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大牢。
贺烟暝坐在太师椅上,仔细地用万仞递过来的脸帕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净,看着眼前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女伎,牙齿已被拔光,下颔骨因合不上,血水一直从嘴里流出来。大概是太疼了,女伎说话都不是很利索,只是愤恨地看着贺烟暝。
“你叫阿碧?还不肯招出幕后是谁指使你的么?”栖鸦走上前捏住阿碧的脸,面露凶狠:“说!是谁派你来的!”
阿碧看着栖鸦,突然阴森的笑了起来,她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抬头看着栖鸦的脸,啐了一口含血的唾沫,仰头大笑:“贺大人,你知道吗,你就快要死了你知道吗?哈哈哈哈!”
栖鸦看到阿碧如此羞辱贺烟暝,卡住阿碧脸颊的手止不住得用力,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在她大笑的时候,狠狠地朝其腹部打了一拳:“我让你住嘴!”
阿碧被栖鸦一拳打的痛到弯下腰,贺烟暝从太师椅上起身,听到阿碧的话并不动怒,只是缓慢走到阿碧身边,手指轻轻扯了一下拶指的绳线,轻微一动阿碧就痛到眼泪都流出来,手指的刺痛感觉自己心肺都有种撕裂的疼。
贺烟暝冷眼看着阿碧,轻轻搓着绳线道:“这十指连心,看来是真的不假。你幕后主使是谁,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也猜的出来。”
待疼痛稍微过去,阿碧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轻笑了一声并未回话。
贺烟暝放开手中绳线,转身做回椅子上,看了一眼万仞,万仞示意后就开始说一连串的名字,而贺烟暝则慢慢转动左手食指上的指环,静静地看着阿碧,忽然哼了一声,抬手制止了万仞,冷笑道:“够了,将她送到北镇抚司,相信许指挥使一定会彻查此事。”
“是,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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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芮芽感觉自己特别舒服,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简直爽翻天,大概是好几天没有看到贺烟暝那个瘟神吧,也大概是燕城的小吃太好吃,以至于那天御花园惨案在自己心里已经慢慢淡去。
芮芽伸了个懒腰,走出自己的屋子,晃晃手臂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四周,虽说吧,这北玄设立的教会相比日不落是……嗯…是贫弱了点,但好歹住着也还算舒服。
走到了前厅,发现前厅被自己的老爹改成了教会参拜大厅,不过只是简单的设置了几排椅子,在屋子正中央放着圣子雕像,圣子半弯腰双手拿着一个水瓶,做出了正在倒圣水的动作,而瓶子的下方,则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盒子打开,里面放着的则是一个纯金杯底上镶嵌着二十八颗珍珠,杯沿镶嵌着两颗鸽血红宝石和两颗绿松石的罗曼斯圣杯。
路西拿着脸帕,仔细地擦拭着圣杯和圣子雕像,两边长明烛的烛光在路西的脸上隐隐晃动着,芮芽走到圣子的雕像前,去提起裙摆慢慢跪下,嘴里默念着圣经,开始做着早晨的祷告。
路西突然回过头:“等下出去?”
芮芽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对啊,我发现西街潘大娘的做的烧饼是真的很好吃,要我给你带一个回来吗?啊,旁边刘叔的包子也很好吃的。”
路西摆摆手:“下午记得早些回来,多做些面包,送到北街去做做善事,哦对了,回头顺道带个包子吧,要青菜馅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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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镇抚司。
身着鹅帽锦衣的许鸿宇,正坐在桌前练着字,突然听到门外的力士开了口:“大人,北镇抚司宋镇抚求见。”
许鸿宇停下手中的笔,站起身,只见宋莫走进屋,身后两人拖着一名浑身是血的女子跟其身后进了门,宋莫见到许鸿宇,立刻拱手行礼道:“大人,东厂那边把人送过来了,您看怎么处置。”
许鸿宇身子微微后靠在了桌子的边缘,手指轻动,两位力士便将早已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阿碧放在了地上。
宋莫低头不语,感觉许鸿宇走到了自己的身后,头皮一阵发麻,只听头顶传来了声音:“审出什么了没有?”
“回大人,东厂番子将人送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虽看着东厂那边已是手下留情,但人看着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属下便直接将人送来这里。”
许鸿宇用脚将趴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看了眼浑身是血的阿碧,道:“废物。”说完便走回座位上,拿起笔托上的毛笔,继续练着字,“带回北镇抚司吧,好好审审,毕竟在御花园行刺,那可是死罪。”
宋莫起身,挥了挥手,两位力士迅速将阿碧带出了门外,“是,大人。”
宋莫走出门外,门口负责守卫的力士重新将门带好,屋内许鸿宇突然停下手中的笔,一使劲,笔就被掰成了两段,“贺烟暝,跟我斗,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