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倾对彭真峰的挑衅视而不见,杨风等人对他掷去的猎刀弓箭等,他都毫不在意。这些武器对于他来说就如同一根针掉在人身上一般不痛不痒。
“布衣小心!”方青羽喊道,她说出这句话似乎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随后就在方易怀里弱喘不止。
李布衣已发现对面目标正是自己,他想躲已经来不及,可是他手无寸铁,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他能如何呢?
来不及他反应,白真倾已经扑了过来,却什么事也没有,李布衣发现自己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包了起来。
血腥之气弥漫开来,李布衣看清了救了自己的正是彭真峰,他背上被白真倾抓出了一个血窟窿,他那巨大的身体迅速变小,成了只有巴掌那么大的小地鼠。
“老爷爷!”李布衣颤声叫道,彭真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老爷爷,我……”我应该听你的!
可是我没有,是我害死了你!
李布衣依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是他的任性妄为害死了一个善良的生命。
自责与悔恨充斥着他的内心,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可恶,他用谎言骗取了彭真峰的信任,又用自大将彭真峰推入死亡。
他其实什么都不是,离了金鹏王府,他甚至不如一个丑丫头。
方青羽姑且还能与白真倾一战,而他面对白真倾就只能躲在别人的身躯之下才能活命!
“小心!他又过来了!”一旁的黎知文和孙槐等人将李布衣护在身后。
尽管他不是青羽村人,然而大丈夫岂能令孩童面对危险。
李布衣木讷地退后,透过人缝他看到了白真倾那双蝙蝠眼似乎是在嘲笑他。
他不能再退了!
“陆浩然,你还不出来!”
李布衣大叫着冲出人群,白真倾准确无误地一把将他抓了起来。
“这小子疯了!”孙槐喝道。
只见白真倾带着李布衣越飞越高,甚至进入了北衍峰的云层之上!
“臭蝙蝠!快放开我!”李布衣挣扎着,对白真倾拳打脚踢,丝毫没有用,反而令白真倾越抓越紧。
李布衣几乎不能呼吸了,仓惶中他摸到白真倾胸口地绒毛之下有一个伤口。
这正是之前辛玉成留下来的,他扒开伤口附近的毛,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手捅进他的伤口里。
一声几近哀鸣的嚎叫响起,白真倾吃痛松开了抓着李布衣的爪子,李布衣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自由。
可是这是在高空之中!现在无人能救他了。
早知道当时在地洞里就应该让陆浩然出来了!
他带着这个想法陷入了昏迷。
辛玉成化身黑影一路追上空中,他见李布衣掉落下来,刚想去抓,却被缓过疼痛的白真倾一翅膀扇飞了好几丈远。等他再要去救李布衣的时候,白真倾又扑了过来。
“阿雪!快住手!那小子如果真死了后果不堪设想!”辛玉成试图劝阻附身于白真倾的人。
但那人却直接在空中停住了,一股白烟升起,本是一只巨型蝙蝠的白真倾迅速弱小,变成了正常人大小。
随着白烟消散,白真倾露出真容,竟是一名女子!
白真倾,不,现在她是阿雪。
阿雪张开一对黑色的蝙蝠之翼,黑色的外袍将她的身形都包裹起来,那白皙胜雪的脸庞却被一条黑色的长丝巾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双勾人心魄的眼睛。
“跟我走!”她一开口谁也不提,只是让辛玉成跟她走。
辛玉成来不及回答她,他现出人形,飞身坠落,去追李布衣。
阿雪收起双翼,一个旋身同样坠落,她用她长长的丝巾缠住了辛玉成的左脚。
辛玉成现在只想救李布衣,因为阿雪的缘故,离李布衣越来越远,他手中运气,一道气刃割破了那缠住自己的黑丝巾。
阿雪一脱力,在空中扑闪了好几次翅膀才稳住身形,见辛玉成已经穿过云层,索性也不去追了,那点距离,李布衣早就摔成肉酱了。她不禁嘴角上扬,不过在丝巾之下,无人看到。
她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黑影,她对那团黑影道:“木宁汐,接下来交给你了。”
“是,宁汐遵命!”
随即那黑影代替阿雪操控了白真倾的身体。
辛玉成自知追不上李布衣了,只能尽自己所能了,看到李布衣紧闭双眼,显然是晕了过去,暗中开始为这个刚认的兄弟感到惋惜。
虽然还是晚上,但是一轮残月挂在空中,再加上青羽村民们手中的火把,将这一幕照得分外清楚。
方青羽看着空中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小男娃,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突然大喊道:“陆浩然!你快醒醒!”
众人见李布衣的下降之势,知他必死无疑,也没有一个人去想办法施救,这么高的距离,谁去救他,就是在自杀!
方易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下意识地用手捂住方青羽的眼睛,不忍她看到小男娃坠地的一幕。
方青羽却费力的掰开阿爹的手,对着空中的李布衣又一次大喊:“陆浩然!快醒来!你要死了!”
“陆浩然!快醒醒!”
“陆浩然!”
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回荡在北衍峰上,就在众人都以为李布衣必死无疑之际,奇迹发生了!
只见李布衣身后出现了一对火红色的翅膀,他轻轻扑闪一下,下降的速度就慢一分。
方青羽见状,立刻又喊道:“陆浩然!再用力些!”
随着方青羽的喊声,李布衣身后的翅膀真的用力一扇,果真止住了下降之势。
这时辛玉成已经到达了李布衣身侧,他看着仍然紧闭双眼的小男娃,道:“吾之兄弟,还不醒来?”
小男娃费力地睁开眼,他的翅膀不停地扇动,与辛玉成一起缓缓地下降。
他看着辛玉成,了然一笑,“某似乎认得汝。”
“你记起来一些事情了?”辛玉成问道。
小男娃现在是陆浩然了,他蹙着眉头,以手扶额,费力地回想,“某不记得。”
辛玉成从怀里拿出一根红色的羽毛,“可认识这个?”他随即将那羽毛丢到陆浩然怀里。
随着那根羽毛入手,无数的记忆冲击着陆浩然的脑海,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一个失控,竟控制不住飞翔,直接从空中掉了下来。
所幸,此时距离地面已经不足十丈距离,地面是又是刚刚众人挖掘地洞所堆积的柔软泥土,陆浩然得以安然无恙地落地。
翅膀随着他的落地已经消失,他挣扎着起身,抬头就看见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
“你是李布衣还是陆浩然?”那双眼睛的主人这样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