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看见一盏小小的台灯亮着，王瑞坐在桌子前，拿着钢笔一笔一划认真写字，听到响动抬头，眼神满是笑意：“微妍，你来了。竟然长得这么漂亮，我都认不出来了。”
“你还是不是一眼认出我来了。”坐下，伸手揽住他的肩膀，跟以前一样，“在写什么？”
“弟子规，不知道还背不背得下来。”王瑞放下笔，害羞得盖住纸张，“很久没有写字了，有点丑，不好意思给你看。”说完，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猛地推开我蹦到一边站着，手指捏着衣角，“我身上有点脏，你别碰我，脏了不好洗。”
突然感到一阵心酸，想到了警察说的话：“他活得很艰难。”
“你叫我来干什么？”我转移了话题。
“这个啊。”王瑞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状，“我妈妈明天要来接我回家了，我想穿的干干净净见她，但不会买衣服。”说道这里，他有些不好意思，“你可以带我去买衣服吗？你买的衣服都很好看的。”
“好的。”我伸手拉过他的手紧紧握住，“我带你去买衣服，在做一个造型，保证帅气得不行。”
他下意识抽回被紧握的手，抽不动才紧紧反握，整个手都在颤抖。
“对不起。”他小声吐出，“上次我刺伤了你。”
话音刚落，就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他站着不动不停说对不起。
“乖，不是要去买衣服吗？”转身抱着他轻声哄着他，“哭肿了眼睛，明天怎么见妈妈？”
“嗯。”他大口大口呼吸，努力忍着眼泪，露出笑容。
宋瑞还在停车场等着，接到我们之后，认命得当了司机，带着我们去了商场买衣服。
“看着点他，他的日子不多了。”宋瑞在王瑞去试衣间的时候，说。
“什么意思？”警觉盯着他，我突然想到了某些事情，“你不准对他做什么。”
“很正常的意思。”他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果然还是年轻人，你觉得他的母亲会接受这样一个怪胎儿子？需不需要我帮你看紧点他。”
“别乱说。”皱着眉头，我对宋瑞产生了一丝厌恶，“你要是觉得麻烦，就先走。”
“我没有乱说，来打赌，我赌他最多还能活一个星期。”宋瑞风轻云淡和我约定赌注。
“你！”我扭头狠狠盯着宋瑞，对上他笃定的眼神后，全身突然泄气软下去。
宋瑞在商场上可是有一个外号叫做“预言家”，只要是被他预言的事情就没有不准的，因为他就是这么笃定的一个人。
他低头喝了一口服务员送上来的茶水，盯着商城的一个方向，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我的条件是，穿上那个。”
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一副粉嫩粉嫩的萝莉装赫然落入眼中，我嘴角抽搐扭过头去。
“其实，你也不用害羞。”宋瑞仿佛想到了某种美好的事情，促狭凑近我的轻声低语，“不想穿也行，毕竟我现在正在追求你，这次就当献殷勤好了。”
“我穿！”
反正横竖都要掉进他挖好的坑，还不如选一个能接受的坑掉进去。
宋瑞听到我这句话后，笑眯眯跑到了一边去挑选衣服，低头认真的模样像极了给心爱的人挑选钻戒。
当初也是这样......就是这样被他给骗了去。
呼出一口气，我翻出手机给宋司南发去一条信息：小叔带我们去买衣服。
手机那端久久没有传来消息，我只好把手机揣进口袋，等着王瑞出来。
好半天，王瑞让售货员叫我过去试衣间。
王瑞探出一颗脑袋向外张望，一头柔顺的长发滑落，分外美艳。
如果没有中间的那些尴尬事情......
“微妍，过来过来。”王瑞看见我后，眼睛中蹦出星星，赶紧挥手把我叫过去，打开房门，怪不好意思捏着衣角，“你觉得我这样穿好看吗？”
一身蓝白拼装休闲衣，带白条的运动裤，配上王瑞那张脸，格外青春。
“挺好看的。”我点头赞许，走上前把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一边的售货员也点头说衣服很好看，手里拿着一些衣服走上前来推荐：“这位美女，你妹妹这么好看，要不要试试我们这里的裙子啊，保证你妹妹穿上会很好看。”
“啊啊啊。”我赶紧打哈哈，“不用不用。”
售货员还是不死心地推销：“试一试嘛，你妹妹身材这么好，穿这件吊带裙子一定很好看。”
“不要，你给我出去！”看着王瑞低垂着的头，和衣服上突然出现的水迹，我赶紧一把用力把售货员推出去。
伸手拍拍王瑞的肩膀，但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他，只能抱住浑身发抖的他，拍拍他的肩膀爱抚。
“呵，我现在不男不女，你是不是看不上我？”王瑞突然闷闷开口，站起来把我拉进狭小的试衣间。
“没有啊，别乱想。”看着他明显的红眼圈，我出言安慰，“那件衣服是拿来给我穿的。”
“没有，你骗我。”王瑞摇摇头，把我禁锢在双臂之中，微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落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他叹口气，腾出一只手在我的脸颊滑动，“微妍，我不是傻子，也不是之前的王瑞了。”
话音刚落，他用力掐住我的脖子，低头在我耳边落下一句：“把我当傻子欺骗的人都该死。”
“哐当哐当——”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王瑞眼神暗沉如水，指节发白：“继续骗我啊。”
空气一点一点被挤压出肺，血管突突直跳，口中开始发干发涩。我感觉浑身的力气渐渐失去，耳边恍惚听到宋瑞在在很远的地方叫着我的名字。
“我会杀掉所有欺骗过我的人。”王瑞突然笑起来，笑容灿烂阳光。
门最终还是被宋瑞一脚踹开，他拿着消防器，走进来就往王瑞背上砸过去。
王瑞吃痛松手，转身去和他打在一处。
我无力瘫坐在地上，意识涣散，恍恍惚惚听见宋瑞喊了一声：“丫头。”
你他妈才是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