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良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应该不亏,笑眯眯开口说道。
“一金也成,不过还得劳烦长者写几个字。”
老头“哦”了一声,抬头略带着笑意。
“说来听听。”
“晚辈这里有一枚玉佩,却是要做那传家之物,劳烦长者写‘张家传世之物’再加上一个名讳和日期便好。”
老者来了兴趣,摊手笑道。
“玉佩可否先让老夫开开眼?”
张子良从袖袋里摸出玉佩,倒也没怎么小气,双手递了过去。
“玉很好,做传家之物也不错。”
老者收起书册,将袖子挽起。
“老夫这字看来也能做你张家的传家之物了,不过这纸墨却是不便存放。”说着,老者从桌旁置物架里抽出一支手掌大的竹简,拿起毛笔蘸了蘸,一手握简,一手写字。
赫然是大红色的朱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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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国,岛城下辖的一个县级市平安市,一个名叫西陌村的城中小区。
十八层高的现代化高楼小区后面,一栋普普通通的小院落,今天有点热闹的过了,村子里不愿搬到楼上居住的老头老太太们,门前窗后站了十好几个,全都巴巴的支楞着耳朵听事。
屋中院落里,四五个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的男子,吊儿郎当的或依着墙壁,或撇腿抱胸,全都用一种戏虐的目光看着一老一小两个女人,哦不对,是三个,一个长的粉雕玉琢,有一双亮闪闪圆呼呼大眼睛的小丫头,正害怕的搂着奶奶的脖子,天真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生人的惧怕,一汪泪水正在眼眶里蠢蠢欲动。
“我说弟妹啊,这个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你也别为难哥哥,我这也是等着米下锅不是么,说好了两月一还两年还清,这都眼瞅着往两年半去了,咱们熟归熟,这利息该怎么算还得按规矩来,子良呢?这种事躲着不出来,让你顶着呢这是。”
劭樁华捏着自己下巴壳上的精细修剪的山羊胡子,表情要多仗义就有多仗义,不过那一双一刀下去没割好只切出个缝似的小眼睛里有一抹不易觉察到的淫秽光芒。
劭椿华对面,站着一名女子,看年纪约么二十七八岁,长相倒也算得上中上之姿,不过身条颇为不错,凹凸有致,就像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
此时已是春季时分,天气渐暖,她身上穿了一套有些类似OL的职业女装,裙子在膝盖以上,腿上是一双肉色的丝袜,更显十足本钱。
女子手里拿着一个女士小包,听了劭椿华的话,低头从包里摸出一踏厚厚的大红票子。
“劭哥,这是两万块钱,你先拿着,其它的我再想想办法,钱我们一定不会赖你,你跟子良这么多年的交情,还信不过我们吗。”
劭椿华嘴角上扬,眯着眼打量她,却没有说话。
“我说子良媳妇儿,这样可就不地道了啊,五十万你就还两万?连利息都不够好不好,算了算了,我不跟你说,你把子良叫出来,该怎么办,给兄弟们个说法,别躲着不出来。”
劭椿华不动,他身后的一个高个子青年张嘴说话了,掐灭烟头,迈步就要进去找人。
“子良他不在,大兄弟,家里还有孩子,别吓着了,都认识,有话咱好好说。”
老太太抱着小孙女说了一句。
劭椿华伸手拦下高个,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对老太太说道。
“张姨,你说子良老是躲着也不是个事,这钱也不是我自己的,这样,你让他出来,我们俩好好说说。”
女子上前半步,把钱往劭椿华递近一些。
“劭哥,子良他真不在,这都快俩月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这都心思报警寻人了,这钱你先拿着,剩下的我保证还你。”
劭椿华叹了口气,“你说子良这家伙,也不吱声就跑了,留下你们几个孤儿寡母的,下回见了他我非得锤他一顿,弟妹你也别急,我想那小子八成是出去想办法弄钱去了。”
嘴上说得不错,好像跟他们很熟络的样子,这劭椿华伸手去拿钱。
“自己在家日子不好过吧?唉~家里没个男人就是操心啊,这样,钱呢,哥哥我先拿着,其它的过几天我再来看看,妹子,有啥难事别自己扛着,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哥不敢说大话,能办的一定帮你办了,也别怕麻烦我,大不了等子良回来让他管我吃顿酒就行。”
钱拿到手里,还多了一只温玉小手,劭椿华看似在说着贴心话,手却握住了女子的手指。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愠怒,随即不动声色的往前一推一松,从他的手掌里抽出。
劭椿华干笑两声,犹自不死心,竟是上前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嘴上说话眼睛却死死盯着她颈下衣领间那一抹因为拍肩而有些起伏颤动的白玉般丰硕的山峦,暗暗咽了口口水。
“行了,那我走了,哦对了,算上这些,还有不到四十了,妹子你想想办法,哥哥是真着急。”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转了一半突然看见了快要吓哭了的张家小丫头,这家伙伸手在小丫头粉嫩的圆脸蛋上拧了一把。
“晴晴啊,等跟着妈妈到伯伯家里玩哈,伯伯家里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比你家还多呢。”
“哇!!!”
小丫头终于还是哭了,眼中的那汪泉水蜂拥而出,像是决了堤的河水。
劭椿华带着手下走了,女子揉了揉小丫头柔顺的头发,没心思去哄她。
老太太心中叹气,抱着小孙女哄了两句,对女子说。
“小芸啊,别生气,我知道都是子良不好,这混球也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带晴晴先出去,你歇歇吧。”
逃避似的,不担事的老太太逃也似的抱着孩子出了院门。
女子抬手将额前一丝散乱的发丝抹到耳后,轻轻吁了口气,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
屋子不大,卧室与另一间紧挨着的小一些的房间,是大儿子的卧室,此时门开着,自己胖胖的儿子,正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一个紫黑色的木头盒子。
今天是星期天,儿子没有去上学。
“妈,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
女子呼吸一阵急促,似乎是为了让自己镇静些,伸手压了压胸口。
“你爸回来过?”
有些小胖的孩子摇头。
“没有,我都说了好几回,你们都不信我,这是我爸刚刚传送给我的,说是老值钱了,不过他说怕你不懂,让你带着盒子去找我三爷爷。”
女子有些狐疑,上前接过盒子,看了一会也看不出什么好坏,于是手指一捏,打开了别着销子的盒盖。
一枚白色马型玉佩和一支两指宽半掌长的竹片。
半响之后,女子放弃了查询,关掉手机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爸,真的去了那什么。。。”
“汉末!我老爸去了汉末,不过很快那里就变成三国了!”
女子揉着丝丝发疼的额头,对于儿子的‘胡言乱语’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起身进了卧室。
“我换套衣服,你跟我一起去三爷爷家。。。算了,我自己去吧。”
脱掉工装外套,手指捏着肩带的女子,突然想到,待会去了三叔家,万一儿子又顺嘴胡溜乱说,让三叔听了更不好解释,还是自己去吧。
“三叔认识的人比较多,应该有认得这东西价值的人吧,现在也只能指望这东西了。”
都在一个县城里,两家离得也不是太远,李晓芸骑着电动单车很快便到了,这里是平安市的一所很出名的高档小区,也是张翦三叔张弄海住的地方。
“这东西,是张家祖上传下来的?”
装修豪华的客厅里,张弄海手里拿着玉佩,仔细端详,老张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物事流传下来了?
“嗯,是子良打电话回来说的,我从家里地下室的角落里挖出来,也看不懂,三叔,您看看这东西,应该很值钱吧。”
张弄海知道张翦家的情况,自己还有小十万在他那里呢。
“看着挺贵重,具体什么价值我也不太清楚,不过这东西要真是祖辈传下来的,可是不能卖啊。”
李晓芸双手握着手机,有些为难。
“三叔,家里今天又去人了,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子良出差一时半会也回不来,那些钱已经拖了半年了。”
张弄海摆了摆手,“我知道,也是难为你了,我大哥真是没福气,得了那种病早早走了,花了那么多钱却也留不住,唉~要不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让一个朋友过来帮着看看,至于其它,后面咱们再说。”
李晓芸如今也只能指望这事上了,点了点头没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