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不能言说的痛
五天后*
许诺天天盼着能再见程信一面，但她做梦都想不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和程信相见。
看着电视里正在播出的新闻报道——今天上午李新带着缉毒警察破获了一起重大的贩毒案件。许诺不禁松了口气，心想着：看来自己送去的信息李新是收到了，总算自己没有白忙一场。
“可恶！到底是谁泄露了杰森的行踪？那可是五仟万的高级货呢，就这么打水漂了？”小佳怒气冲冲地抱怨开来。
“若让我找出泄密的人，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一个染着黄毛的瘦子说道。
许诺静静地坐在桌子边吃着早餐，并不搭理他们。心里只是寻思着下一步应该怎样从符大卫的手中把多多接回来。正想得入神，门这时候却被人撞开了，巨大的响声把许诺吓了一跳。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慌张地望向门口，却见老林带着一队警察冲了进来，把她们团团围住，对着她们大喝道：“蹲下，蹲下，举起手来！”
小佳和黄毛互看了一眼，黄毛悄悄把手伸到口袋里，许诺眼尖地发现了这一个动作，大声提醒道：“老林小心！他有枪。”说时迟那时快，黄毛刚拔出手枪，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只见黄毛惨叫连连，手枪掉到了地上，一名警务人员赶紧一脚把枪踢开了。许诺凭着直觉望向了开枪的人，愣住了！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程信。
“老公，你怎么来了？”她突然一阵心虚，低着头小小声地问着，程信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程信冷着一张脸问道。
“我……我无话可说！”许诺思忖了一下，低下了头，嗫嚅着。
“你！好，无话可说是吗？跟我无话可说，那就留着跟警察说吧！”说完，他转身便朝外走去。
“老公！”许诺有些心急地叫住他。
他停下了脚步，却不回头，俩人僵持了一会，许诺开口道：“对不起！”
程信叹了口气，大步朝外走去。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许诺的眼泪刷地一下便涌了出来。书恒站在人群中看着这个情形，心中不忍，只能悄悄地退出了门外，追程信而去。
“走吧！有什么要交待的，到警局里说吧！”李新冷冷地对许诺说道，许诺咬了咬下唇，没有再说什么，随着李新坐进了警车内。
没有预期的被关进看守所里，许诺被带到了酒店房间，所不同的是这个房间所在的楼层周围都有警察把守着，她被软禁在了房间里。
不知在房间里困了几天，许诺满心思地只是担心多多的安危，不知道符大卫和林木木会对多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想着这些，许诺便坐立难安了。她打开了房门，对着守在门外的警务人员说道：“麻烦一下，能不能帮个忙？把你们行动的总指挥请到这里来，我有情况要对他说！”
许诺焦急地在房间里踱着步，不时拉开门看一下人是否来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门终于被推开了，许诺转身望向来人，却发现进来的不是李新，而是程信。
许诺一见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却努力压抑着自己想投入到他怀里的冲动。吸了吸鼻子，没让眼泪溢出来。平复了下情绪，这才冷冷地问道：“你来做什么？我要见的是李新，不是你！”
“你不是要见此次行动的总指挥吗？我便是，有什么要交待的就说吧！”他也是冷冷的一张脸。
“你是？怎么可能？！”许诺被他的话吓到了。
“怎么？指挥这次抓捕行动的是我，你很意外？还是说你压根就以为我不知道你所做的事情？”程信面无表情地讽刺着。
“我所做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许诺无力地问道。
他一见她的模样，便误以为她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气极，语带讽刺地质问道：“你以为在花都娱乐留下张写着号码的求救纸条就能摆脱自己贩毒的事实？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大家相信你是无辜的，是被逼不得已而为之？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他句句苛刻，逼得许诺退无可退，却也是无言以对。
“你以为，不管是我，还是卓书恒，就算知道你所做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念在与你往日的情份上都会放过你，或是帮你遮掩吗？许诺，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是傻子，活该被你利用和耍得团团转？你难道不觉得太高估自己对我们的影响力了吗？”他真的是气昏了头，说的话一句比一句让许诺难受。
“是吗？你就是这样想我的吗？”许诺异常苦涩地问道。
“要不是看在你怀着孩子的份上，我早就让李新把你扔到监狱里去了，还让你在这住着酒店，吃着大餐，满门心思地算计着如何逃脱法律的制裁？”程信冷哼着。
“孩子？程信，原来你是看在我怀了你的孩子的份上，才给了我这么好的住宿条件的啊？呵呵呵，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还爱着我，对我不忍心呢，原来都是我在自做多情了啊？！”许诺笑着讽刺他。
“你？！你以为，在我知道了你居然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伤天害理的事情后，还能对你有一丁点的感情？别搞笑了！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会亲自把你送进去，至于是枪决还是永不见天日的牢狱等着你，自然有法律和人民进行公断。所以你就好好地享受这为期不多的自在时光吧！”说完这些，他便转身朝外走去。
“不用等了，你现在就可以把我送进去了。”许诺看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心中难过至极，突然对着他喊道。
“你以为我愿意等？是法律给予你们这些有孕的女囚犯的特殊照顾。”他站住，头也不回地告知她，这些话听在许诺的耳里，却成了程信对她的不屑。
她咬了咬下嘴唇，隐下心伤，一脸平静地对着他说道：“孩子没有了！我不是孕妇。”
程信身子一震，转过身来望向她，一脸的不敢置信，一步步朝她走去。
“许诺，你刚刚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程信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道。
“我去医院把他拿掉了！”她平静地说着，脸上无波无澜。
程信一听，有些崩溃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凭什么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力？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母亲？！”他气得狠狠推了她一把。
许诺倒退了几步，倒在了沙发上，冷笑道：“是呀，我就是这样狠心的女人！你到现在才看清我的真面目，不觉得太晚了点吗？你以为我对你是真爱吗？别傻了，我看中的只是你的钱和地位。真的以为我会爱你爱得死去活来吗？”许诺边用手指轻敲着木头把手，边对程信嘲讽着。
“你这毒妇！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伤害我们的孩子？为什么要做这些丧尽天良的坏事？”程信一把拉起她，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真恨不得把她捏碎般。
许诺轻轻拉开程信的手，媚眼如丝地看着他。半晌，对着他轻笑一声，说道：“程信，你就别再自做多情了，别装得这么的痛不欲生！不就是一夜纵欲的产物吗？你有什么好心疼的，一粒精子的损失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用再在你面前装了，那样真的很累的。实话告诉你吧，我会嫁给你，不过就是看上了你的钱而已。你呢，对我也没那么深的感情的。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哪来的那么多的感情？你看上的不过是我的容貌罢了，如果哪一天我人老珠黄了，你还不是一样会出轨。与其守着那个所谓的真心，不如来点实际的，认钱不认人不是更真实吗？”
“你……”程信被她的话气得不轻，看着她轻佻的模样，怒火攻心，怒喝道：“滚！别再让我看见你！否则的话，别怪我不念旧情。”
“旧情？别是你在自做多情吧！行了，你也别磨磨叽叽的了，爽快点，叫律师来吧，把我们的婚给离了，大家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许诺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似乎说的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般。
“你疯了，疯了！”程信颤抖着手指着她的鼻子骂道。
“你别激动呀，脑溢血很容易中风的，年纪不小了，悠着点！”许诺故意刺激他。
“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他被她气极，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如果不肯离婚，那你这辈子就别想见到多多了，我会把他藏在一个你想不到的地方。”她悠然自得地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敲着。
“哼，这世上还没有我程信到不了的地方，更没有我程信找不到的人。别忘了老林是做什么的？你今天就在这里乖乖待着，我现在就去把多多接回来，让你看看我程信办不办得到。”他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你别去找老林，那会害了多多的。”许诺一听程信要找老林帮忙，想起了符大卫警告自己的话，慌了。
“害？他是我儿子，我疼他爱他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呢？你这女人，为了阻止我和我儿子见面，你还真的是什么谎都敢乱编了。来人，看着她，没有我的指示，不能让她出这个房间半步。”程信对李卫国交待着。
“程信，你不能去！更不能带老林他们去，那样做真的会害了多多的性命的。求你了！”许诺一想到这样做的可怕后果，她便没有了和程信死扛到底的心思了。
“你这女人现在全是鬼话连篇，没一句可信的。看好她，若让她跑了，我唯你是问！”说完，他便转身朝门口走去。
“程信，你若执意要去，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许诺拿着匕首抵在自己的颈部，朝程信大声喊道。
“小嫂子，你别激动！把匕首给我，可别弄伤了自己。”李卫国小心翼翼地劝道，试图靠近她。
“你别过来！你再过来，我就自残！”许诺威胁道，李卫国真的被她的神情唬住了，站在原处无助地望着程信。
“让她走！”程信下令道，老林带来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许诺毫不犹豫地向外跑去。
直到许诺坐上了车，跑得没了影，大家这才回过神来，同情地看着程信。
“看着我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程信没好气地说道。
“程哥，你没事吧？”李卫国关心地问道，毕竟刚刚俩口子都吵到了离婚这一步。
“我能有什么事？女人哪没有，我干嘛要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除了她许诺，我随便找哪个军中绿花不比她强！会走路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女人哪哪没有？”程信没好气地应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卫国连声说道。
“你也去忙吧！我一个人静一静！”他缓了缓心情，这才对李卫国说道。
“好，我先去忙了，你有什么事再叫我！”李卫国还是挺担心他的。
他点了点头，坐在沙发上取过打火机便把烟点上了。
其实李新一把许诺带上警车，程信便收到了米莉的短信，告知他这次的行动之所以能这么成功，和许诺有很大的关系。因为提供这一信息的人和写手机号码的人的笔迹相似，应该是同一个人所为。后来经过连夜提审，从小佳的口中得知了许诺是被符大卫逼迫着才帮他贩毒的，听着这些，他不免松了口气。
但让程信不明白的是，许诺都可以顺利地给李新递送情报，明明是可以摆脱符大卫的要胁，带着多多逃出生天的，可为什么她并不这么做，而是一边帮符大卫贩毒，一边却又不断地给李新的缉毒大队送新的情报。她到底在这个毒蜂计划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有意还是无意间被卷入这个案件中的？
于公于私，程信都需要一一调查清楚。所以他才故意导演了刚刚的一幕，目的就是把许诺不着痕迹地放出去，看能不能钓出她幕后的那条大鱼。可惜，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失去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想到这，他的心情异常的沉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