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的2017年12月27日,也就是公历2018年2月12日,晚上六点多,肖正文又在微信找我聊天。
温柔的东北虎:在吗?亲爱的!
碎一地の温柔:在,放假了?
温柔的东北虎:嗯嗯!知道我现在在哪吗?
碎一地の温柔:不知道。
温柔的东北虎:我就在你们御用小区路北的那个小区里,我在我哥们家。
碎一地の温柔:哦!
温柔的东北虎:家里有什么活告我一声,我有的是力气,再就是,年货
让我来准备吧!你上班没时间,我放假了有时间。
碎一地の温柔:不用了,我都准备好了。
温柔的东北虎:哦!你吃晚饭了吗?
碎一地の温柔:没呢,你吃了?
温柔的东北虎:我也没吃,中午吃的晚,不饿。
碎一地の温柔:来玩吧?
温柔的东北虎:遵命!马上就去,把地址发给我。
碎一地の温柔:好的!记住,不要带东西,因为我们的关系并没确定,我不喜欢
占人便宜。
温柔的东北虎:呵呵!
肖正文并没听我的话,他买了四提礼品来的我家。
“不是不让你带东西吗?你这人怎么不听话?”开门看见肖正文左右手拎着的四提礼品我有点生气地说。
“呵呵!大过年的,哪有串门不带东西的。”
微聊时肖正文说他的个子一米九,那时只是想象着他有多高,今天站在我面前,我感觉他真高,像个巨人。我让他穿着鞋进来,他非要换鞋,我只好从鞋柜里拿出为我弟弟准备的男士拖鞋让他穿上。肖正文换好鞋进了客厅,我指了指沙发让他坐下,我则背对着他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因为不知该说什么,我手握鼠标胡乱点击着网页。说实话,聊天没有距离感的两个人,第一次正式见面,真的很尴尬。
“你在听歌?谁唱的?”肖正文凑到我跟前,故意贴近我的脸问。
“刀郎的。”
“哦!我记起来了,是刀郎唱的《冲动的惩罚》,我也会唱,我唱歌很好听的,有空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好,你现在就有空,现在唱给我听吧?”
“呵呵!咱俩一起唱好吗?”
“我五音不全,我不会唱歌,你自己唱。”我有点像小孩子似的撒娇说。
“呵呵!好的!听着啊!”
我急忙在键盘按了关闭电脑声音。
“咳咳咳……”唱歌前肖正文先清理了一下嗓子,然后站在沙发前用虚握的拳头当话筒开唱:
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
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的表达
我迷醉的眼睛已看不清你表情
……
“肖正文,你唱歌真的很好听,若是配上音乐,我都分不清是刀郎唱的,还是你唱的了。”听肖正文唱完我情不自禁地说。
“哪有那么好?过奖了。”
“真的很好听,唉!可惜了!若是倒退二十年,中国肯定会多一位受欢迎的歌手。”
“呵呵!太夸张了吧?”
“一点也不夸张,我向来不喜欢阿谀奉承。”
“呵呵!”
快七点的时候,我从冰箱里拿出上午就处理好的的菜,鱼,虾和肉。肖正文看着我要做饭,他也从沙发上起身,我告诉他让他坐着休息,饭一会就好,他偏不听,一直跟在我屁股后转悠,他想动手又无处下手的样子,我看着都难受。
“给!把它搅匀了。”炸鱼和虾之前,我总算给肖正文找了个活,让他把碗里的鸡蛋和面粉搅匀了。
“好!”肖正文像奉了圣旨。
我每炒完一个菜盛到盘子里,站在我身后的肖正文立马会帮我端到茶几上。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七大姑八大姨和不少认识的人为什么总劝我找一个,身边有个人是感觉挺好!
他们劝我的话,我不接受,但却清清楚楚的记得:
“雪儿,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好男人有的是,慢慢再找一个。”大姑劝我。
“傻丫头,你就让那么一只恶心的苍蝇搅了你的一生?你还那么年轻,长得也不赖,凭什么不再找一个。”二姨劝我。
“小雪,性福,性福,没有个男人,没有性,哪来的福?”爱开玩笑的三姑劝我。
“傻孩子,现在你没感觉,因为还有孩子陪着,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感觉到了,一个人孤孤单单,真的很可怜。”丧偶的大姨劝我。
“你是不是性冷淡呀?要不你怎么那么排斥男人,有个男人多好,一起跟你养家。”给我介绍对象被我一口拒绝的男同志劝我。
“女人属阴,男人属阳,女人,需阴阳调和,面色才能红润,您虽然心情很愉快,但你脸色还是太差劲。”劝我找一个的老大哥说。
……
我离婚后的头两年,也是我对婚姻对家庭最厌恶最排斥的两年,亲人和认识人的劝说,我既不愿意听,也不想听,听了也权当耳旁风。亲人们劝说的次数多了,见我仍冥顽不化,也便失去信心,认识的人隔些时候再见到我:“还一个人?你这人真怪,你还是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吧,看看你是不是有心理疾病。”“唉,多好的女人,长得也不赖,非得让世间多一个光棍。”……
说实话,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再相信爱情。在中国,嫁给一个男人,不仅仅是嫁给这个男人,而是嫁给他们一大家子。特别是这个男人有好几个姊妹,那就更热闹了,七口子主言,八口子主事,若是没有王熙凤那般八面玲珑,哼哼!那你就聋做哑吧!不然,你非被他们撕扯得粉碎不可。
能够接受肖正文,并愿意与他试试,多是因为他离家太远,离家太远也就意味着,我和他在一起几乎没有他们家人打扰,就是偶然与他们家人有交集,时间也有限,在有限的时间里,我可以装聋作哑。
当后来知道他父母已去世,五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各自成家,我的心中更是欢喜:年近不惑的我总算转运了,终于找到我梦寐以求的只有两个人的婚姻了。
炒好六盘菜和一份红烧排骨我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因为排骨中午的时候就炖好了,晚上只需放料稍稍加工即可,米饭,肖正文答应来玩的时候我就焖上了。
“肖正文,只是很简单的几个菜,也不知合不合你口味?你觉得哪样好吃你就多吃点。”开吃前我笑着对肖正文说。
“呵呵!亲爱的!辛苦了!我不挑食,我是杂食动物。”
“是吗?那你就狠劲吃。”
我今天休班,中午又吃的晚,晚上不怎么饿,所以我夹菜时只夹跟前的那个洋葱木耳炒肉,奇怪的是肖正文也跟着我只夹洋葱木耳炒肉。
“你不喜欢吃鱼和虾吗?你看我炸的多好!吃着又香又脆。”说着我夹了一只虾。
“喜欢!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看我夹了一只虾,肖正文也夹了一只。
吃完虾我又夹了一块带鱼,肖正文马上也夹了一块带鱼。我一下子明白了,这可能是他们家乡的习俗,主人不动筷的菜,客人不能自己随便动。于是,菜和排骨我都故意尝个遍,目的是想让肖正文吃的随便些。他果真随便了些,夹菜时还劝我:“你别老让我吃你也吃啊!你看你多瘦!”
我吃饭少,吃的又快,再加上休班在家不活动,没吃几口就觉得饱了。肖正文吃饭那真叫个磨唧,夹一口菜在嘴里翻来覆去的咀嚼,像是个没牙的老太太,性急的我真有点受不了。不过,我安慰自己:性格急躁的你跟这样的人在一起是最合适不过了,当你因事暴跳如雷的时候,他的火气还没上来,等到他的火气上来了,你的脾气早就没了,这叫性格互补,这两种性格的人在一起不太容易发生冲突。
“肖正文,我吃饱了,你自己慢慢吃,米饭不够,再去锅里盛,我坐在这里等着你怪难受的,我撤了。”我终于忍不住对肖正文说。
“嗯嗯!撤吧!呵呵!你吃的太少了,怪不得那么瘦。”
这一顿饭我估摸着肖正文得吃了近一个小时。我撤了之后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看小说,偶尔转头偷偷瞄他一眼,发现他吃着吃着竟然放下筷子玩一会,有点像小孩子吃耍饭,也好像喝酒时跟人唠一会儿嗑。我暗自偷笑:这个人真是一朵奇葩。
肖正文吃完饭,很懂事的把茶几收拾干净,然后用沾了洗洁精的洗碗布把碗筷洗刷干净。
这或许就是两个人的好处,我不做的活照样有人把它做了。看着忙碌的肖正文我的心里感觉美美的。
“亲爱的,你看!这是我大姐,这是我二姐,这是我大姐的儿子,这是我二姐的女儿,这是……”肖正文是一个不会让气氛尴尬的人,刷完碗屁股刚挨着沙发就拿着手机跟我介绍他的一大家子。
“你一共姊妹几个?”一张合影,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照了那么多人,肖正文就这么随口一说,我哪能记得过来,于是我主动问。
“五个”,说完赶紧纠正,“啊不对!呵呵!还有我呢!看我这臭脑袋。”
“哈哈哈……”
“亲爱的,让你见笑了,我有四个姐姐,还有一个哥,我是家里的老幺,我哥哥姐姐特惯我。”
“你不会也是个傀儡吧?”想起之前的那个也跟肖正文的姊妹一样多,巧的是:肖正文跟他一样,也是家里的老幺,我真怕肖正文也是个傀儡,因此,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话刚出口才感觉太唐突。
“不会,哥哥姐姐都听我的,我说啥是啥。”
短暂的沉默,肖正文继续跟我介绍合影照里的其他成员,反正我记不住,一直嗯嗯嗯随口应着。
九点刚过,肖正文的朋友打来电话:“肖正文,你还回来吗?回来赶紧,老太太睡着了怕吵,吵醒了再难入睡。”
肖正文的朋友电话里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没等肖正文给他朋友回复,我急忙起身说:“肖正文,毕竟住在别人家里不方便,你赶紧回去吧!”
“好的!亲爱的,我这就回去。”肖正文边说边拿起黑色羽绒袄往身上穿。
“把羽绒服拉链拉好,过马路时注意安全。”我嘱咐。
肖正文站在门外:“呵呵,好的!亲爱的,你穿的挺少的,别出来了,冻感冒了我会心疼的,我走后你把门关好,我不在这,你一个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嗯!走吧!”见肖正文黏黏糊糊恋恋不舍我催促。
“”乖!把门关上吧,早点睡,熬夜对女人皮肤不好!”
“嗯嗯!”我不敢看肖正文的眼神,那是一双渴望我能把他留下的眼神,借着风力咣当一声,我真的把门关上了。
之前在酒店聚餐时跟肖正文那所谓的一面之交,只是他注意我,我根本没注意他,今晚算是我第一次跟他正式见面。他给我的感觉虽然谈不上很好,但是我打心底里愿意试着跟交往,他的言行举止足够证明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与聪明人交往的好处是: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他便能领会你想要什么,坏处则是:聪明人精于算计,相处太累。我的社交一直走这样的路线:喜欢与聪明人说话,却愿与笨一点的相处。
作为将来陪我变老一起看细水长流的人,我喜欢肖正文的聪明,但愿他的聪明属于我所喜欢的的聪明。
洗漱完毕我拿起手机,看到肖正文给我发来的微信:亲爱的!我到我哥们家了,时候不早了,你明天还上班,早点睡,晚安!
“嗯嗯!晚安!”我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