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济一听,立刻拿出扇子替皇帝扇风。
轻风徐来,还伴着橘子的清香,令人心神一爽。
皇帝转头看到道济手中的扇子,便道:“爱卿的这把扇子倒像是花了心思的。”
道济听说,停下动作,将扇子捧在手上呈给皇帝道:“此扇乃是臣侄女孝敬的。”
“哦?”皇帝拿起扇子,看着扇面道,“叶爱卿的哪个侄女?”
“还不是臣的那个不成材的兄弟!他这人虽不成才,女儿倒是出色。”
“朕记起来了。当年考明经,他可是探花!可是他偏生不爱为官,总是称病告假,连着三个月,官职也就自动罢免了。”
道济羞愧地道:“让陛下见笑了!臣的这个兄弟啊,自小就古怪,就爱莳花弄草,虽然有些才气,却不知为国效力,愧对苍天,愧对陛下!”
皇帝是个大度而开化的人,见道济言辞间满是羞愤之意,便笑道:“人各有志,他既不喜欢当官,非要他当,于他于朝廷都无好处。况且莳花弄草,也没有什么不好。若没有那些莳花弄草的,哪来的这大好春色。”
道济忙道:“陛下教训得是!”
“说不上教训……”他将扇子正反两面都细细看了一遍,赞道,“叶爱卿的这个侄女,可谓笔下生花,这画与字,都清雅至极。”
提到步蘅,道济心里也很是喜欢,禁不住向皇帝夸赞道:“陛下过誉了,臣的这个侄女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陛下请看,这几枝是橘子的花,这一株是梨花,她说橘子花与梨花合起来,便是‘吉利’。哈哈,这样的话,可真是要逗人发笑。”
皇帝也忍不住笑。与道济一样,是在感叹步蘅的心思细腻灵巧。
“爱卿的这个侄女倒也有趣,今年多大了?”
“刚满十八。”
“令弟就这一个女儿?”
“还有一子一女,不过都是庶出,已十六岁。”
皇帝点点头,笑道:“永宁的生辰宴,让他们姊妹都来吧!”
道济忙道:“多谢陛下抬爱!只是……臣的那个侄子不在京中,没个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公主的生辰宴却就在这几天了……”
“既然如此,就让那两位姑娘先过来。”皇帝道,“朕也想让永宁多见一些有才华的女子。自来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其实女儿家不比男子,每日待在家里,不学些琴棋书画,可怎么打发时日?”
道济自然道:“陛下所言极是!”话说到这里,道济心里已有一番打算。
虽然一直看不惯叶道善,但毕竟是亲兄弟,道济不可能不管他。道济是长子,自然袭了爵位,家中的大部分财产也自然分给了道善。道善财力雄厚,所交的朋友也尽是能人异士,儿女也个个出色,万事不求人。可是道济身为兄长,步蘅的伯父,还是要为侄女谋划一番。
因此一出宫,他便直奔兄弟府上。他二弟的府邸修得极大,到处都是奇花异草,可是自己和两个女儿却只住了一个小院子。
这个院子四四方方,中间是一片果树林,东边一排三间是他二弟的,左右分别住着叶家姐妹。
道济直奔院中,正见叶家姐妹坐在院子当中,杏子树下的石头凳子上。流芳曲着一只手臂,手肘支在一旁石头圆桌上,撑着头看书,另一只手拿一节杏树枝,捻得上面的杏叶“哗啦、哗啦”响个不住。
步蘅则端端正正坐在她对面,手里也拿着一卷书,正全神贯注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