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凌云看着夏芊芊眼里重生的光,心里一颗石头落了地。
他见过她最惨的样子,既然她要报仇,自己当然会帮她。至于为什么,也许在陪伴她的迢迢岁月中,他会慢慢找到答案。
夏芊芊没有久留,签了离婚协议书后,便与褚凌云决然地离去。
柳妈愣愣地看着桌上的白纸黑字,好半会才回过神。
她只是一个本分的下人,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自然也不说。
收好了签完字的协议书,她又拿起剪草机,来到偌大的庭院里,继续她机械而单调的工作。
雷氏集团分公司顶层。
终于从繁忙的工作中解脱出来的雷昊天松了口气,瞟了眼腕部全球限量款手表,时针指到了十二点。
白茹袅袅挪挪走进来,手上端着杯热咖啡,笑得眉眼弯弯:“昊天哥哥,下午要不要过我那里?”
她略带撒娇的声音让雷昊天微感不悦。
这些天他一直想去医院里看看夏芊芊,可是自打把她抱到医院后,白茹的身体就不见好。白茹向来体虚,因为这场爆炸擦伤了皮肤,确实该好好看护。
可是已经半个多月过去了,除了生意上的事,就是白茹的伤,缠得他脱不开身。
现在白茹看起来大好,回去看看那个女人也好。
省得她死了,爷爷还怪罪自己。
雷昊天接过咖啡,抿了一口:“不了,我下午有事。”
白茹不满地撅起小嘴:“是不是我太依恋昊天哥哥,你嫌我烦了?”
雷昊天眉心一跳,笑了笑,“没有。”似乎怕她耍性子,他还特意捏了捏她有点肉的脸,“我今天回去看看而已,明天再陪你。”
“唔……”白茹的表情皱了皱,却没多说什么。
她一向是个懂得撒娇分寸的女人。有些事情做过了,很容易引起怀疑。
于是她浅笑着在雷昊天的脸上来了一口:“昊天哥哥,我等你回来。”
雷昊天因她亲密的举动勾起唇角,没有多言,他将她抱到办公桌前,拿起自己的西服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夏芊芊……他心底想着这个名字,又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说出口。
对于她,他以前是无所谓的。可是那一天,他利用她分散阿姆的注意力,为自己的救援争取时间,让她遭受了那么大的耻辱,她还义无反顾地为自己挡住那一场爆炸……
雷昊天眯起深邃的眼,这个女人,她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为了他的权势和金钱而来?
午后的A市已经不再拥堵,雷昊天戴墨镜,开着最新款劳斯莱斯,一路畅通无阻。
他抿着唇,侧脸被柔光勾勒出迷人的弧度,看着那大铁门一点点放大。
夏芊芊竟然不在医院,害他不得不回来。
他下车,三两下开了铁门走进去。整个院落除了迎面而来的柳妈,没有旁人。
雷昊天寡言少语,入了客厅,自然而然把外套递给柳妈:“夏芊芊呢?”
柳妈拘谨地搓搓手,将离婚协议书和伤残诊断书摆在他面前。
“夫人走了。”
雷昊天的视线扫过,在诊断书上停了三秒。
“走了?”
他冰冷的口吻不带一丝温度,仿佛她早就该走了一般。柳妈点头:“早上刚签的字。”
呵,雷昊天眯眼,桀骜的剑眉蹙在一起。
这个女人真的走了?留给他一份讨罪般的证明,走了?
虽然在他印象里,夏芊芊跟任何倒贴上来的庸脂俗粉一样,可怜兮兮地粘着他,一副下贱的样子。
但白纸黑字分明提醒着他,夏芊芊这回确实走了。
默了两秒,他收起离婚协议书和伤残诊断书,“算她还有几分自知之明。”
雷昊天无所谓地吩咐柳妈煮了杯咖啡和弄了些甜点,晚上还要回公司处理事情,不能待太久。本来就是想回来看看她在不在,她不在,估计也没大碍了。
一连多日,雷昊天又开始在公司加班。
他本就是能干勤勉的人,工作起来格外忘我。
爷爷暂时还不知道自己和夏芊芊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迟早要摊牌的。
不知道是天气变化的缘故,还是加班加得太厉害了。
雷昊天最近有些头疼,不得不提早回家休息。
偌大的别墅里此时只有柳妈一个人。
他打开房间的灯,水晶吊灯将木制的地板照得发亮,赤脚走过去,拉开淡蓝色天鹅绒窗帘,将海边的夜景尽收眼底。
夜晚潮湿的水汽透过落地窗,渗到按在玻璃上的掌心里。
雷昊天微微蹙眉,收回手。
他喜欢安静地听音乐,低沉的大提琴声从复古的留声机中缓缓流泄出来,让本就空旷的房间更显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