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秋日的天,有些微凉,府里灯火明亮,陆梵听一直在门口等,她虽不能陪殿下进宫,那就在府里等殿下回来,须臾,便听马车响,陆梵听迎上来,接了披风,又看只有宇文洺一人,“殿下怎一个人回来了?太子妃呢?”
宇文洺整理了衣襟,走进门去,“母后要留她在宫中多住几日,我便先回来了。”
陆梵听便跟了上去,“我为殿下备了薄酒,殿下,可愿饮几杯?”
“这、”宇文洺今日在宫里就喝了不少,本想拒绝,但看陆梵听已经将酒放在屋内,宇文洺坐下,陆梵听将披风交于丫鬟手里,在宇文洺对面坐下,一手执了壶为宇文洺斟酒,“殿下莫不是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陆梵听放下酒壶,“今日是妾身生辰,虽然往年也不曾庆祝,但每到今日,殿下都会陪妾身饮一杯酒!”
“可能近日事情太多,疏忽你了!”宇文洺端了酒杯,他确实忘了,对陆梵听不免有一丝愧疚。
陆梵听也举了杯,两人对饮,倒是别有一番意味。
烛光之中,两人相拥,交缠的身影,无声无息。
如果论哄人的法子,公孙璃兰自是有一大堆的,撒娇哄人,若她认第二,没有人敢认第一的,如今也都派上用场,把皇后和太后两人哄的团团转,把璃兰宠到天上去了。
太后对这个孙媳妇是越看越喜欢,硬是要留璃兰在宫中住,璃兰也没有办法。
璃兰站在门口,迟疑的推开了门,屋子里很安静,这与以往不同,平日若是这个时辰,宇文洺应该起来练剑了,不该还未起。
难不成有事出去了?公孙璃兰走进内室,却被塌下的东西惊了心。
那榻下散落一堆衣物,四处散落,可见主人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将它们放好,隔着薄薄的帘幔,公孙璃兰看见床上,躺的分明是两个人,公孙璃兰伸手,掀开帘子,走近床榻。
陆梵听就睡在他怀里,那红的刺目的床幔遮掩着两人恩爱的模样,可笑的是,公孙璃兰竟一直以为宇文洺只是忘了而已,他说过,只爱她一个人的。
其实公孙璃兰知道,也不过是想自欺欺人罢了,陆梵听在府里整整五年,他们肯定有过无数次的肌肤之亲,有过无数甜言蜜语。
为什么她在府里时宇文洺都不曾踏足陆梵听的院子,偏偏她进宫才几日,两人就缠绵悱恻了,分明是她碍眼碍事了。
她要是一直在宫里才好,最好永远不出现,做一个有名无实的太子妃才好!
可是,要不是你先招惹我,我又怎么可能死缠着你不放?
公孙璃兰伤心欲绝地将屋里的花瓶砸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惊醒两人,陆梵听吓了一跳,赶紧拾了地上的衣服披起来,“太子妃!”
宇文洺也跟这起身,“你在做什么!”
宇文洺看见她蹲在地上,却不知她在干什么。
听见声音,她缓缓站起身,走到床边,璃兰狠狠的扯下红幔,宇文洺看着她站在眼前,此刻,她哪怕是骂几句也好,可她只是着看着他。
“殿下,太子妃是不是生气了!”
“她爱耍小性子,你回自己院子里去吧,”
耍小性子吗?大概是吧,他是宇文洺,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不是叶齐扬,怎么会还满心都是她呢?璃兰抱着自己流血的手,坐在地上,宇文洺淡漠的穿好衣裳,“闹够了吗?”却并未看见她受伤,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太子妃,”
“麻烦管家把房里的布置撤下,这间房里既然容得下别的女人来,就证明这里不是太子妃的寝殿,再辛苦管家给我准备别的院子了!”
公孙璃兰又回头,“就之前进府的时候,住的梅园就好,虽然被烧了,但应该修葺好了吧?”
太子的话要听,这太子妃的话也要听,那个都得罪不起,管家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是!”
尺素和谢垣正抱了皇后赏赐的东西,气喘吁吁的赶上来,谢垣不禁心里叫苦,也不来了人帮忙接一下,竟然让他堂堂一个仙风道骨的高人来做这种粗活。
尺素看见公孙璃兰手上在滴血,急忙把东西都塞给谢垣,跑过去扶住公孙璃兰,“小主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公孙璃兰低头看自己的手背,手背被花瓶溅起的碎瓷划破了,“尺素……”公孙璃兰抱住她,埋在她肩上哭,公孙璃兰此刻显得很无助,如果宇文洺喜欢的人是陆梵听,她该怎么办?
尺素见公主又这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是已经找到了将军吗,怎么会哭成这样。
谢垣看着她神色不太对劲,怕是刚才看见了什么了,“你快扶你家主子休息去,再去请个太医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