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脱看到翠英的第一眼,他已经认定了这个女人,这原因多半和当年土脱的父亲迎娶过中土国女子有关系。
燕山部落地处中土正北面,坐拥草原。他们一直是众多异族中最强盛的,直到最后也没有依附与金夏王朝。为了安抚住燕山部落,不再让土脱父亲屡屡进犯。当时朝廷从世家子弟中选了一个庶出女子嫁给燕山部首领,自从有了姻亲关系,边疆才得以和平,金夏划定了幽云镇作为可以自由交换货品的市场。
土脱第一眼看到翠英就想到了当年和亲的女人。那时候,土脱还是7岁不到的孩子。
第一次和她接触,她摸了摸土脱的头,若有所思的说了句,和胞弟一样高,可能就是这样,女子经常带着年幼的土脱玩耍,这也是她短短的两年生活中唯一快乐的时光。
怎奈红颜命薄,她最终因为思郁过度,草原生活的种种不适,2年后就病死了。土脱回想起这女子,她临死前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当他兴冲冲的掀开帐子,手里握着前几天女人给她编的草蝈蝈。
他还像平时一样去找她玩,他想再比试一次。没想到,却只见她眼角流着泪,嘴里说一定要送她回去,之后就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年幼的土脱也一直哭喊着。可是他年纪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土脱父亲非常宠她,因为爱屋及乌,多年来一直没有再侵犯中土边境半步。
翠英对土脱并没有半点欣赏,她觉得土脱的目光像是一只要捕食草原狼。紧盯着猎物不放,随时都可能扑过来。
“你会上马吗?是不是你们中土国女子都不会上马?”土脱抓着缰绳,把马固定住。她想试一下,可是她现在连站立在地上也是要强打着精神才。
“好吧,来,你把手伸过来。”土脱仅仅靠一只手就把翠英拽了上来。她因为这么多天来没有闭眼,在返回土脱大营的路上竟然睡着了。
因为贴的很近,土脱感觉到翠英很烫,应该是病了....
“哪里有药房,找点中土药来!”土脱冲着手下人喊起来,他心里担忧,他感觉翠英身上像是烧开了的水,越来越烫,身体也越来越软,他真害怕,多年前让他痛哭的情景再次重演,他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一定要救她。
“这女人病了,找点草灰吃了就没事儿了,找什么中土药啊!这女人,也太烦了!”巴音听见又要去找药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带这女人回来就让巴音摸不着头脑。翠香楼里那么多漂亮姑娘不要,找个叫花子,而且还是个病的快死的病秧子。
“再废话,我就把舌头割下来泡马奶酒,快去找!”土脱震怒的对巴音吼起来。
巴音看土脱是认真的,土脱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对女人用心过,不知道让他今天怎么就中了邪。
土脱带着翠英到了大营,然而士兵看到了首领带了女人回来...
土脱兵营里看到一阵欢呼声,像是打猎归来的野人在庆祝胜利似的。
“巴音,你找黑妈妈来!”
巴音吃了一惊,黑妈妈只有他们每次出兵的时候才去请,祈求神灵保佑。土脱看来真是把这女人当成了宝。
不一会儿,巴音就把黑妈妈请来了。她看看这女子的样子,然后把半个山羊头骨戴在脸上,她手里拿着一只扁扁的大鼓,另外一只手拿着骨头做成的鼓槌。每走一步,身上带着的无数铃铛都发出“铃铃”的声音。
“送瘟神,送瘟神,瘟神去哪里都行....”她嘴里念着乱七八糟的萨满教义,一直折腾了半个时辰,她掏出一个龟壳来,占上一卦。
她把手里的色子撒在龟壳里,她看着大惊,转头扑通就跪在土脱面前。
“黑妈妈敢问土脱,这女人从哪里来?”黑妈妈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充满期待的望着土脱。
“她...她从中土来,据说是一个大官家里的奴婢!”
“不对,此女生在一座灵山之中,她曾偷吃了圣鸟的蛋,将来她的儿子必定是这天下的主人!土脱,你一定要把此女留在身边,这是我燕山部落大吉之兆!”
土脱和巴音以及在场的人都愣住,土脱看着翠英,果然冥冥之中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