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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爱情是什么

男生宿舍永远都是脏,乱,臭!惨不忍睹就不必说了,有的宿舍你都不敢进,各种异常的味道往往混合成一种奇异的臭!闻过之后,终生难忘!

很难想象这是人住的地方,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习惯就好!你看,那位同学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桶泡面,可能是太辣了,汗水直滴到汤里,只见他吃完了面,而后抄起碗来把汤喝了个一干二净!接着顺手拿起桌子上一块布擦了把脸,舒服极了,痛快极了,突然觉得鼻子有点不适,定睛一看,我去,这是谁的内裤?室友们闹哄哄地乱成一片……

终于到了熄灯睡觉时间,大家这才安静下来。因为接下来宿舍管理员要挨个宿舍检查,如果听见哪个宿舍仍然有喧哗声,直接就记录在案,第二天通报批评。

每个宿舍门上都有一个玻璃窗,供检查者拿着手电筒挨个床铺照一下,看有没有谁夜不归宿!当然,这种工作其实挺繁琐且枯燥无味,宿舍管理员也不是每次都挨个宿舍挨个床铺地照一下,多累呀,只是偶尔为之。

一般宿舍管理员检查完寝室之后就把大门落锁了,这样免得有些同学晚上不睡觉偷偷出去鬼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所有人都睡的时候,总有几个例外,他们在蠢蠢欲动,他们在等待着时机!

许文良的宿舍在三楼。复习这一年,所有的复习生都随机分到了每个应届班,同时宿舍也重新分了一下,这就给兄弟们相聚办事增加了难度。比如今晚,许文良要先去春儿哥的宿舍跟春儿哥汇合,然后再去另一个宿舍找另一个兄弟。

黑暗中,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许文良小心翼翼地打开宿舍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一抬头,看见走廊里站着一位老师,吓得许文良顿时手足无措,慌乱中想着躲回宿舍,然而朦朦胧胧中却看见老师在向他招手,并小声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许文良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春儿哥,于是松了一口气。

许文良问:“春儿哥,咱们干嘛不直接跳,再找这个找那个的,这样会不会太麻烦?”

春儿哥说:“这是三楼,你敢直接跳?”

许文良想想也是,可还是有点不解,问:“那怎么办?”

春儿哥说:“所以要去二楼跳啊!”

许文良问:“为什么不直接从一楼跳?”

春儿哥说:“废话,我也想,难道你没发现一楼都有防盗窗吗?”

两人蹑手蹑脚,生怕惊动了宿舍管理员!最后终于来到二楼一个宿舍,里面早有兄弟接应!

春儿哥趴窗户上往下看了一眼后,回头问那兄弟:“这跳下去会不会有声音?”

只见那兄弟一脸惊讶,说:“别闹了哥,这么高你敢跳?”

许文良走近窗户往下一看,确实,这二楼也不低啊!

春儿哥说:“兄弟,你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那兄弟把早已绑好的床单的一头从窗户扔了出去,说:“我先吧!”说完跳上窗户,拉着床单,慢慢坠了下去。

春儿哥,许文良也模仿着先后坠了下去。只见三个身影在黑暗中飘荡,倏忽消失不见!

学校外的各种店铺都已关门,只有个别卖烟酒的小窗口还亮着灯。此时三人走在路上,仍然处在兴奋状态。这种从围墙里面逃到围墙外面的感觉真是棒极了!此时此刻,必须用一根烟来平复一下紧张兴奋的心情!春儿哥掏出烟,一人分了一根,点上,边走边聊,兴奋不已!

他们今晚的目的地是附近的网吧,他们今晚的目的是教许文良玩游戏!

几天前,许文良和春儿哥一起喝酒,各吐胸中块垒!在两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春儿说及自己那个已经上大学走的小女友,说到动情处竟已满眼泪花!

许文良不知情为何物,忐忑不安地问道:“你们还有可能吗?”

春儿哥说:“应该是不可能了!”

许文良马上急了:“可是她不是已经怀孕了吗?”

春儿哥说:“我们已经去医院做了处理。哎,其实你春儿哥心里还是挺歉疚的……”说着痛饮了一杯苦酒接着道:“前车之鉴,你以后千万不能学我,要吸取经验知道吗?”

许文良听得脸都红了!春儿哥突然意识到许文良还没谈过女朋友,特别是跟女的说话还经常脸红,心想,自己说这么多,对如此“纯洁”的许文良可能没什么用,于是一声叹息,转了话题!

春儿哥觉得许文良平常只知道闷头苦想,也不知想的是什么,都已经成年了,弄得还没未成年人懂得多,见得多!在知道许文良上网连游戏都不会玩,连QQ都没有,只会看个电影时,顿时觉得许文良太不像话了,于是非要教许文良打游戏和聊QQ,说这样不仅可以娱乐一下心情,还可以顺便开拓一下眼界!

为此,春儿哥还特意叫上了这方面的一个专家,于是酝酿了此次午夜宿舍出逃计划!

三人兴致勃勃进了网吧!该网吧主要顾客就是他们这所高中的学生,今晚里面人不是很多,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幸运地跳墙而出!所以他们很快就开好了三个连在一起的机子,许文良坐在中间!

春儿哥叫来的这个兄弟真是专家,熟练地在许文良的电脑上输入了一个网址,扭头对许文良说:“想看哪个自己点!”许文良早已激动不已,心跳不止。春哥一扭头发现不对,这兄弟肯定是误会了,许文良这么纯洁怎么能上不良网站?于是连忙阻止道:“停,我们的目的是教他打游戏,另外帮他注册一个QQ,聊聊天……”

在“专家”的大力帮助下许文良学会了跑卡丁车,并且申请了一个QQ,胡乱加了一些好友,兴奋地聊了起来。现实中自己不怎么跟女生说话,如今在网上却突然跟陌生女孩儿聊得不亦乐乎……第二天,在跑早操的时间,三个人竟神奇地出现在各自的班级队伍中!

上午的四节课,许文良睡了两节。第三节醒了,迷迷糊糊地听了两节课!年轻小伙果然精力充沛,中午饭也不吃了,硬拉着春儿哥出去上网!在许文良苦苦哀求下,春儿哥终于放弃了午餐,陪许文良上演了惊人一跳!

可能是围墙年久失修,经不起年轻人频繁地攀爬跳跃,终于“轰”的一声坍塌,崩溃!此时两人刚跑到十米开外,听到声音,蓦然回首,不禁为之动容!呆立片刻,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来不及兴叹,转身飞奔而去!

到了网吧,犹觉心惊肉跳!春儿哥喘着粗气说:“良弟啊,咱俩是不是太过分了,就为了上网聊个天儿?”

许文良内心充满愧疚,气喘吁吁地说:“怎么办?怎么办?”

春儿哥一脸苦恼:“唉,不管了,既然出来了,玩会儿吧。”说完郁闷地点了一根烟,无精打采地玩起游戏……

一旁的许文良胆战心惊,不过很快便进入了状态……

两人必须得赶在下午上课之前回到学校!肯定是不能原路返回了,再从别的地方跳?说不定政教处老师正等着他们往里跳呢!怎么回?两人很是彷徨!

“只能出其不意了!”春儿哥一阵冷笑!

“怎么出其不意?”许文良一脸迷茫!

春儿哥说:“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今儿就从大门进!”

许文良说:“春儿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只见春儿哥一脸的自信,对许文良说如此如此,两人计议片刻,突然放声大笑,许文良道:“我去,你这也太损了!”

两人走到学校门口,只见大门紧锁,此时正是午休时间,校园里一片安静!

门卫室里坐着一位年轻的保安,正昏昏欲睡,突然被一阵训斥声惊醒,原来是一个学生家长正在训斥一个学生:“老子天天供你吃,供你穿,妈的就知道跳墙上网,说,你是不是跳墙出来的?”学生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说:“我没有跳墙……”家长抬腿就是一脚,学生一个趔趄,坐到了门卫门口,哭了起来。

家长还在训斥:“不说实话是吧,你没跳墙难道保安会给你开门?”说完严厉地看了一眼保安,吓得保安连忙摇头说没有。

家长一把拽起还在地上哭泣的学生:“走,跟我去找你班主任,妈的,不信老子治不了你了……”说完又是一脚踹在了学生的屁股上。

年轻的保安见势连忙打开大门,只见学生捂着屁股向校园中跑去,家长在后面边追边骂,保安不忍再看,摇着头进了门卫室,大门缓缓关闭!

两人一直跑到宿舍拐角处才停下来。突然,两人相视大笑,笑得都直不起来腰了,春儿哥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说:“怎么样,咱这演技还可以吧,哈哈哈哈……”许文良笑着说:“看来长得成熟也有好处,这要是换个同学,这一招还真没法儿使!”

经过学校老师们现场的反复观察,推测,最后一致认为,这是一次性质极其恶劣的跳墙事件。究竟是谁这么猛?竟然直接推翻了围墙?或者跳过去之后回头又把墙给拆了?当时学校并没有监控,也没有得到群众线索,久而久之,成为一桩悬案!奇怪的是,自此之后,许文良和春儿哥竟然再没有跳过一次墙!

许文良又回到了以前熟悉的状态,天天对着课本发呆!偶尔望着窗外,一副忧愁的样子!而春儿哥竟然和那个年轻保安慢慢地混熟了,于是出入更加方便!

每天下午放学时间,许文良都会趴在窗户上寻找着窗外熟悉的身影。看着丁当每天坚持锻炼身体,并一天天瘦下去,许文良从心里替她高兴!不知什么时候,丁当在锻炼身体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窗户看上一眼,虽然从二楼窗口到窗外操场有一定的距离,眼神无法确定,但这一眼,对许文良来说意义非凡,两人似乎已经完成了一次交流!日复一日,许文良见证了自己心爱的女孩从肥胖到苗条的整个过程,虽然只是遥远地注视,却深感幸福!

高考庄重且严肃地来了,又结束地那么平淡,安静。那天,没有谁把书本作业扔得满天飞,相反,大家都把书本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书包。大部分同学都没来得及互道珍重,更没来得及留下联络方式,就匆匆离校了!

看着同学们陆陆续续地离开校园,许文良突然感到一阵落寞。难道这就是曲终人散的寂寞?同学们从此天涯陌路,后会无期,下次相见,会是何时何地?十年,二十年之后,你我相逢,你还会叫出老同学的名字吗?当然,这些许文良当时并没有想到!

人说高考就像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竞争激烈不说,这是何等残酷?事实上,正因为如此,同窗苦读这份情义,才会那么刻骨铭心,终生难忘!多年以后,你会发现,无论你在何处,风光无限,或是遍体鳞伤,老同学之间这份最纯洁的友谊,这份最美好的回忆,将是你心灵永远的圣地!

许文良呆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因为此时此刻,许文良决定勇敢一点,大胆一次!因为,丁当正从不远处向自己这边走来……许文良目不转睛地看着丁当从身旁走过……她并没有抬头看自己一眼!鬼使神差地,许文良竟跟在丁当后面,一直走出了校园,直到丁当停下来跟一个同学说话。

许文良就站在两步之遥紧紧地盯着。突然,目光交错,许文良竟忘了去躲避这熟悉的目光,深情的眼神,居然毅然决然地迎了上去!就这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天长地久,一眼万年!慢慢地,慢慢地,许文良开始动摇,开始心虚,开始胆怯,眼神开始慌张……直到丁当坦然地转移了目光,转身离开之后,许文良才从失魂落魄中恢复过来,却见心上人已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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