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冷清,天气初肃。一道白影踏着飞霜窜进古玩一条街中。
布依巷另一头,一道黑影古朴而凝重,缓缓踏入。
北松河掐着点,此时的梁朝应该也已经起来了,他这次是来劝梁朝抽手的。
最近梁朝实在是风头太过,直接留下血书抄骆家,未免有些树大招风,不近人情。最近几天的阴行到处都在传这件事,多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当然也有人想接着这次机会干点什么心怀鬼胎的。
黑影如北松河,一卦知天命的牌子平日里古朴熠熠,今日却只有黯淡阴郁。北松河看着,想到梁朝的倔脾气,正要叹口气,就看到一道带着火气的白影掠过眼前,一直冲进店里。
不用说,凑着那一点狐火的味道,他就知道是白梦。
“梁朝,梁朝!”
白梦的影子一落地,就化作窈窕少女,声音娇蛮好听。
北松河紧跟着进入店铺,整个电力都是潮湿发酵的药味,他的眼睛随白梦一样四处寻找着梁朝的影子。
“在,还没死呢。”
在回廊拐角,梁朝的声音像是灌木丛里窥探死亡的野兽。那脸庞还有几道没有愈合的刀疤,狰狞不堪。
“梁朝,你...你最近是不是疯了。”
白梦有一瞬间被怔住了,紧接着她赶紧想到她此行的目的。
“我,疯了?没有吧,我还正常过吗。”梁朝回答者,声音里有一点自问自答的意思。
北松河找了张胰子坐下,正缓缓的倒着茶水,水流过器皿的声音清净柔和,白梦松了口气,倚着墙看着二人。
“松河,你怎么想。”
梁朝坐到北松河对面,两双冷静稳重的眸子对在一起,淡然而豁达。
“我想劝你,这毕竟太招人...嗯,但我明白你也有你的想法,我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你先说吧。”
北松河早就想明白了,梁朝这次能这么不顾一切,必定是有什么原因的。倒是白梦在边上轻哼了一声。
“那天我去救苏澜的事你们都知道,他们打伤了苏澜,不仅仅是大伤这么简单,苏澜的元气消了半成,从那天过来就一直昏迷着,全靠我一直给她渡元气...我带你们上去看看吧。”
听到这话的北松河与白梦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元气消了半成,到现在都没好的话,那骆家当时一定是下了狠手了。
楼梯上的小阁子隐匿在黑暗中,散发着更加深沉的冷意与药气。
苏澜的脸苍白颤抖,静静的躺在床上,裸露在外的肌肤是点点红蛇一眼漫延的伤疤,在娇嫩的皮肤上狰狞攀爬。
最重要的是,三人一靠近,就可以感知到苏澜微弱的元气与聚不起来的魂魄。
“梁朝,你说得对,是该抄家。”
看到这一切,北松河的心里也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他更明白梁朝做这一切的苦衷了。
要是他,也必血书抄家。
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被他们折磨成这样。
白梦的手轻柔的搭上苏澜的手腕,试图在苏澜体内的静脉游走一遍,却几次难通。
“她这个状态,你打算怎么办。”
苏澜这个状况,该找怎么样的能人才能治得好,那苏澜她...
“没事,我过几天去拜访我师傅的一个朋友,我可以确定他有办法。”
梁朝说着,帮苏澜盖好被子。
当然,他所说的他师傅的朋友就是他自己罢了。
梁朝:做人难阿。
“好,你有办法就好。”白梦说着,眼帘第垂,眼中却有一股烈焰蠢蠢欲动。
“你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我已经打算好怎么剥了那帮兔崽子的筋了。”
狐火一点跃然而动,照亮黑暗中三人沉重的脸庞。
“不用,不用你们,这是我和骆家的,私人恩怨。”
梁朝这句话背过脸去,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而北松河只是摇摇头,无奈他折过好兄弟的倔强。
“你?你什么心眼阿,你知不知道你现在...”
白梦有些生气,一个箭步就要冲上去打醒梁朝这个榆木脑袋似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北松河拦了下来。
“别劝了,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终究不是我们能替别人都做的了。
白梦呼了一口气,像是极其困难的抑制住了什么难平的怒气。
“难过是难过,但我还没疯呢...”
晨光终于过去了,晨曦淡淡的,像是故乡炊烟升起勾连起来的伤感,带着淡淡的黄。
...
十天,并不长,这段时间里,骆家一只惶惶不可终日,想有一把明确的达摩利斯之剑悬在整个骆家头顶。
梁朝什么水平,他们恐惧又不愿承认,毕竟他们可人多势众,整整一个骆家,都斗不过一个梁朝吗。
好像真的不是很行。
整个骆家在这十天用尽了一切防御修缮的手段,所有在外的高手弟子都被叫了回来。
整个骆家都在等着这十天的到来。
他们在害怕,却又忍不住说服自己。
梁朝就一个人,能抵什么用。
然而十天一到,红光炸裂。
整个骆家所布置的巨大发展在晴天下挥发着蓝光,这是他们联合另一个家族十天里连夜布置的。
然而正当骆家所有人都在阳光底下打算想看傻子一样 ̄ ̄)σ那个黑影是如何连外罩都破不了的时候。
他们发现梁朝根本不需要打破什么膜,他直接无视着进来了。
“梁朝,好大的本事。”骆家少主率先挡在签名,他知道他不是梁朝的对手,但他有义务为了骆家献身。
“怎么,想跑?拖延时间可没有用阿。”
梁朝就这也看着骆家少主挡在自己面前,一群族人在后面急着收拾着跑。
“可惜了...”
梁朝对天长叹一口气。
“谁都别想跑,事情可没那么简单,我说抄家,那就是抄家。”
梁朝左手捏了一个法阵,一股罩住整个骆家,并吸收了骆家原谅那个法阵的力量。
整个罩子在晴天下威严而立,无人可出。
看着骆家忙成一团,以及他们艳丽都绝望,梁朝却并没有觉得心理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