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吹的我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喷嚏,我在椅子上冻的难受,见屋里也没有个人,我对这里又是熟悉的,于是我走进浴室关了门,泡了个热水澡,从柜子里拿了个女式浴袍穿上,然后开始洗衣服,并把衣服放进洗衣机里烘干。
等萧明南再进来的时候,我已经把自己弄的干干静静的,并正坐在沙发上,一边看杂志,一边喝茶……
看到他进来,我赶紧客气地说道:“不好意思,刚才借用了一下浴室、浴袍,我已经把借用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只是还要再麻烦您的人消下毒。”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我赶紧上上下下看了看自己,穿戴整齐,收拾妥帖,也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出去了几天,你倒学会不客气了。”
我这才注意到因为脚疼,所以说话的时候,我还是坐着的,并且一手捧着杂志,一手端着茶,如此怎么看都像一个说着客气话的主人,而萧明南只是个来客。
我赶紧放下杂志和茶碗,讪讪一笑,“首席,您坐。”
话刚说完,又觉得这话似乎更不妥,这本来就是人家家,人家要坐便坐,哪里用得着我来让座。多说多错,我干脆闭了嘴。
萧明南在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又烧了一壶水,冲了一壶茶,并给自己倒上。这时我的杯子已经空了,不得不说这茶很好喝,而我也的确很渴,我想伸手也倒一杯,手伸了半截又停住了,因突然意识到这是人家家……我缩回了手,把两只手放在膝盖处的腿缝里,尴尬地揉搓,再抬头时,我似乎看到萧明南挑了一下嘴角,或许是高兴,也或许是嘲笑,反正他最后给我倒了一杯茶,我讪讪一笑,“谢谢!”
等我们无聊又无声地喝了一会儿子茶,外边有人送来了饭菜,饭香四溢,闻着就知道至少是出自星级大厨之手。因上午只喝了点鸡汤,所以现在闻到饭香,不自觉就感觉饿了,尤其是肚子,还丢人地咕噜了一声。
萧明南起身朝饭桌走去,因为他什么也没有说,所以我尴尬地不知道是该跟过去,还是该继续坐在这里。我犹犹豫豫的还没有起身的时候,萧明南已经坐下开始吃了!看来人家真没有留我吃饭的意思,我好意思舔着脸去吃吗?太丢份儿了!
我起身说:“首席,那个事,您要是不肯帮忙,我就走了。叨扰了,见谅!”
我拿起包就往门外走,背后阴沉沉的来了一声,“你走不出去的。”
我僵在原地十秒钟,然后转身把包扔在沙发上,颠簸到饭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起来。既然不让走,那总得管饭吧。好在他没能夺了了我的筷子,我们相安无事吃完了饭。
他起身朝楼上走去,我又尴尬地僵住了,到底是跟还是不跟,我急的大喊:“喂!萧明南,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明南边走边说:“我去书房加班。”
“那我怎么办?”
“随你。”
“那就是我可以走了?”
“我也没有说我不会帮忙。”
萧明南越走越远,我只能用更大的力气喊:“那你就是说你会帮忙了?”
“看我心情。”
“……”
我正想再说什么,他已经消失在楼梯口。我坐回沙发打开电视,消磨时间……
当被推醒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巨人立在我跟前,我赶紧坐直了身子,愣瞪了几秒钟让自己回神,“首席,您忙完了?”
“嗯。”他就那么站着没有动。
我赶紧说道:“那,那个事?”
“我今天累了,不想谈事情。”
他转身朝楼上走去,墙上的挂钟提示已经十点了,我喊道:“那首席,我明天再来找你谈。”
“把我的鞋子还给我。”他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
我看了看脚上的鞋,想起来自己只有一只鞋,没有鞋我怎么走路,就算我能忍受光着脚走,可是出租车进不来,我怎么一只脚走完这将近十分钟的车程……我叹了一口气,屋内一个人都没有,我索性走进洗手间,找出新牙刷,洗漱了一番,然后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准备在这里借宿一宿。
可能是之前小睡了一会儿,所以我怎么都睡不着了,突然想起手机还是关着的,不知道我不回去冯林和小黄鹂会不会担心,想着我赶紧爬起来,找到手机。手机一开机,就嘀嘀的未接来电和短信闪个不停,全是冯林和小黄鹂的。看着这些未接来电,我真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啊,应该早点给他们再打个电话的。我拨了冯林的电话,只一声不到对方便接起来了,“莺子姐,是你吗?”
“林子,是我,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莺子姐,你在哪里?我去你们公司,他们说你没有上班,我跟黄鹂一直在找你。”
“真的对不起,我……在一个朋友家里。”
“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很安全……啊!”
我尖叫一声,吓得手机都脱了手,却是有人从背后一下抚上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是萧明南,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像鬼一样走到我身后的。
电话里传出关切的嘶吼声,“莺子姐,怎么了,莺子姐,你没事吧,莺子姐……莺子姐……”
室内很静,手机即使没有放外音,也能听得很清楚。我拍了拍快要吓出的心脏,赶紧捡起手机,“林子,我没事,刚才……是一只虫子,吓了我一跳。”
“哦,那就好,吓死我了……”
“亲爱的,我们该睡觉了!”萧明南冷不丁的在我耳边暧昧地说了一句,当我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时候,他的声音早已通过手机传到了冯林那里,短暂的沉寂过后,冯林惊讶的叫起来:“莺……莺子姐,你……你那边怎么有男人的声音……”
我推了萧明南一把,怒视着他,然后尽量淡定地说:“哦,是我朋友,他正在跟他的……孩子说话……”
“莺莺,你让我等多久?”萧明南冷不丁又加了一句,吓得我赶紧捂了话筒,然后踉跄着走远一些,慌乱地解释:“啊……我朋友的孩子也叫莺莺……”
我看到萧明南又要过来,赶紧说道:“林子,不要担心我,我很好,就这样了啊,我手机没电了,我挂了。”
在萧明南走到我身边之前,我慌里慌张的挂了电话。我怒视着萧明南,“你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我朋友误会?”
“你为什么那么怕他误会?嗯?”
我的心凛然一紧,是啊?我为什么那么怕冯林误会?人总是有所求所以有所怕,那么我究竟是想从冯林那里求什么呢?难道仅仅是求一个好印象?
“啊!”
我还在思考中,天旋地转,萧明南把我抱了起来,我紧张地去推他,“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当然是把误会坐实了。”
“萧明南,你凭什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你再推我就松手。”
我相信他干的出来,所以安静了,他继续说道:“因为是你来求我。”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抓紧我的脖子。”
我伸手照做,愤愤地说:“可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能不能帮忙?还有如果你帮忙是有条件的,你还没有问我,你的条件我是不是会接受?”
“条件?哼……你连命都不要,以死相逼的来求我,还管我有什么条件?”
“谁不要命了?呃……那个是因为我……实在想借用一下你的洗手间!”说完我感觉脸有些发烧,这理由尽管是事实,但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萧明南皱了皱眉,“你把我这里当公共厕所?”
“啊?不不不……公共厕所没有你这里好。”
萧明南怒视着我。
“啊?不不不……你这里比公共厕所好多了。”
萧明南怒视着我。
“啊不不不……你这里跟公共厕所没法比……”
萧明南怒视着我……
我低下头,干脆闭了嘴,感觉今天语言中枢有点问题,真是多说多错!
他抱着我上了楼,走进那间熟悉的卧室,把我放在床上,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他拿了一些药和冰袋……
昏黄的床头灯映着他帅气的脸庞,我的心又漏跳了一拍……这个男人是个极端的人,坏的时候恨不得让人恨死,好的时候又恨不得把人感动死。
他轻轻地给我冰敷,然后拿给我一些消炎活血止痛的药和一杯水,并照着说明帮我取了药。等我吃了药,他让我躺下,并轻轻抬高我的脚,给我垫了个小垫子在下边,然后给我盖了凉被,灭了灯。我和衣而卧,他则像以前一样在我身边躺下,相安无事。
好静……这个人就是寡言,做了这么多事,却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横竖睡不着,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又觉得打扰他休息不太好,于是开始默默地数绵羊催眠,当我数到第五百只的时候,萧明南突然问我:“你今天那么拼命,真的只是为了上个厕所?”
我被吓得哆嗦了一下,拍了拍胸口,然后转头望着他。室内很黑,我也只是能看清他大概的轮廓。
关于上厕所这个问题真的好尴尬,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一直的要提,也可能是想拿这个当笑料来损我一下。为了不让他得逞,我强装淡定,回到:“人有三急,偶尔做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举动,我觉得尚可以理解,你不必拿着这个事使劲儿的说道,你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
“很怎么着?”他翻了个身,面朝我侧睡。
我想了想,一股脑说了出来,“很没品。”
“呵呵……”他笑了起来,那笑声像低音炮似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性。
“守着个美女盖着棉被纯聊天才没品。”
说着他掀开了我的凉被,我惊慌地抓住他的胳膊,“你干什么?”
他吻了一下我的脸颊,说:“还用问?不要告诉我,你来之前没有想到这个。”
他继续扯我的衣服,我惊慌地抓住衣领,“我想到了。”
他扯掉了我的衣服,开始亲吻我的脖子,从鼻子里哼出两个字,“果然……”
听到这个两个字,我脸烧的厉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的不合适。我赶紧转移话题,“我还受着伤,我的脚很疼。”
他的手在我身上胡乱的游走,“不碍事,伤的没有那么严重,我会小心的。”
“呃……还有那个事……唔……”
他炙热的吻落下来,后边的话淹没在唇齿间,……
……
天亮,天晴,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耀在我的脸上,微微刺痛了我的眼。我从梦中醒来,看到萧明南正侧卧着托着脑袋看我,我先是惊了一下,接着想起昨天的一幕幕,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烧。没想到我们的分开仅有短短的七天,七天后我又来到这里,并且还这般模样,我强装淡定地说:“有什么好看的。”然后下意识地把手臂也放进了凉被里。
萧明南心情大好的样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说:“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我迷迷瞪瞪的,然后突然大叫:“坏了坏了,我的饭盒!”
“……什么饭盒?”
“我昨天在小区门口等你的时候还带了个饭盒。”
“……”萧明南无语地抓了一把头发,说:“我以为你要跟我说那件事?”
“……”
昨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这算是什么?这是我们第二次在一起,也是我们第一次在都有意识的情况下在一起,我真的不希望这是一种交易。
我说:“不,昨晚是你情我愿的,我不会拿这个去求你什么。”
“哦?”萧明南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那于家人貌似挺悲惨的,啧啧……”
“是挺悲惨的,可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于家曾对我有恩,但是也曾让我无比悲惨过,我觉得这应该能相互抵消吧。我来求你,可以说是……只出于一种……圣母心态吧。”
萧明南没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他的笑让我浑身难受,仿佛那张脸也变成了一面镜子,照出了我自欺欺人的丑陋形态!
毫无疑问,这——就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