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庙内,黑衣斗笠男子脚步变换,手中软剑宛若流星飞舞,星光灿烂,不断刺着追命的残影。
紫色电弧闪烁。
追命丹田内内力宛若骏马如山道全力奔腾。
脚下的步伐宛若梦幻星辰,琢磨不透,把握不到。
破绽。
破绽。
追命眼中的灵光紧紧的锁在杀手身躯。
他在寻找。
在等待。
他本来有一千种击败黑衣斗笠男子的方法,但他今天却只想用一种。
一击必杀。
于是,他只在躲避。
任凭杀手出剑。
无数次的躲避。
追命的耐心依旧不变,男子的耐心也未曾动摇。
神捕与杀手的耐心。
没有谁可以评价。
精神气势未变,但追命还是发现了男子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纵使平常的肉眼难以察觉,但他是神捕,眼睛又岂是常人所拥之眼。
他在躲避间,感受到微风的强烈,云层的黯淡。
于是,他终究放下戏耍心。
运转功法,紫色电弧瞬间破出体躯。
宛若狂蛇,浩浩荡荡。
他喉咙间,只是微微吐露。
“追电!”
“轰!”
只是一声巨响,他单脚落在地上狠狠一跃。
电弧狂乱奔腾。
另一只脚,乘势而起。
脚尖有着电弧环绕,肉眼可间雷蛇吐舌。
黑衣斗笠男子终究打破了眼神中的淡漠平常,脚步宛若万千星辰,把握不明,手中的软剑却是笔直而来,其间寒芒乍现,恍若开世。
这一刹那,两人势至巅峰。
不断靠近。
剑尖已然刺中脚尖。
却是万千雷蛇于剑上奔腾。
追命身形显现。
一只脚已然落在黑衣斗笠男子的天灵盖上。
黑色雾气刚要升腾,一支紫色的针芒便已刺入。
恍如黑夜中的第一缕闪电。
静滞。
寂静。
整个画面就静止在追命立于黑衣斗笠男子的头顶。
带着一股袭人心魄的气势。
他胸腔中雷音起,攀爬在软剑上的雷蛇骤然爆发。
四处飞溅。
就像是悬崖上的瀑布落下,在巨石上飞溅而起。
速度难以想象。
追命脚踩闪电雷霆,身上长衣飞舞。
眼神中透着冷漠。
待紫色电弧散去,他看着脚下的黑色灰烬,微微出笑,“既以知晓,怎会让你污秽世间!”
坐下,闭眼,调息。
内力从筋脉缓慢向着丹田而去。
周身气劲飞溅,下身长衣飞起,气势摄人。
听雨剑染青霞。
孟玄策脚下如踏浪而行。
黑雾如覆骨之蛆,半空中缓缓前行。
两者是距离越发的近。
孟玄策眼中光芒越发的亮。
风激千层浪。
剑斩世间魔。
“一剑通神!”
身形微变。
周身白色微尘飞舞,剑身上凝实了几分光芒。
宛若斩浪。
最为简单的一招剑式。
最为平常的一招剑式。
但在真正的剑客手中,任何剑式都是强大的剑招。
黑雾中,黑衣斗笠男子脚下完全没有脚步。
半空中悬浮,宛若幽灵。
一双眼睛黑色完全占据,妖异渗人。
“嘶嘶嘶!”
在剑锋沾上黑雾的一瞬间,黑雾像黑暗般被光芒消灭。
孟玄策顺势踏入黑雾。
银炼自天灵盖而出。
璀璨夺目。
宛若银河。
千万念头向外散去。
驱逐世间阴邪。
虽长发飘飘,宛若谪仙。
此时此刻,他手执三尺五寸长剑,却犹如佛子。
一身的光芒,映衬其英姿。
降妖伏魔,不外如此。
“假道意,终究是假的!”
孟玄策喉咙中朗声道。
浩然正气。
如斛水流觞。
黑衣斗笠男子看着站在黑雾中向自己飞来的身姿。
毫无表情。
再次在腰间抽出一柄软剑。
两剑于手。
七窍间黑雾涌现。
期间有冤魂声不断响起。
宛若炼狱。
“无间!”
黑衣斗笠男子喉咙间吐出声响。
天地间,独剩黑色的剑光。
向着孟玄策而去。
“一剑通神!”
孟玄策深呼一口气,听雨剑上雨水飞溅。
青色雾气随之而起。
他双腿微微下沉。
双手握剑与眉相齐。
那双比烟锁群山还要清秀的眼睛,此时,顺着剑锋延展而去。
只此一剑,即分生死。
银炼入体。
前行间,恍然只剩一柄剑。
璀璨中前行。
黑雾中冤魂声不断。
软剑剑光袭来。
一招胜,便生。
一招败,便死。
内力大半涌出。
恍若白马于草原踏行。
仅仅是微微一沾。
听雨如同划过平常雨幕般。
划过黑雾。
视线间一丝血线闪过。
听雨剑旁,孟玄策现身。
一样的白袍风姿。
一样的遗世独立。
只是嘴角微微有些苍白。
他转过身,看着静滞的黑雾,他收剑,右手化作剑指,轻轻一挥。
如牵扯丝线一般。
骤然间,黑雾收缩。
黑衣斗笠男子身形显现的一瞬间,身上黑色的火焰燃烧。
只是几息。
他便在黑色火焰中消散,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孟玄策走近,看见地上的黑色灰烬。
沉默不语。
眼神中,神色不明。
他在度将枯枝抱起,向着古庙而去。
踏入庙门,他便看见大堂内的黑色灰烬。
追命还在一旁回复内力。
他顺势将枯枝点燃。
火堆放起光芒,温暖无比。
黑夜即将来临。
他将包裹放下,取下两剑。
盘腿坐下。
闭眼,调息。
周身的白色微尘若隐若现。
不多时,风雨如晦。
古庙内寂静无比。
不知多久,孟玄策悠悠睁眼。
看见追命已然坐在火堆旁,喝着雪野酒,吃着包裹中的干牛肉。
孟玄策走近,自然拿起自己的酒壶,饮下烈酒,驱赶寒意。
“怎么回事?”
他看向外面的细雨,微微出声。
追命自然明白孟玄策何意?
假道意?
无间?
炼狱?
到底是谁不想他们回到京城?
武学从未见过,此种情况从未遇见。
追命喝了一口酒才出声,“我也不知。”
“在出发几日前,诸葛世叔从宫里出来后,整个六扇门都变得十分谨慎,或者说那段时间,整座京城的气氛都变得十分奇怪。”
“而在我来缥缈峰是路程上,四次刺杀。”
“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不同的武学实力。”
“从几次交手后,我明白那种黑雾可以腐蚀我们的内力,但惧怕我们的道意。”
他微微停顿才继续说道,“十余年的江湖生活,我从未见过此种武学!”
追命看着孟玄策的眼神,真诚的说道,“我也不知诸葛世叔为何要让你入京?但总不会是坏事!”
孟玄策看着火堆。
红色的红光映入眼帘。
映衬脸庞。
神色不明。
路上杀机已现,便不会停止。
还有七天的路长,但春雨绵绵,估计时间还要加长几天。
他将刀与剑放在膝上,微微摩擦刀柄与剑柄。
路上魑魅魍魉千万,我自斩之。
刀与剑!
生与死!
局中局!
迷中迷!
对于孟玄策而言,一切不过万丈红尘,人自扰。
该来的迟早会来。
天道,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