想派人去端了那间屋子,派人弄死那对母子,可是他也不敢。
他怕她疼。
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疼。
宋柒染偏过头来,雪白的刺眼,“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