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云道：“当然是真的了，叶叔叔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赢的钱全都属于你。我私下算过一笔账，你在赌埠一共赢了40多万，虽然后来输了一些，不过按照咱们的规则，我应该给你40万。”
程致远自觉受之有愧，道：“姑姑，只要你能帮娈娈还债就行了，别的我不需要。”
项云点了点头，道：“等你走后，秦娈和朱小鹏那边我会托人照拂，你大可放心。”
程致远听她这样说，心中再无牵挂，问道：“姑姑，如果妈妈的病治好了，我可以回来念书吗？”
项云道：“当然可以，你认为那边没意思，随时回来吧，或者每年我都去看望你。”
程致远笑道：“那真是太好了。”
项云道：“出国的事，我马上派人安排。瞿姐姐的病不能拖，等我安排妥当，你们立刻飞去德國，以免延误治疗。”
程致远道：“临走前，我想去向朋友道别，行吗？”
项云道：“等曹管家回来了，我安排他送你去。”
凌晨四点，曹管家回到橘井堂。
项云问道：“事情办完了吗？”
曹管家拿出塑胶袋，道：“这里是一部分少爷和瞿女士的出国手续，还有一部分我打过招呼了，明天天亮，他们派人送来。”
项云笑道：“够麻利的啊。”
曹管家微笑道：“都是老熟人了，一句话的事。”
项云问道：“机票呢？”
曹管家道：“小孙去买了。”看了看表，道：“应该也快回来了。”
项云道：“问问是几点的飞机，致远想回学校向同学告别。”
曹管家打电话询问后，回道：“明天中午十二点的。”
项云想了想，道：“等证件全部送来，安排人手先送瞿姐姐去机场，你再亲自陪致远回学校。看准时间，咱们在机场集合。”
曹管家答应了，打了几通电话，安排各项事宜。
早上八点半，吃过早饭，项云对程致远道：“别耽搁太久了，这就去吧。”
曹管家陪程致远去学校。到了学校门口，曹管家道：“少爷，需要我陪你进去吗？”
程致远开门下车，道：“不用，我自己去吧。”
曹管家道：“少爷，咱们还要去滨城赶飞机，所以请您抓紧时间。”
程致远嗯了一声，道：“会很快的。”说完，跑进校门。
这时操场上一个人影都没有，程致远心想：“大家都在上课，这可不好办了。”却在这时，门卫老大爷喊道：“喂，学校不让玩。”
程致远转过身，道：“大爷，我是学生。”
门卫道：“学生也不行，周末学校不让进。”
程致远心头一震，这才想起今天是周末。昨晚他一夜没合眼，心里牵挂着母亲病情，感觉时间过得很慢，还以为今天是周一。
门卫见他站着不动，走上近前，道：“上学再来吧。”
程致远心情失望，直接走出校门。
曹管家正在通电话，看到程致远回来，手捂着话筒问道：“这么快告别完了？”
程致远道：“我忘了今天不上学了。”
曹管家道：“哎呀，周末学校不上课，我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怎么办啊？”
程致远道：“曹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去同学家一趟。”
曹管家面有难色，问道：“你要回九栋楼啊？少爷，我怕时间来不及啊。”
程致远想起鱼头去姥姥家了，决定去找秦娈，让她转告鱼头自己出国的事，道：“我去这附近，离这里不远。”
曹管家道：“行，你指路吧。”说完，继续通电话。
司机小孙回头问道：“少爷，咱们去哪？”程致远将秦娈家地址告诉他。
车子停在秦娈家门外，程致远趴在窗上，见外屋炕上被子是叠好的，于是敲了敲门。
过得片刻，一位老妇的声音隔着铁门喊道：“谁啊？”
程致远喊道：“姥姥，不好意思打搅你，我想找一下秦娈，麻烦您让她出来一下。”
老妇似乎耳背，大声喊道：“秦娈出去了，没在家。”
程致远暗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心下感到一阵失落，问道：“姥姥，她什么时候回来？”
老妇道：“刚走没多久，得晚上回来。”
程致远心想：“没时间去追秦娈向她道别了，只得拜托姥姥传达了。”说道：“姥姥，我是程致远，麻烦您转告秦娈一声，我要去德國上学了，我来是向她道别的。”
老妇道：“行了，你走吧。”
程致远道：“谢谢姥姥。”
自始至终，秦娈的姥姥也没将门打开。
老妇回屋，秦娈舅舅在被窝里问道：“妈，这人谁啊，大早晨嚷嚷，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妇笑道：“是个小孩，好像是小娈娈的同学。”
秦娈舅舅翻个身，笑道：“暗恋秦娈的男生还真不少，之前有个程致远，后来有个陆子峰，不知这次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儿子。”
老妇爬到炕上，钻进被窝，道：“哪有那么多有钱人，你天天就知道做梦。”
秦娈舅舅侧身问道：“妈，要不将来让秦娈去当空姐吧，傍个大款，咱家就飞黄腾达了。”
老妇道：“你想得美，她想当空姐，人家就要啊。”
秦娈舅舅道：“怎么不要，我看肯定要。对了，刚才那小孩找秦娈干什么，不会是送钱吧？”
老妇闭起眼睛，打算睡回笼觉，道：“他说要跟小娈娈告别，还说要去德……德什么小学。”
秦娈舅舅道：“德广小学吧，那不是在大西头吗？”
老妇鼻中嗯了一声，进入梦乡。
曹管家见这户人家连门都没开，知道程致远又扑空了，等他上车，安慰道：“出国以后可以打长途电话。”
程致远点了点头，道：“咱们去机场吧。”
经过长途高速，直接开到机场。
程致远下车后，难掩失望的情绪。项云以为他是在为离别感伤，笑道：“以后每年我都去德國看你。等你到了德國，让爱玛陪你去欧洲各国转转。你不是喜欢历史嘛，大英博物馆里收藏了许多国内流出的文物，你见了一定着迷。”
程致远点了点头，问道：“妈妈呢？”
项云道：“已经送她上飞机了。”
程致远又问：“小阑呢？”
项云道：“她还不知道你要走呢。”
程致远道：“姑姑，我想和小阑通电话。”
项云道：“好。”掏出电话给他。
程致远心想：“秦娈这时没准在家，我要不要先打给她？我说陪妈妈去德國看病，秦娈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该怎样回答呢？”犹豫了好一阵，将电话还给项云，道：“姑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不打了。”
项云道：“等你想好了，去德國再打也不迟。”
程致远深吸了一口气，道：“姑姑，那我走了，您多保重。”
项云道：“到了那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困难就对你大姑姑说，都是一家人，无须客气。”
程致远伸臂抱了抱她，起身说道：“姑姑，那我走了。”突然眼圈一红，他不愿在项云面前落泪，急忙转过身，向登机口走去。
上飞机后，头等舱内，瞿燕躺在病床上，旁边有专人护理。程致远左右无事，这才想到秦娈的画还在家里，本该取来带上，一时竟忘了。摸摸里怀兜，幸好师父送的内功手抄本《百川归》还在，心想：“看来今后只能看这本书解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