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夜雨十年灯。
萧瑟眼中悲凉的看着向着自己而来的一剑。
桃花山上桃花开。
桃花香中剑意开。
荡漾着桃花的剑域笼罩整个庙宇。
萧瑟呼吸缓慢,莫名的压力降临在自己的身躯之上,后退,不可,只能向前,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在度彻底张开,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液溢出,不在乎疼痛,只在乎自己手掌的状态。
白昼的光辉粘稠的紧紧围绕在他的掌心。
揽天手。
自然揽天。
他双臂展开,脚步宛若踏在湖面一般飞跃而起。
作环抱状而去。
桃衣男子这一剑缓慢递出。
身躯却是留下无数的残影。
雨幕在这一剑下,停歇不再落下。
无数的雨滴就这般静止在半空。
两人靠近。
二十步。
十步。
下一刻,近在咫尺。
庙宇门口。
桃衣胀起,磅礴如这场暴雨的剑意倾斜而出。
完完全全落在萧瑟的面门。
而萧瑟脚下狠狠扎进地面,双掌挥动。
白色电芒般的光辉闪烁。
他的掌心接住了每一道剑气。
白色光辉有着清晰可见的裂缝。
而他的手臂也有着余震震入,血气波动。
接住了这磅礴的剑气,却还有一剑落下。
萧瑟抬头,双掌在胸腔前聚合,掌心处白色光辉汇聚,无形的白色屏障展开,而后他的一只手缓慢垂下。
桃衣男子一剑落下。
轰然声响彻整个庙宇。
百位黑衣伫立,无声沉默。
桃山落下。
屏障轰然破碎。
狭长的剑锋直接斩在了萧瑟的手掌之上。
白骨已然可见。
但萧瑟却是笑了。
因为他还有另一只手。
揽天手。
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功?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明白。
破坏一切。
揽收一切。
他的那一只手狠狠的自下而上,以掌心硬撼剑锋。
狭长的长剑上面,白色劲气直接侵袭。
断裂。
破碎。
化作一道粗壮的光柱悍然轰击桃衣男子。
桃衣男子脸上冷漠的表情变成了厌恶。
他身躯微侧,剑域中在度浮起万道剑气,这是他剑域最后的手段。
但他的两只手掌却是宛如萧瑟一般,下身紧紧扎进地面,出掌。
以掌对掌。
“轰!”
两人交手之间,直接震塌了庙宇门座。
萧瑟眼中有震惊。
但还是压下。
揽天手。
不断拍出。
三十三记。
乃是天穹三十三重天。
每一重便加重一倍的力量。
但桃衣男子手掌已经变作了赤金色,从未避让,悍然出掌。
也是三十三记。
也是三十三重天。
三十三记过后。
萧瑟气息虚浮,胸腔内的一口气机已然涣散,手掌上面的伤口加重不只一分,手指错杂,已然断裂,白骨可见。
三十三记过后。
萧瑟停下。
桃衣男子也随之停下。
萧瑟苦笑。
悲凉的凉风就是他此时的心情。
因为,桃衣男子已经负手冷眼看向萧瑟,厌恶居多,不屑居少。
无伤亦无恙。
“天门余孽便是余孽!”
他冷声说道。
萧瑟却是狠狠的看向这个男子,他自认可以忍让许多,但师门却是不可忍之事,因为,那个地方至少给予他了年少时的温馨,以及他这些年来行走江湖的本事。
“天门盗我揽天门至高武学,当年灭你全门便是如此,也是雨夜,也是如此,盗取就是盗取,永远也成为不了正统,你的揽天手只有霸道,却无圆润,伤己亦伤人而已!”
萧瑟没有说话。
百位黑衣叶没有说话。
偌大的雨幕轰然降下。
只有这个桃衣男子的声音在清冷的回荡。
“可是你,今日还是杀不了他!”
“天门还是依旧存在世间,揽天手也不止你一个凋零的揽天门所拥有!”
一前一后。
两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雨声清冷。
可这两道声音却是更加清冷。
似乎,夹杂着一丝厌世气息以及万道怒气的火山。
一点便燃。
何况,萧瑟与这两人相识相熟。
他颓然坐在地上,笑了。
不在意残败的地面以及枯草。
百位黑衣动作未变,依旧伫立在雨幕之中,连眼神中的眼神也没有变化。
桃衣男子负手走到庙宇门槛前的最后一处,抬头看向了庙宇的房顶上面的两道人影。
长衫。
宛若儒家子弟。
腰挂狭长长剑。
漫天的雨幕有多大,那么此刻便有多少的剑意。
桃衣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而后在度抬头。
眼神中再无厌恶以及不屑。
只有平静。
“私怨而已,两位也要插手?”
庙宇顶上。
两道人影。
一人伫立,负手,稳重中带着绝崖的一丝疯狂。
一人散坐,双手撑住头颅,肆意中带着一丝春风的平静。
两人未穿蓑衣,任由雨水飘打。
站者,长亭,苏州。
坐者,短袖,徐年。
第一道声音,苏州所说。
第二道声音,徐年所说。
徐年看向那个桃衣男子,虐笑,“萧瑟与我们相交多年,算得上是可以喝酒谈心的朋友,我本来有很多,可现在……似乎没有多少,人,都是对于自己较少的事物格外珍惜,自然,萧瑟他今日不能死,更不会死。”
平静的语气,玩笑的语气。
萧瑟却是听出了他心中的痛恨。
苏州随之出声。
他看向了庙宇外的百位黑衣,绝崖的疯狂放大百倍,“青山红衣不是与你们一起屠戮了整个剑南的剑门吗?”
“那么,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们?”
“还向我们言语私怨二字?”
“要知道,我们想杀你们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楚遗,剑遗,越千山!”
最后几字,苏州几乎是嘶哑的沉声说出。
漫天雨幕为之一滞。
他带着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