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虽然那女鬼的身体是柳枝儿和头发编织而成的,但她胜在还有一张曼妙绝伦的脸啊。我一时间被那张脸孔给吸引,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是来做我的相公吗?”那女鬼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我差点就脱口而出:“是的”了。可这要是说了,估计我下半辈子就都折在这儿了。我还等着采了尸菌,回去救耗子呢!
于是我狠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尖儿,剧痛的刺激下,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摇了摇头,捧出了迟远山的骨灰盒,低声说道:“不是,我是来给你送相公来的,这骨灰盒里的这位,才是你的相公!”
说罢,我只觉得骨灰盒忽然一轻,紧接着,迟远山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身后!迟远山看着我,眼神很是阴厉,仿佛要将我生吃入腹一样。不过,当那女鬼惊喜的叫了迟远山一声相公,并且扑进迟远山怀里之后,我感觉迟远山的眼神儿就没那么吓人了… …
安抚好了迟远山和这女鬼之后,我弯腰冲那女鬼拜了拜,说要采点儿她棺材里的尸菌。那女鬼正和迟远山调情调的火热,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话,只是抬手冲我摆了摆,算作是答应了。
我忙趁他俩调情的功夫,撬开了那大红棺材!
棺材打开的一瞬间,一股烟尘嗤的从棺材里冒了出来,劈头盖脸的冲我扑面而来,那烟尘里夹杂着一股腐烂的臭味儿,当时我胃里的食物瞬间就涌到了嗓子眼儿,就想要吐。
但是,这一吐,怕是要直接吐到棺材里,那柳树下的女鬼若是认定我对她不敬的话,怕是要要了我的命。想到这里,我又硬生生把胃里的食物给憋了回去… …
好不容易,那阵恶臭的味道散去了,我打开棺材,惊讶的发现那女尸已经化作骷髅了,上面儿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蘑菇。那种蘑菇长得很奇异,柄特别的细,伞盖又特别的大,看起来伞盖儿摇摇欲坠,可柄偏偏又能支撑柱伞盖。
我在心里暗暗称奇,手上动作却不停的将尸菌采下,放进一个黑布包里。
这尸菌是不能见阳光的,要是见了阳光,就会失去药性。所以要用黑布包裹起来。
采了十几株之后,我估摸着够我和耗子吃了,便将迟远山的骨灰盒放进了棺材里,和女鬼的尸体并排放在一起。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将棺材盖儿合拢,然后又冲那女鬼和迟远山拜了拜,这才转身离去。
临走的时候,我身后的大柳树被风吹动,枝条里面竟传出一些嘁嘁喳喳的声响。那声音很是细碎,竟像是人声!那些声音听的我头痛欲裂,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转过身去,扑到柳树上。
不过,尽管脑子不清醒,但我的心里还是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的。我强忍着脑袋的剧痛,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大约走了十几米,走出了柳树控制的范围之后,这种头痛便消失了。
我也不敢再回头看一眼那颗诡异的大柳树,冒着夜色径直下了山。在山下找了个小旅店住了一宿之后,我回到了李明阳那里,将尸菌交给了李明阳。
李明阳让我把这些尸菌剁碎,然后加到一碗白粥里吃下去。
在处理这些尸菌的时候,我发现尸菌的茎里有不少黑色的丝絮。我一开始以为是某种寄生虫还是什么,想要把这些丝摘出去,但是李明阳却告诉我,这是尸菌里面的尸气,绝对不能摘除。
没办法,为了保住小命,我只能乖乖照做。忍着恶心将这些丝丝缕缕的尸菌放进白粥里,我一仰脖子,把粥喝了个干干净净。白粥很滑,下肚之后,我只觉得有几根儿头发勾在了我的食道里,那些头发弄到我很想呕吐,我忍了一会儿,打了个嗝就再也忍不住了。
哇的一声,我全吐了出来。
说来也奇怪,那碗我刚刚吃进去的白粥竟然成了乌绿色,而且白粥里的尸菌也彻底消融,里面的黑色物体暴露出来,竟真的是女人的长头发!
看到这里,我瞬间想起在大柳树那里,那个女人的身体是由柳枝和黑色的发丝编织而成的,这么说来,这些尸菌里也有她的头发?
李明阳怎么骗我吃这种东西… …
我恨的牙根儿痒痒,李明阳却笑嘻嘻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嘛,你看你身体里的毒素不是都给吐出来了?现在肩膀那里是不是不再觉得难受了?”
李明阳说的倒也是实话,我肩膀处本来一直像是敷了一块儿冰,但是吐出那些污秽了之后,肩膀立即变得暖融融的,挺舒服了。
之后,我又弄了一碗尸菌白粥给耗子送了过去。
有了我 的前车之鉴,耗子喝下白粥之后我立即弄了一个大桶给他放在病床旁边,以防他吐到地上我还得给他收拾。但是奇怪的是,耗子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始上吐下泻。
之后我才知道,尸菌的反应是根据人体内阴气的多少而定的,阴气越重,反应的时间就越迟缓,而且反应发作的时候效果也越厉害。
耗子比我伤的重些,所以尸菌的效果在他身上也更明显一点。
上吐下泻完了之后,耗子又在医院里住了好些天才恢复了元气。他住院的这些时间,有一个人来到了明阳风水铺。那个人我很熟悉,是赵太太的先生。
“赵先生,您来干什么,这些天您的太太可并没有来找过我们。”看到赵先生,我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既同情这男人的不行遭遇,又恨这男人辜负了小雅。
谁知,赵先生却点了点头:“我知道,我这次来,是想摆脱你们一件事。”
“哦?什么事?救你太太吗,这我们可做不到。上次去小雅的墓里,我们… …”我本来想说遇到了怪物,但是这种事儿除了当事人以外,估计也不会有几个人相信,而且说出来也对我们没好处,索性就没说。
但谁知,赵先生却说了一句令我很意外的话。
“不必救了,我太太已经…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