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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新官

很快,何知府捋着花白的老胡子,挺高兴的来了。

原先他还以为,燕成帝将未成年的大皇子送到封地,是送来个烫手山芋。

但如今却觉得,实在是湖州百姓和官员们的福份。

且不说他在洪灾之中救人,和修建灯塔,这刚刚发布的头一道公文,就是极富有远见的。

湖州并不是个富庶地界,百姓日子平常,遇着天灾人祸,顿时掉到贫困线下。

尤其灾后粮食短缺,有些人无力抗争苦难,就把戾气发泄在亲人身上。

什么“老不死的”,“小讨债的”,“扫把星”,“赔钱货”,虐待老人孩子和妇人,十分常见。

从官府的角度来看,这不是继天灾折损人口之后,又一次人为的折损人口么?

没了人,回头要怎么开垦农田,织布纺线?

就算老人孩子力气小,总也能帮着砍柴烧饭,分担家务呀。

至于随意变卖女子,害处更大。

剩下一帮子光棍,将来如何婚配?如何生儿育女,繁衍生息?

可这些道理,官员们说了,百姓也不想听。

饭都没得吃了,谁顾将来?

便是官府想管,也没什么好法子。

倒是汉王这回,开了个好头。

直接发下政令,重点是拔出粮食,就把这事办成了。

如今湖州那些被嫌弃的孤寡老幼,俱都成了香饽饽。

官府发的口粮不敢全贪,但能沾上几口,不就能多养活一口人了么?

于是亲族之间,争相抚养。虐待老人孤儿的,少了许多。

而女子们因有这条政令,境况也好了许多。

不用担心被卖,还能正经说亲嫁人,连寡妇也许再嫁。一时之间,整个湖州成亲的人家,倒多出许多。

身为官府,当然是喜闻乐见。

天灾之后,人口锐减。这样多出一户人家,将来添丁进口,不都得纳税,是他们的政绩么?

所以何知府早下严令,要州府官员上下用心,务必把小殿下的政令落到实处。

谁要是不好好干,中饱私囊什么的,那这顶乌纱帽也就别想要了!

这会子,小殿下又请他来,是又有什么好主意?

哎,

别说,每回看到殿下端着那张小俊脸,跟袖珍版燕成帝似的,也让做臣子的,格外心情愉悦呢!

闵柏先关心了一下自己发布的政令,听说收效显著,也挺高兴的。

但他才不笑,都藏在心里。

只装作不在意道,“如今湖州百废待兴,正是要任用能吏干吏的时候。只孤尚且年幼,昨儿收到一份官员任命的公文,也不大懂,就劳烦老大人多操些心了。”

额,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深意。

何知府可不会看汉王年幼,就真把他当小孩。突然说起官员任命,可是有什么不满?

接过自己呈上去的公文,何知府再仔细一看,赫然发现一处问题了。

他眼珠转了转,“老臣倒是粗心了,这双河县的新县尊,似乎安排得不大妥当啊。殿下,还能换换么?”

闵柏暗赞,老狐狸就是上道!

小脸上故作惊讶,“为何要换?”

何知府一瞧,就知道自己猜中了,赔笑道,“接任双河县县尊的,选的原是去年新科进士,想来是学问渊博,但恐怕欠些经验。老臣觉得,倒是这位新调来的推官,更加合适。”

闵柏更满意了。

他早就查清楚了,双河县如今的王县尊,是个进士出身的世家子。

温文尔雅,为人没什么恶评,却也没有多大的政绩。

而接替之人,也是个类似出身。

且出身更高,进士排名更前,听闻也更谦和有礼,还是个官场新鲜人。

可这样的温吞水,怎治得住林俊仁那样恶吏?

倒是那推官,论功名,不过考了个三甲同进士。论家世,平平无奇,听说还是个庶出。

一路全凭自己本事,从底层奋斗上来。又因多年掌管刑狱,为人甚是精明强干,嫉恶如仇。但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才十来年被困在七品上,不能更进一步。

可他被排挤,却又未被降职,证明上司也有所忌惮,不敢打压太过。此人手段,可见一斑。

将这样正当盛年,又老辣之人,放到双河镇,才能镇着林俊仁,护着小美人儿呀!

小殿下从善如流,顺了何知府的意思。

何知府也从善如流,在那位新推官要上任前,指点了他一二。

却不知,这位推官因常年断案,养出个多思多疑的坏毛病。

知府大人让他好好当官,干出成绩,这是必须的。

可为何要格外提到,汉王府曾救过一个小姑娘,也在双河镇上,暗示他加以关照呢?

推官职业病一犯,便去追究真相了。

小殿下被百姓当成了白龙神供奉,是因为当日跳水救人的,就是他本尊吧?

而他救下的,就是那位双河镇的小姑娘吧?

只一个民间小姑娘,如何值得堂堂汉王惦记?必有其过人之处,最大可能就是——

脸。

而推官大人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美貌女子了!

他嫡母美貌,却心肠不好。要不是只生出一个病秧秧的兄长,也不会抬举他娘,一个相貌平平的丫鬟生了他。

但因他聪明上进,从小到大受的苦,简直可以写成书,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更别提在父亲死后,面甜心苦的嫡母,如何百般打压,差点断送了他的功名前程。

所以推官大人,从来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反觉貌美之人多祸水。

要是殿下小小年纪,就被美色所迷,那他身为忠心臣子,可是责无旁贷,要替殿下斩妖除魔!

那林家父女俩,他可要盯好了。

双河镇。

小妖美娘突然打了个喷嚏之后,林俊仁也跟着打了个喷嚏。

弄得林方氏原想怼女儿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反关切问,“是不是着凉了?可要喝姜汤?”

都快热成狗了,还姜汤。

林俊仁一脸嫌弃,“少见多怪。若收拾好了,便赶紧走吧!”

今儿休沐,说好了送林鹏去米铺上工。

林方氏眼看拖延不得,只好抱着行李,不舍的送儿子出门。

想想又道,“美娘啊,你哥哥马上就走了,也不知几时回来。要不,你送他一块墨锭,也好时常写个信回来呗。”

这都要走了,还不忘占便宜?

美娘心里翻个小白眼,面上一派无辜。

“不是我小气。只在一个县,就半日路程的地方,若哥哥还给家里写信,人家会不会以为是哥哥有什么不满,写信回来告状?”

林俊仁深以为然,骂道,“纯属吃饱了撑的,瞎得罪人。说好了每月都能回来歇两日,写个屁。少啰嗦,走!”

林方氏只好悻悻然把包袱给了林鹏,眼睁睁看着儿子蔫头蔫脑,被他爹提溜走了。

有心说女儿几句,一转身,美娘就出门了。

她如今忙得很,还想多挣银子好傍身,哪有空听她鬼扯?

只余林方氏独自叹息。

哎!

这女儿,她如今可是管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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