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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终南山?无名篇(二)独上青华路艰险

青华山。

这座山也是秦岭名山之一,山上建有数座寺庙,常有香客前来进香朝拜。

黄昏时,夕阳斜照,红霞半天,与峻峰古寺相互衬托,宛如画卷中的美景。

丑哥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山下,他一路上避开行人,多绕了不少弯路。

他忐忑不安地走到山脚下,找到一个无人之处,按照鹂儿教他的方法,凝神定气,将妖力汇于双足,向前踏出一步。

周围风景忽变。

丑哥只感到凉风习习,舒适无比,和刚才炎热的空气截然不同。他抬起头,见天上白云飘荡,晴空万里,和适才的黄昏景色分明两个世界。

青华山周围云雾缭绕,主峰直上云霄,不知道比刚才高了多少。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从山脚一直通往山上,直达云雾深处。

他张大了嘴巴,半饷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妖界的青华山?真是太宏伟了,要是有幸得到掌门垂怜,能够在这里修道,简直就是梦中也会笑醒的事。

他怀着近乎虔诚的心情,顺着山间小路,一步一阶地走了上去。

小路两边,种了很多奇花异草,蝶飞蜂舞,空气中传来隐隐幽香,让青年心醉神往。天空中偶尔还会有仙鹤飞过,鸣叫声清脆悦耳。

丑哥想起自己的朋友黄鹂儿,心中暗下决心,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一定要苦苦哀求青华山掌门,请他收自己为徒,就算是做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的杂役也无所谓,一定要想办法留在这里,不辜负黄鹂儿的期望。

走了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他终于来到了山顶。

从山顶往下看去,只见下方云海翻滚,白雾弥漫,犹如身在仙境。

在这山顶上,竟还有一条河,顺着山顶盘延而下,在半山腰断崖化为飞瀑,蔚为壮观。河边有一座山庄,应该就是这青华门所在。

这山庄极为雄伟,从外面看,高楼栉比,雕檐绮户,晴空如画。连这大门都如此雄伟,高五丈,宽七丈,用红漆涂成了朱红色,看起来大气威严。

该不该进去?丑哥心中居然萌生退意。

但是想起黄鹂儿的话,他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用力敲了敲门。

不多时,一个十三四岁的道童打开门,见到他模样,似乎有些吃惊。

道童拱手说道:“这位居士到我青华门,有何贵干?”

“我是来拜师学艺的!”丑哥说完,深深鞠躬。

道童略一迟疑,推开大门,说道:“里面请。”

丑哥也学他拱拱手,低着头,跟着走进了山庄。

山庄里青石铺地,白玉为阶,亭台楼阁,庄严大气,临水栏榭,淡雅别致。看起来宏伟壮观,却又不失优雅细致。

一群青华弟子正在殿前舞剑,有男有女,全都身穿白衣,男的英俊潇洒,女的纤柔美丽。

他们每人都手持长剑,两两成对,正切磋剑法。只听叮叮当当声不绝,剑如飞雪,寒光四溅,人似流云,飘逸如仙,看得青年舌挢不下。

几个男弟子看见道童领着陌生人走进来,便停止练剑,纷纷跑了过来。

道童向他们拱手说道:“各位师兄练剑辛苦。”

那群弟子中为首的一人,面带傲色,看了看丑哥,对道童说道:“你不好好看门,把这种丑八怪领进来做什么?”

丑哥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道童说道:“大师兄,这位居士到我们青华山拜师学艺。师傅有命,凡是来拜师的都要引见。”

那大师兄不耐烦地说道:“哼,就他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成了我们师弟,那还不被其他门派的道友笑话死?快把他赶出去!”

“大师兄,你这话就不对了,”旁边另一名男弟子说道,“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人虽然相貌不善,说不定却有真才实学,远胜于我们呢?”

那大师兄瞟了他一眼,似乎颇为不满,阴阳怪气地说道:“二师弟既然有高见,不如考考他怎么样?”

那二师兄面带笑容,相貌和善。他对丑哥拱手说道:“在下青湖子,这位是我派大师兄青崖子,我们想请教居士几个问题,不知道是否唐突?”

丑哥低着头,拱拱手,不敢作答。

青湖子问道:“请教居士,何为‘三彭’?”

丑哥茫然摇头。自己化为人形时间不长,又少与凡人接触,哪里知道这些东西?

青湖子又问道:“那么请问何为‘小乘五通’?”

丑哥又摇摇头,他的头垂得更低了。

青湖子似乎颇为失望。他清清嗓子,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道家三宝’?”

丑哥沉默半响,之后还是摇摇头。

那大师兄青崖子冷笑道:“我就说嘛,连“道、经、师”这道家三宝都不知道,这种人还带进来做什么?小轩子,还不快把他赶出去!”

那道童看看青年,似乎有些为难。

丑哥突然双膝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说道:“我……在下诚心前来学艺,愿意给各位大仙端茶倒水,洗衣做饭,服侍大仙,请别赶我走!”

青崖子不屑地说道:“就你这鬼样子,也想进我青华山?还端茶倒水呢,我们这里的杂役,那个不比你好看一百倍?你还不滚,难道要我亲自动手?”

丑哥紧闭双眼,只顾连连磕头。

自己的命运前途全在这一刻,讥笑凌辱也好,白眼辱骂也罢,只要自己能拜入仙门,这些都可以忍受。

“大师兄,你就别为难小轩子了,”青湖子说道,“既然师傅说来拜师的都要见,那让他去见一见又能怎么样?连大师兄都看不上他,难道师傅就能看得上?我们还是不要管这闲事,免得被师傅责骂。”

青崖子怒道:“这种人你都要帮他说话,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跟我作对!就算是师傅收了他,我青崖子也绝不和这种丑八怪为伍!”

说完,青崖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青湖子看着他的背影,面露不屑之色。

他转身对道童说道:“师傅就在中殿静修,你快带他过去吧。”

道童拱手说道:“多谢二师兄。”

青湖子又对丑哥说道:“对了,还不知道怎么称呼?”

丑哥想了想,说道:“我叫丑哥。”

他刚化为人形不久,那里有人会给他取名字?鹂儿每天“丑哥丑哥”地叫,他也就把这当做了自己的名字。

青湖子叹了口气,说道:“师傅向来宽容仁厚,你只要苦苦哀求,他说不定就会收下你。如果你能得到师傅喜爱,入得我青华山门,不要忘了愚兄今日薄功,咱们师兄弟齐心合力,定能光大青华门楣。”

丑哥心中感激,说道:“谢谢,我记住了。”

道童领着他,通过前殿,直往中殿走去。

在路上,道童问道:“丑哥,你变幻人形的时候,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是故意的吗?”

青年茫然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他按照鹂儿的指点,学到了化人咒,本来一心想要变成英俊潇洒美少年,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变成了面目全非恶罗刹。

道童小轩子说道:“变化人形以后,除非历劫成仙,要不然这容貌是变不了啦。你这个样子,要是外出凡间行走,恐怕多有不便。”

丑哥几次出现在凡间,都被人指指点点,讥笑怒骂,对此已经深有体会,当下长叹一声,悲从心来。

不多时,两人来到中殿门前。

道童高声说道:“师傅,有位居士前来拜访。”

前门无风自开,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既然有客来访,那就快请他进来。”

丑哥心跳加速,低声问道:“我该怎么说?”

道童说道:“师傅喜欢礼数周到的人,少说话多磕头总没错啦。快去吧,别让师傅等久了。”

丑哥整理衣衫,快步走了进去。

这中殿极为宽敞,在两侧点了数排明晃晃的蜡烛,大殿中间供着三清神像,香烟袅袅。神像前,一位道长身穿道袍,席地而坐,应该就是这青华山掌门了。

他上前两步,跪下磕头,说道:“拜见大仙。”

那道长鹤发童颜,目光如电,留着三缕长须,宛如画中仙人。他微笑道:“小友为何一来就行此大礼?快快请起。”

丑哥抬起头,却并不起身,说道:“听说大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在下诚心前来拜师学艺,求大仙成全。”

掌门问道:“不知道是何人相介,让你来此学艺?”

他想了想,说道:“是听一位‘朝凤山’的朋友说的,也是她让我来这里的。”

掌门拈须微笑,说道:“那‘朝凤山’掌门昔日和贫道乃是至交,你能来这里,说起来也是造化。”

丑哥想起道童的话,不敢多言,连忙又叩首磕头。

只听道长又说道:“万灵皆有求道之心,我青华山虽然不是什么名门大派,不过在这秦岭附近却也稍有微名。你能不避险阻,前来求道,其心可嘉。不过修道之人,需尊师重道,勤修早起,诵经练武,修身养性,无有一日懈怠,你可能做到?”

丑哥急忙说道:“在下一定加倍努力。”

掌门点点头,说:“求仙之道,其义在勤。需勤修不辍,历经百年,方有机会历劫成仙。我看你虽然面目不同于常人,但是诚意可嘉,又不似怠懒之人,就收你入我门下吧。”

丑哥欣喜若狂,连连磕头,连道:“弟子给师傅磕头!弟子给师傅磕头!”

掌门说道:“你既然已是我弟子,需知道为师名讳。为师道号‘炁元子’,修道至今,已有七百余载。”

丑哥心中钦佩,没想到这位掌门师傅如此厉害。

掌门指了指身边的茶壶,说道:“你过来敬为师一杯茶,这样咱们的师徒之礼就算成了。等为师给你起个道号,以后就在这里和师兄师姐们一起修行吧。”

丑哥满心欢喜,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入了仙门,而且这掌门并不介意自己长相,对自己也十分和善可亲,到现在还像做梦一样。、

他连忙起身,要去为恩师斟茶。

突然间,他头痛欲裂,踉跄不稳,差点摔倒。

糟了!他心胆皆颤,浑身冰冷。

没想到偏偏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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