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玄策看着这个就算是睡着也是有着高高在上姿态的女子,心中竟然闪烁过一丝怜悯,但他很快将这个情绪剔除。
将顾欢绑着放在床上后,他关上了房门,走向了诸葛正我的书房,他回府特意问了诸葛正我在没在府里,刚好,他正好有事情要与诸葛正我商量,正是剑南边关驻军龙骧军。
他赶去与诸葛正我商量。
先前沈髯上的那辆马车也早就到了郊外的一座府邸。
他也已经在这间房间里说了一个时辰,都是关于那种毒素。
基本上都已经说完了。
正位上的那个男子只是捧着茶杯喝了一口,语气有些不满,“就是这些,就是说明你救治不了?”
沈髯没有说话便代表了一切。
“沈髯,让你来京城,你也知道就是这一件事情,倒是你对镇南王府动了手,你的做法对于我们是一大难题,你要知道孟玄策已经查到你的身上了,就算再干净你还是会落到他的手中,你想活下去吗?”
男子悠闲的看着沈髯,语气有些随意,但这却关乎了他的性命。
“你要知道,如果你真的落入镇北府司狱中,该说的,不该说的,你自己要明白,只要你做好了,出来自然不是难事!”
男子蔑视一眼,捧起的茶盖微微碰响,“找你前来京城,自然是要让你好好研究此种毒素的解药,这件事才是重中之重!”
“在下明白!”
沈髯抱拳躬身,微眯着的眼睛,在男子看不见的地方恍然闪烁过一丝狠厉神色,随即宛若湖面一般平静。
“说吧,还需几日?”
男子没有注意到沈髯的那一丝变化,还是依旧随意的道。
沈髯略作思量,语气颇为肯定的说道,“四月末前,必定可以研究出解药!”
男子闻言也是微微思索,考虑一下这个时间是否可以合理,是否来得及,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挥手示意。
沈髯转身离开,出府,上马车,向着京城中的寒医馆而去,坐在马车上面的沈髯闭眼,气息几乎不可闻,他双拳紧握,随即彻底放松下来,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苍老的面庞上有着阴狠的神色不断变化,那一双浊眼中越发的浑浊。
有些不甘啊!
沈髯仰着头,心中这个想法越发的明显。
…………
德乙殿内,明帝在太宸殿的怒气还未消散,他看着跪在不远处的高氏来人高明,声音有些低沉,“你是说两万水军,出海剿灭海贼,还未归来?”
高明脸色有些惶恐,拜倒在地,“是,陛下,在福城时,高谟将军率领两万大军已经去了海外十日,照理只是一个荒岛上的海贼,五日便可归还,但臣等待了十日都没有归来,于是便乘船快速前来京城,路上也只花了五日,东冶到京城的书信两日便可到达,我来之前便言明,如果大军回归福城,必然来书信,所以直到现在已经有十三日失去了大军的行踪!”
他的话语在大殿中回响,明帝孟庭苇眉头深深皱起,他看了一眼在一侧的高贵妃,“你没有收到家书言明这件事情?”
高贵妃愣了一愣才摇头。
“也不着急,征战江东要在夏季开军,高谟的能力朕知道,应该是有什么耽搁了,现如今倒不是江东最为重要了!”
明帝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怒气,示意让高明下去。
高贵妃走近,为他添了一杯茶,靠在孟庭苇的身侧,为他抚了扶胸膛,“陛下不要着急,我哥哥的能力你也知道,海上有着不可预测的事情,想必再过几日便会有消息传来。”
“哎!”
孟庭苇几乎全部靠在了高贵妃的身上,他今日实在是有些累了,“朕以为朕治理大夏,肃清大夏官场,已经是大有成就,不曾想还是有如此多的贪官污吏!”
他渐渐靠在了高贵妃的腿上,看着大殿的顶部,眼神有些涣散,“我年少便为帝,五时起,十二时睡,有时通宵也实属正常,我以为我勤勉,我大力重用寒门士子,朝堂上必然焕然一新,不曾想,叶鸢这一份名单倒是直接言明我这十几年来的努力都是白费!”
“陛下万不可如此说,大夏有此安稳环境都是陛下的功劳,以寒门与世家子弟对抗稳固朝廷,更是一大壮举!”
高贵妃轻轻的拍打着孟庭苇的身躯,语气柔和,柔唇亲启,眉目间有着一股心疼。
逐渐,孟庭苇竟然入睡过去。
高贵妃对着孙大海手势示意,全部人员都退出。
孙大海点头示意,带着众多太监宫女一起退出。
大殿内,高贵妃眼光柔和的看着入睡的孟庭苇,嘴角一直挂着笑容,像这般静谧的时光,也不知多久没有感受过了。
…………
太后居住的坤宁宫内,沈太后看着姜皇后,带着慈祥的笑容说道,“皇后,我前几日问你的京城中年龄恰好还未出嫁的女子,你可整理好名单来了?”
姜皇后在宫中素来是温婉如玉,闻言也是柔和一笑,边叫身旁大宫女将名单递给太后,边笑着说话,“太后问我要这些女子名单想来是要为那位小孟求得一门完美的亲事了!”
“对啊,我心心念念,本想给皇帝说,不过他最近忙着朝堂上的事,我想着既然是男女之事,还是由我们这些长辈来给他办了,就不要劳烦皇帝了!”
沈太后眼色慈祥的看着手中的名单,向着皇后解释道。
“不过,小孟他知道吗?虽说我只是那一夜家宴我见了他一面,但我一眼便可以看出他的性情必然是那种自己决断的人,不给他说明,这估计不行啊!”
姜皇后看着太后有些忧愁。
沈太后只是笑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见到这一幕,姜皇后也明白太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也不好再说,不过她这样一说,太后心中也有了主意,向着皇后轻声说道,“皇后,这样,最近你把这些女子都召到坤宁宫内,让我好生瞧见一番,我好心中有个比较!”
姜皇后应了一声,便出声回宫。
沈太后看了一会儿名单便放下,对着一旁的蕊儿说道,“你明天,也把策儿叫来坤宁宫,你就说我有点想念他,叫他明天必须来!”
蕊儿倒是笑着说了一声,“不知道他明日前来是什么样的表情?”
就像是孙大海要跟着皇帝,蕊儿自然要跟着太后,自然每一年皇帝与太后前往缥缈峰探望都会带着孙大海与蕊儿,照这样算来,其实孟玄策与蕊儿已经相识十几年了,她说出这样的玩笑话,也不为过,她也算比较了解孟玄策的脾气,开始的那几年或者说最开始十年时间,孟玄策根本没有与皇帝与太后说过一句话,都是沉默,都是在练功,练剑,练刀,他平时最为尊敬的师父劝说他都没有结果。
这件事,便足以动知他的性情。
独断,或者说果断坚持,有着自己的想法。
沈太后似乎也是知道明白,有些叹气,不过随即便把注意力放在了名单上,她只是想让孟玄策有个安心,有个叫做家的地方而已,想让他那颗有些冷硬的心稍微柔化一点。
…………
神侯府的书房中,诸葛正我脸色有些阴沉。
坐在书桌对面的孟玄策也是眉宇间有着一股阴郁。
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你确定,是剑南龙骧纹身?”
诸葛正我还是有些不确定。
要知道每一年的边关统计都会上传到京城,而去年未有战争,所以并未有人员伤亡,但孟玄策的消息却是龙骧军的镇将与副镇将却在京城,一人身亡,一人昏迷,这实在有些难以置信,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现在在龙骧军中的镇将与副镇将又是谁呢?
孟玄策点了点头,“我在书中读到过这种事情,也明白朝廷的龙骧与民间的龙骧纹身有很大的不同,在眼瞳中有一道纹理,但这却是常人不能识,而且民间也没有人可以做出这种纹身,所以,我一眼便可以看出镇将与副镇将的龙骧纹身!”
“他们都是中了同一种毒素,只是副镇将已然身亡,镇将尚在昏迷。”
诸葛正我微微后靠,身躯有些沉重。
他闭着眼睛,缓慢说道,“大夏沉静十余年,终究是要动荡了!”
“十余年来,大夏这看似平静宛若高山上的湖泊,实则却是暗涌流动!”
“你知道吗?”
“今日,御史大夫沈安与户部尚书陈琰已经对皇上言明,银子不足,征战江东不可!”
“而兵部兵部尚书裴竹石却是主战,他也明白,陛下心中必然是要收回江东的!”
“户部尚书还说了盐税不足,必然有人贪污,剥削,陛下也说了派六扇门,锦衣卫,大理寺三司联合派出一个巡查组,巡视大夏全部的官道与河道!”
“大理寺卿叶鸢审理前任工部尚书王韫一案却查出一份牵连众多的贪污名单,现任工部尚书杜薪集与工部侍郎李宪也是站出说明了王韫的贪污腐败!”
诸葛正我在将今日朝堂上的传闻说完后,起身看着孟玄策,有些语重心长,“陛下最近应该便会有旨意下达,你为主,叶鸢为辅,共同抓捕审理京州的贪污名单,你要明白,有些人暂时不能动,一旦动了,没有人可以补上缺口!”
孟玄策闻言,眼睛中有些精芒闪烁,有些苦恼,“我本意是在处理镇南一案后,便前往大夏各地调查鬼字案件了,他这是要将我拴在京城啊,我还是需要和大伯说上一说,这件事情太过重大,我估计还是不行。”
诸葛正我看着孟玄策,盯着孟玄策眼睛中的每一种情绪闪烁,随即叹了一口气,“随你去吧!”
“大夏啊,沉静了十余年,终究有人心有不甘啊!”
听着诸葛正我的抱怨以及感慨,孟玄策沉默不语。
“去吧!”
诸葛正我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说道,“去锦衣卫衙门镇北府司,你好歹也是锦衣卫都督,还是与北宫瑜那个老家伙地位一般的锦衣卫,你率领锦衣卫的千户与百户一起去寒医馆,将沈髯抓捕,也将那一具尸体与昏迷的人一起带回,我现在就去面见陛下,然后一起去镇北府司!”
“是!”
孟玄策闻言便起身向外走去。
身边带着一丝丝杀气与煞意。
这还是他第一次去锦衣卫衙门镇北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