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火焰在空中飄浮著,爾後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居然能抗衡重力,這是何等奇異的現象?幻覺,一切只是幻覺而已。
福本又向前走了幾步,隨即嚇得呆若木雞。原本樸素的磚道沾染上斑斑血跡、滿是疤痕的手臂向他襲來,而手掌上又是一個夢魘般的笑容。那究竟是什麼?
那雙手緊緊勒住脖子,福本不停掙扎,卻仍是徒勞無功。「你還記得我們的目標吧?」福本一臉茫然,這就是傳聞中的幽靈?但是,這個幽靈居然能注意到他的企圖......不對,他不曾和他一起策畫過事情。一把劍突然貫穿了他的身體。
等他恢復意識時,發現自己倒在一棟老舊的房子門前。他揉揉眼睛,心跳急遽加速起來。剛才的奇遇究竟是真是假?
我好像見過這個會議室。
「福本同學,我現在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圓香捉住福本的手臂,將他拉進明亮的大廳。我的天啊,又是這個狂妄的傢伙,當初要不是我好心放寬標準,說不定班上能夠逃過一劫,不必落入那幫黨羽的掌控之中了。「我絕對不會再接受你的挑戰了。」福本打算一走了之。
圓香又將他拖回原點。「福本同學,你我一同說服大家參與革命,事成之後,統治者的大位就交給你。」圓香的行動奏效了。
福本若里志微微點頭。到手的肥羊,不吃白不吃,乾脆爽快的答應,還能及早擺脫這個人的糾纏。
大夥好不容易攻頂,卻看見班長早已在目的地等待他們,整理好的思緒又變得混亂了。福本帶領一行人進入會議室。布滿字跡的紙張散落一地、桌面上凌亂的文具,以及白板上複雜的路線圖,都不免讓人稱讚圓香策畫革命的效率。
「我打算兵分二路。」圓香解釋著她的想法,還有大家行動的方式。在風紀股長值勤時,一部分的同學暫時反抗他的命令,之後持理性勸說。如果對方不願意接受起義軍的觀點,那就動用武力。
一切都會非常順利吧。圓香心想,可是她沒料到躲在暗處的人,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明天的體育課,也許是個良機也不一定。」桃目鈴向大夥建議,隨即獲得熱烈響應。
明天,就是明天,我絕對不能手下留情,否則將會永遠失去扳回一城的機會。萬一失敗了,那可是連回頭的餘地都沒有了。
但當事人對此事一無所知。
今天是體操大會的綵排日,但眾人卻遲遲不見蹤影。玲打算下樓巡邏,不料卻被鎖在體育館裡頭。
「暴君,我來履行諾言了。」只見圓香對遠方比了個手勢,體育館頓時湧入大批人潮。他們大喊著口號,將玲團團包圍住。
雨水戀子拿起麥克風。「聽好了,你自上任以來的所作所為,造成民眾極度不滿!我們今天會齊聚一堂,全都是因為看不慣你欺壓我們。」
斗大的標語隨著旗海一同飄揚,完整的展示了群眾的憤怒。不合格的君主就應該被推翻,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玲笑著走過戀子的身旁。
「待會兒體育老師就會上樓了,別怪我不提醒你們,你們就算聯合全班攻擊我,勝率也只有五成。因為--你們的領導人,是個優柔寡斷的人啊。」玲歪著腦袋說。
圓香向武力部門發號施令,卻看見他們動彈不得。
「上課鈴響後十分鐘未進教室,你說這值不值得懷疑呢?」又是玲的把戲,莫非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毫無勝算的眾人瀕臨絕望邊緣,圓香見狀不禁生氣了起來。「我說你--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再不改過自新,小心我們置......置你於死地!」她模仿著藤井齋學生的口吻,但恐懼使她的聲音不停顫抖。
「妳跟那幫傢伙最大的差別,就在於絕望的程度。死過一次的人,會成為世界上最冷血的人。妳還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呢。」不知是蔑視還是純粹的反駁,已經完完全全分不清楚了。
此時,雨水戀子下達命令。「各位,我們走吧,沒必要與這種人唇槍舌戰。」語畢,所有示威的學生拂袖而去,丟下這個暴君和班裡的好學生。
圓香忽然停下腳步。「我不想貿然離開,而且反抗到底,說穿了有些違逆初衷。我們要讓他知道自己的錯誤,這樣干擾作業程序,只會讓他變本加厲吧。」她準備勸說戀子一行人,衣角卻被倒在地上的玲一把抓住。「別走。」他說道。
玲的內心世界正陷入一團混亂。「就這樣放手?你多年來盼望的東西,捨得拋棄它,你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啊。可是我不要!我什麼都可以犧牲,但是......但是親手將我們的夢想扼殺這種事......」發言的是一名長髮少年,他的話語又被一陣刺痛打斷了。是玲。
「你不會死掉的,因為你是無敵的。」一陣刺耳的笑聲穿過圓香的耳朵,直達內心深處。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玲哭。「我會這樣也是為了大家著想,不推行嚴厲的獎懲制度,大家也不會遵守規則吧。」圓香又心軟了,她給了玲第二次機會。可是玲的微笑有些不尋常。
隔天,黑板上的「高壓統治」四個大字又映入了眾人的眼簾。這次輪到玲的隨從發言。「誰敢不服老大,我一定會好好教育他的!」
真想不到,如同圓香所說的,玲果真變本加厲了。這精湛的演技,任誰都猜不透他接下來的行動,圓香內心深處的恐懼,會在這個時候表露無遺嗎?
「彩瀨圓香,妳早就和那傢伙串通好了吧?」
「現在大家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妳要怎麼賠償?又想搬出彌補來應付我們嗎?」
現在,沒有任何人肯站在她這邊了。依舊是孤單一人的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