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靖叛乱!
孟玄策听到这四个字,脑海中久久未平静下来。
这是自大夏立朝以来,最大的叛乱。
江湖,庙堂,都在这场叛乱中。
而他的父亲母亲便是死于这场叛乱。
而他,便是在南靖叛乱被平的那一天而生。
而他的父亲,曾经被誉为大夏兰陵王的男人终究是湮灭在这十八年的时光。
或是人为。
或是命运。
没人人知道。
诸葛正我与无情,追命三人看着孟玄策眼中的惊疑,沉默不语。
待到他平静下来,无情微微出声,“这一切都是猜测!”
“还需要你去验证!”
他自然明白,如若牵扯出了南靖叛乱。
六扇门与锦衣卫注定不能插手。
因为,这是皇家内部的事情。
而孟玄策是最为合适的一个人。
皇室血脉。
孑然一身。
没有党羽势力。
没有任何名声。
更加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十八年来,除却该知道的人。
没有人知道在北方的缥缈峰上还有皇室血脉。
南靖叛乱实在是牵扯巨大。
平息叛乱后,大夏明君孟庭苇仅仅是去除了其中的领袖,对于其他参与这件事情的人知道的采取下狱,因为许多暗中势力都无法查出,皇帝陛下需要这些人。
警示与证据。
而对于江湖门派。
皇帝陛下的杀心没有减弱一分。
参与这一叛乱的明面势力都已被拔除。
孟玄策在缥缈峰上,除去每日的武道修炼。
便是熟读各种书籍。
而南靖叛乱自然是他所关注的重点对象。
这件事其中的深度难以想象。
特别是江湖与庙堂的交合,这是一大难题。
至今未明。
诸葛正我敲了敲桌子,“小孟,今天下午先与我去见陛下。”
“你们一年未见,况且还需要他给你一个身份。”
想着那个面容平淡,气势却宛若深渊难以度量的男人,他的心头还是一热。
至少他知道,这个每年春季来见他的男子以及这个男子的母亲对他是非常好的。
大伯?
奶奶?
孟玄策揣摩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语。
随后,诸葛正我便安排家仆带他去客房。
而大厅内,三人的面色有些凝重。
“四次刺杀,三次刺杀。”
“全部都无功而返。”
“黑色的雾气,假道意,我从未见过,这还是玄策对我的言语。”
追命面色凝重,将接近半个月的事情都脱出。
“对了,还有两个漠族陌刀军的人才南方而来,江南苏国公府的人还在追击。”
诸葛正我脸上露出异色,但沉默不语。
无情倒是喃喃自语,“假道意?”
“魔教的传承看来很不简单!”
追命微微感慨,随后看向诸葛正我,眼神中有着敬佩,“世叔,你对上他们的教主,胜败如何?”
诸葛正我闻言,看了一眼追命,而后沉默,眼神中掠过许多种情绪,最终才释然说道,“百招外,我必败!”
无情与追命脸上都是惊异。
诸葛正我乃是大夏一等宗师人物。
明枪诸葛!
百招外必败!
可想而知,魔教教主的实力。
可是魔教教主完全是横空出世,完全没有过往的经历。
百天前,他率魔教教众。
邀请天下宗师共赴南方的镜湖观礼。
他一人百招内,便败少林了然大师,漠族刀饮酒,探花郎李悠烬三人。
这三人都是武林上的宗师人物,成名数十年。
然而却一朝败尽。
全身经脉断绝,丹田被废。
被誉为江湖第一人!
无情帅气俊郎的面容尽皆是疑惑,“这般人物怎么可能会毫无事迹?”
诸葛正我摇了摇头。
手指在桌上微微敲击。
大厅内,一阵沉默。
孟玄策坐在客房的长椅上。
这是一处包围着一弯池塘的小苑。
他透过窗户看向碧波荡漾的池塘,眼神却黯淡无光。
此时的他,宛若一个华丽的空壳。
提线木偶。
父亲,母亲!
这两个总是出现在他深夜脑海里的名字。
却没有一丝的记忆。
他喜欢下雨,他喜欢看下雨。
那是因为,他的师父们对他说。
他出生的那天,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
那一天,他距离他的父母亲最近。
因为,他们三人都在人世。
都在同一方天穹下。
而雨,是他们连接的纽带。
阳光和洵的照进紫禁城的德乙殿内。
这是皇帝陛下处理政务的大殿。
没有金碧辉煌,有的只是书籍上陈旧的气息。
阳光照进,别有一番风味。
此时,诸葛正我跪在殿中央。
皇帝陛下孟庭苇微笑着看着距离他很近的孟玄策,两人几乎是相对而坐。
而且是同一阶梯。
两人一笑,不得不说。
气势有些略微相同。
宫内第一大总管,此时也就只有与诸葛神侯跪在一起,头也不敢抬。
窥视皇帝,他自然知晓其罪责。
“下去吧!朕与玄策说些话!”
跪在下面的两人,闻言,连忙躬身,倒退而出德乙殿,关上殿门。
就近守在门口。
不发一言一语。
殿内,孟庭苇一双虎目紧紧的盯着孟玄策的面容,嘴角挂着微笑道,“越发大些,你越发与你父亲有些相像。”
“同样这般惊世的男子容貌。”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情越发的愉悦,“他这般惊世容貌,在最开始上战场,征讨西北战争中,完全没有一丝狠厉,于是他每次上战场都戴着一个恶鬼面具,渐渐,他的凶名逐渐传出。”
“这张面具倒是也成了兰陵王孟庭默的一个标志!”
孟玄策眼中倒是露出向往以及敬佩。
兰陵王,孟庭默。
这是在战场上一个如恶鬼般的男人。
手执长戟,屠戮西北。
不死不休。
悍将!
恶将!
智将!
这般男人,令人怎不能让人生的敬佩与羡慕。
“大夏那段时间,由于父亲的疏忽管理,传到我这一代,内忧外患。”
“内有权臣弄权,外有西北诸国,南方蛮族!”
孟庭苇眼中露出一种光芒,胸膛中似乎有豪气万千,“我即位后,肃清朝廷。”
“他从军后,征讨西北诸国。”
“将近十年来,我将庙堂管理的井井有条,一片清明。”
“而他将西北诸国尽皆灭绝。”
“只剩下漠国一个国家。”
说到这时,他微微叹一口气,“随后,不知是我们手段过于激烈,还是什么样的原因,南靖叛乱骤然爆发。”
“自最南方驻军开始,由南而北。”
“无奈之下,你父亲只在西北留下十万驻军,派神将苏拒攻占漠国,而他率领剩余二十万大军,奔赴南方,想遏制住南方叛军的攻势。”
他仰望德乙殿上方,语气有掩盖不住的落寞,“没想到,江湖许多门派也在这次叛乱中,在收复失地中,他的威胁对于叛军越来越大,于是有一支专门刺杀他的队伍而成立。”
“很可惜,他们成功了。”
“在你出生那天,要不是你的两位师父将你救出,必然你也随之而去。”
“其实大势已定。杀不杀你父亲,已然无关重要。”
“但…………”
他语气幽幽,“我本来就写信告诫他,收复叛军比较好,他却是要屠戮叛军,不接受投降,还不断屠戮加入叛军的门派,致使叛军是狗急跳墙,为了杀他是什么手段都要动用。”
听着这般书籍上没有的话语,孟玄策眼中的光辉逐渐消失,变作了黯淡无光的颜色,只是隐藏在其最深处的刀光剑影不为人所见。
少年心性。
身具杀心。
宛若恶魔,在他的最深处。
他的肆意壮阔气势,消湮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