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身躯微微一动。
双手一聚。
雷龙开始游走,吞吐着雷芒,不断刺激着水球,而电蟒那漫长的身躯已经全然将那尾鲤鱼包围,竖直而又凶厉的眼瞳。
“嗤!”
只看得见紫色是电弧向着四周愤然聚散,电蟒宛若离弦的箭,只剩下一条紫色的长痕,大口直接封锁鲤鱼的退路,林燃面色凝重,手势变化,天灵盖上在度冒出光华,一尾更大的鲤鱼跃出,这尾鲤鱼尖牙利齿,满满的凶狠感,像以前的那尾鲤鱼一般,也冲进水球中,目标正是电蟒。
雷芒笔直而来,将刚进入水球中的鲤鱼给拦截下来,雷龙缓慢的游荡而来,龙吟微微震荡,追命在水球中如履平地,一步又一步,逐渐走近。
“苍穹典,龙蟒绞杀!”
追命高举起手臂,手指微动,两缕光芒直接射入雷龙与电蟒的身躯中。
霎时间,雷龙与电蟒眼瞳中凶光毕露,张开血盆大嘴,想吞掉两尾鲤鱼,而鲤鱼的退路已经被雷龙与电蟒漫长的身躯给拦截。
追命一人向前,快速奔袭。
刹那间,雷龙与电蟒化作两道光芒附在他身躯旁。
璀璨的光芒。
水中的巨响。
追命双臂交叉一划,狠狠的力量顿时爆发。
水球中,两尾鲤鱼直接被这股爆发出来的力量给淹没。
水球骤然间消散。
追命站直身躯。
雷龙与电蟒再次显现。
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追命看向站在石桥上的林燃,“还有手段?”
林燃看着这个有些宛若神邸的男子,微微出声。
追命嘴角微翘,伸出右手,一根手指伸出,雷龙与电蟒都吞吐出一道光芒,汇合在一起,宛若闪电,笔直冲向林燃眉心,还有一定的距离,而林燃的眉心已然有了一点血迹。
他连忙聚起内力。
形成一层有一层的防护罩。
共计十层。
但他的道意终究被打散,心绪难平。
光芒临近。
“轰!”
“轰!”
…………
十声巨响,光芒直接捅破仿防护罩,宛若白纸。
光芒闪烁而过。
林燃身躯逐渐僵硬。
面色平静。
追命身躯落地,骤然间雷龙与电蟒重新靠近他的身躯消失,而他也瞬间半跪在地上,雨丝已经有些细小,打在他的身躯上,脸色苍白,妖异的眼瞳纹路也逐渐消失。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追命面露苦笑,《苍穹典》这么几下就将他体内的雷电之力几乎要消耗殆尽,但就是这样全力的一战,让他《苍穹典》此次大成,可以自己凝聚内力化作雷电。
站起来,有些艰难的爬上马车,做回自己的位置,一旁的冷血递上一块干净的粗布,追命苦笑一下,勉强接过来擦拭自己的脸庞。
无情倒是微微出声,“这下才是消除了你功法的问题!”
追命微微颔首。
他体内雷电之力过多,有些不慎回爆炸的,用《苍穹典》来突破,正是最好的方法。
“驾马吧!”
无情对着冷血说道,“这下没有任何人阻拦了,可以好好回到京城,不过还是要加速!”
…………
十九日的夜晚安然度过。
孟玄策这一次是躺在房顶,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他来到京城后,事情越来越多,仿佛都是因为他的来到,坏了某种平衡一般,说好了只是查鬼字的案件,却是有更多的案件来找他,似乎都是冲着他而来。
现在就是这般,剑南龙骧军也是如此。
他在山中十八年,每一天坚持下去的理由是什么?
每天练刀,练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仇恨?
还是养成了一个习惯?
还是对于自己一个人寂寞,孤独的打发?
他说不清楚,也许都没有,也许都有。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深深的睡了过去。
……
细微的晨光照在他的脸庞上,周围树木中还有这虫鸣声响起。
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新。
孟玄策早已睁眼。
看着苍白的天空,他双眼都有些红润。
先去房间里面叫人准备好热水洗了个澡才前去正厅吃早饭。
同样是稀饭,小菜,加上一壶清茶。
清淡的早餐,这就是孟玄策这十几年的生活习惯。
他吃得缓慢至极,仿佛就是要拖延时间一般,待到日上三竿,他才慢步走向神侯府的马厩,看着一匹新生的小马驹,他颇有些兴致,就靠在外面用手拿着马草逗一逗小马驹,小马驹吐着粗气,轻微撞着马厩,而孟玄策在这一待,待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骑上一匹平时常骑的骏马,从后门出,赶往皇宫,同样的玄武门,只是魏羡鱼,魏大统领没有在这座门前等待着他,不像上次那次家宴。
将骏马交给守卫的玄武军,他便慢步走向坤宁宫,他也去过,自然记得路径,只是他一介外臣走在内宫中,颇有些不便,他便正视自己的前方,看着前面有人便站在一边,他知道就算自己在孟庭苇心中很是宠爱,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父亲与母亲,他在怎么样,也不能过。
或者说,他这般的行为也只是在拖延时间。
看着坤宁宫这三个大字,他不由得叹了一口长气,摇了摇头,忽然间听见了一丝笑声,他抬起头,便看见了一道抹嘴笑的倩影,正是坤宁宫大宫女—蕊儿,孟玄策与蕊儿相识也算是老朋友了,他不由得脸色变化,有一丝尴尬,干笑一声,踏入坤宁宫,蕊儿跟在他的身后,忽然出声,“你今天倒是有福了!”
孟玄策一脸苦笑,“有福?”
“煎熬还差不多!”
蕊儿抹着嘴,又是一阵笑声,宛若银铃。
在这说话间,孟玄策两人也到了坤宁宫主殿内,沈太后坐在主位上一脸慈祥的看着孟玄策,孟玄策对于老人的好意终究不好忤逆,这个在他幼年练武时期给予他关爱的老人,虽说只有十多天,这份关爱,他最开始也没有回应,但他最终还是记在心里,这个老人终究是他父亲的亲生母亲,也是他的奶奶。
沈太后将孟玄策招来身边,牵着他的手坐在身边,细声说道,“玄策,你不要怪奶奶我干涉你的生活,我也知道,你对于孟氏心中还只是保留一个外来人的态度,我也不想你在卷入皇家之争!”
老人语气有些沉缓,颇有些语重心长,看着孟玄策的眼神却依旧慈祥,“你从小基本是一个人长大,师父们可以给予你很多,也可以像家人一般,但我知道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想念自己的父母亲,而我与皇帝也只是每一年的那么好几天看你,给予你的爱也是有限的,而且你一来京城几日我便知道,你一直想走出去,不在这样的一个城之中,所以我便想在京城为你立下一个家,哪怕是最简陋,哪怕是不在京城,只要有一个人可以真正的照顾你,给予一点温度给你,让你那颗冷硬的心稍微软化!”
孟玄策看着老人那慈祥的模样,嘴角微微苦笑,他不曾想到,老人如此了解他。
看着这般模样的孟玄策,沈太后倒是一笑,“见一见吧,我没有逼你选谁,但多认识一些,剩下的其实还是要靠你自己的选择!”
孟玄策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沈太后向着一旁的蕊儿点头示意,蕊儿便直接下达命令,将偏殿里面的女子一位一位带出来。
不一会儿一位女子便走进,在大殿中央的位置跪下拜见太后,女子一身白色的衣裙,肤色却是有些为的黑,显得她那略微清秀的面容有些不适,但她的礼仪做得非常好,问候太后的语气以及言语都可以透露出来她在家中受到的淑女的训练。
谨小慎微。
这是孟玄策对于这个女子的评价。
在她看见孟玄策这般谪仙的面容,也仅仅是一丝的失神闪过,想必也明白今日太后召见的目的,想必她也知道孟玄策与大夏最高位是没有任何的可能,眼神中还闪烁过一丝失望,太后确实没有看清楚,但在随后的问话中,太后便明白了这位女子的敷衍或者说从容,这就代表了她不想在这里太出彩,被选上。
孟玄策没有说话,看见女子起身后的第一眼,他便笑了,不过是一种嘲笑,随后便不再看她,也没有说话,仅仅是太后在问话。
世间女子也都是一些俗人。
他在心中这般想着的时候,太后已经将女子退下,蕊儿刚想召见下一个,她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哪一家的女子?”
“兵部侍郎严家嫡女!”
太后宛然一笑,“以后他们家的女子都不准进入皇宫,不管是谁!”
“明白!”
这是皇宫。
太后虽老,但权势尚在,就是皇帝也不能过多干涉,既然她已经发话,严家的女子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皇宫里面的女子,也注定与皇帝无缘,至少在太后还在的时候是这般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