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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前尘往事

冥界,一个地处阴间却有独立统治者的地方,可供百姓生活,当然这里的“百姓”大多都是等待喝孟婆汤的过客,只有少数的孤魂野鬼,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在生死簿上无法记载而在此定居。

奈何桥以西,忘川河流经的最后一个地方便是冥王殿,殿中有掌管人类寿命的生死簿,创造姻缘的婚牍,还有被封存的记忆……

而统治这一切的人,便是冥王夕落。

夕落原是只灵猫,战乱时期阴差阳错逃到冥界,被当时的记录官(也就是谱写人一生的官员)收留,不出数日,战争又一次爆发了,而夕落却因保护上一任老阎王不幸逝世。

转世后,她投胎做了新阎王的妹妹,经司命册调查,此事的的确确还未曾对其给予回报,但阎王已定,只得将冥界分封给夕落,因而称之为冥王。

但在此之前,历任阎王并没有父母,而是经阎罗殿神灵亲选,夕落亦是如此,她本是北庐星君,属天庭管辖,太白之下,平常接送几个功德无量的鬼魂,便没几个正事了,如今莫名其妙当了冥王,受宠若惊。

她本人平日里素爱写写画画,便顺手接管了记录官,以至于现下看淡世间凉薄,总给人一副清高脱俗、不可高攀的架势,常一人站到高高的望乡亭,就这样静静地站一会,看看她笔下的红尘人间,体会世间百态。

“小灵猫,小灵猫~”

“……”

那人走近:“哈哈,就知道你在这。”

夕落回身,没有抬头,而是很自然地朝玄冥一拜:“不知玄冥上神来此,找小仙有何贵干?”

“哎~这话说的,没事就不能拜访一下我们北庐星君么。”说着用手中折扇空点了一下。

“上神不是一贯如此,人间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着下意识向存放生死簿的地方瞥了一眼。

这一眼瞥得不要紧,给瞥出事来了,那间放置生死簿的屋子透着一股阴压压的幽幽荧光,如此反常的现象令夕落心中不禁为之一颤。

玄冥轻笑一声:“其实,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因困扰本上神多时,才敢来劳烦星君……”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如此便好,这样,不如上神答应帮小仙一个忙,夕落便归还属于玄冥上神的记忆,如何?”

原来玄冥此行的目的早已被夕落得知,准确来说,在万万年前她便猜到会有这么一天,即便玄冥伪装的再好,表面无所事事逍遥自在,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更何况面前人是这样一个看惯红尘的北庐星君。

“好!就知道星君爽快!不过……本上神的记忆?什么记忆还需存在小灵猫你这?”

“关于,上神梦中女子的记忆。”说罢,将长袖收回身前,顺手一抬唤来生死簿,翻开一刻,满页荧光化作萤火,飞出望乡亭,夕落心想:完犊子。

看那些个星星点点片刻间飞出冥界,一道异常显眼的光渐渐消失在天边,玄冥此刻也感到了不安,因为那些跑出去的东西,乃是他徒儿夕雾被篡改的一生,他仿佛还能从那片空白页中寻到一丝被生生拔起的印记。

他二人望着远去的萤火,异口同声道:“不妙。”四目相对后,夕落开口:“那些是主人原本的命格,小仙本将这一世造了个平平安安幸福圆满的结局,却不知为何会有此番景象,从古至今还从未曾见过生死簿上的记载会遭外力抹去,除非……”

“除非你写错了。”

她朝那人回敬一记白眼,心中暗骂“放屁!”

“若只是写错还好,可如今连写都写不上去了,不知主人往后命运如何,是好是坏现下也由不得小仙定夺,这便是劳烦上神帮小仙的一个忙。”

玄冥沉思片刻,将嗓音压低了:“据本上神所知,擅自更改人类命数,不但对其本身会有所影响,还会扰乱他人命格,而这些人还会改变更多的人,所谓城门失火殃及鱼池。”

“唷,今日这是怎的了,怎么小仙觉得玄冥上神对此事颇为重视呢?就是当年的封神大战都打到您山下了,也面不改色,照样该吃吃该喝喝,游山玩水享清乐呢……”夕落歪着头,挑逗地朝他眨了眨眼,一双明瞳转了几圈,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她愕然长叹:“哦……不愧是亲师父啊!果然,主人这事交给您来办最为妥当,小仙除了会安排几个命格,看人也是一看一个准,那我们就长话短说,此事只需请上神引一魄下凡,助主人乘风破浪,保她一世长安。”

玄冥看夕落一脸神采奕奕,刹那间竟把他瞧得生了些许恍惚,刚要应下这档子差事又立马回了神:“如此便……嘶,不对啊?可你还是没说除非什么才能篡改命格,也没说什么时候还我记忆,更没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我梦中女子之事?”

说完这话,那人立刻便后悔了,当年三界无人能敌的战神,如今隐居山林两耳不闻天下事,在天庭挂职闲闲散散的活了大半辈子,现下怎蓦的心烦意乱了?

玄冥心说:只是因为这小灵猫的一言两语,本上神就会把梦里那人当做丫头么?她俩不过神似,怎会如此巧合,罢了罢了,原本也是无意发现丫头举止与梦中女子颇为相似,出于好奇才收她为徒,若这段记忆果真与丫头有关,那岂不显的本上神禽兽不如……

呸!衣冠禽兽。

夕落又一次戛然而止,又在片刻间顿悟,她觉得今日的玄冥与以往不同,变得开始对一件事儿上心,但又变得有些不理智,甚至在旁人看来,表现得与他本身年龄极其不符,反倒像一个……初来乍到的……少年。

难道……与主人有关?

想着,便唤出一阵口诀,顺着刮过的微风,将手浮在玄冥额上,泛起涟漪浅浅,只听空中一响碎裂,几道金光应声坠落,劈在那人的天灵盖上,接着身后开出一扇湖状的墨绿火焰,她走了进去,走进了他的记忆里……

太古洪荒时期——

人间界中,祖巫好战,共工与祝融不知何故在不周山大战,双双身殒,其间共工怒触不周山,天柱断,顿时天塌地陷,天火从天而降,天河倒灌,女娲补天,所用的五彩石碎片落于洪荒之中(若干年后,灵石吸收了日月精华孕育出一石猴,拜于菩提老祖门下,成为斗战胜佛,此乃后话。)

大巫九凤,除十二祖巫外盘古血脉最为纯正的巫族,巫妖大战,玄冥修为最强,身为祖巫强良胞妹的九凤跟随玄冥一同杀上洪荒天庭,令无数妖神闻风丧胆,正当巫族势如破竹立于不败之地之时,九凤突然起兵策反,试图凭一己之力占领天庭,然而并未如其所愿。

关键时刻,玄冥生祭东皇钟与太一同归于尽,妖巫俱殒。若干上古妖族身亡,剩余有的躲藏起来,有的归附玄门,而九凤则被玄冥收回法力,修为散尽,永坠轮回道。

但实际上,玄冥并没死,而是让东皇钟炸出天庭,落到妖界一处落英缤纷山川流云之地,他独身一人躺在满山梨林之中,一躺便是数月,终有一日,被一路过的灵猫所救。

这灵猫,便是当年的妖王,轮回百世后的夕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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