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乾皓不由得滋生了打退堂鼓的念头。枯燥乏味重复着一个动作,不仅没有成效,还频出问题,这把乾皓的耐心逐渐给消磨个干净。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乾皓拿起手中简易装置,百般不解地左右细看了一番,试着推敲起来。
“树枝易折不假,也是真。看似只有两端受力,可中间点承受的压力则是相当于来自两侧压力的总和,这也是为何弓制作的时候选择了圆弧面,正是借此使得上面的各个点受力大致均匀。而树枝有不像制作弓箭的材料那般富有弹性,如此想来,难怪每次折断的位置大都是在中间。”
乾皓颇为头疼得摆弄着折成两段的树枝,愈加烦躁。
“虽然这个推测可以解释树枝被折断的缘由,但也并不代表和我的操作存在问题没关系。换上其他熟练的人来操作,或许现在都已经围着篝火唱好日子了。”
想到这里,乾皓突然记起了泼猴的存在,借用简易装置来生火正是它的主意,或许问问它会知道一些有用的信息。想到这里,乾皓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抬起右手臂看了看上面的泼猴,可自几个时辰前突然““黑屏””后,它似乎就在没醒过,直到现在他的屏幕还是黑着的。
“是我天真了,居然想到要求助于他。这家伙每到关键时刻智商就总不在线,问了简直就是给自己挖坑。。”
乾皓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苦笑了一声。
“这简易装置上的树枝既然那么容易折断,那么就换上一根牢靠点的顶替,或者索性不用,直接用手搓。”
两个法子摆在自己面前,可日头已渐西落,要是想在天黑前把火给支起来,剩下的时间也只够尝试其中的一种,乾皓需要做出抉择,鱼和熊掌取取其一。
“这简易装置无非是想在钻木取火的过程之中偷点懒省点力。可这也只适用给那些熟练的人,像我这种刚刚入门的菜鸟上手起来好像并不容易。更何况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对这简易装置进行受力分析,还不如用最原始的方式,还不用时刻担心是不是会用力过度。”
乾皓巴眨巴眨眼睛,越想越觉得有理,便坦然地瞧了一眼手里越发不受自己待见的简易装置的残骸。
“滚得远远的,滚到天边去。”
一边说着,乾皓一边把简易装置丢了出去,似乎把刚刚所有的不耐烦都宣泄在这一下的痛快之中。
为了不耽搁时间,乾皓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一屁股就坐在了那根钻好了孔,放上了火绒的树干前,从收集来的柴火堆中随意拿出一根拇指粗细的树枝,二话不说就将一端插在孔内,两手合十,把树枝夹在手心中快速搓动起来,其中一些用作火绒物的枯叶被碾碎后四散飞了出去。
“还是这个法子直接,也不用顾这顾那的,一股脑儿使劲钻就是。”
想着马上就会有火苗生出,自己便能舒适地躺在篝火旁,一边烤着火,一边双手为枕,大地为席,望着数不清理还乱的星斗,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乾皓心底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干劲,两手搓得更起劲了。
不出五分钟,隐隐有一股黑烟从火绒中生起,却没有明火生出。虽然没有多少实操经验,可看过不少求生节目的乾皓知晓,只要给它一点契机,闷烟很快就会滋生出火焰来。
乾皓迫不及待地把树枝放在一遍,俯下身子靠近孔洞,轻轻地朝火绒里吹气。为了不让这来之不易的希望苗头灰飞烟灭,乾皓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和狂跳不止的心,十分耐心地一口一口轻轻吹下去。皇天不负有心人,半分钟后,火绒毫无预兆地突然腾起一缕小火苗,贪婪地蚕食着所剩无几的火绒。
见状,乾皓心中大喜,左手小心呵护着初生的火苗,右手连忙伸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放在一侧的火绒尽数拿来,丢进了火苗中。有了这次的补充,火势一下子便牢固了很多。
在把好不容易才收集到的火绒都丢进火焰中后,乾皓开始试着填充树枝进去,先是较细小的,待火势稳定明朗后,乾皓索性把几根手臂粗细的树枝一并丢了进去,看样子还能烧上一段时间。
“太好了。”
乾皓筋疲力竭地躺在草地上,酸痛不已的手臂终于能借此偷懒一番。
“咕噜咕噜。”
乾皓还没躺多久,肚子就不知分寸地闹腾了起来,发出不小的声响。
“好饿。说起来,我来这里也快有个一周时间了,除了难吃还有毒的马陆肉,我也就靠吃了些看起来好像能吃的林间果子苟活至今。今天我终于是可以饱食一顿正餐了。”
乾皓一骨碌地怕了起来,走到柴火堆面前蹲了下去,把放在柴火堆里的始祖鸟尸体拿了出来。
“为了你,我可没少吃苦头,既然你是个容易招徕觊觎之心的香饽饽,那放在手上终究是个隐患,还是放在肚子里最是安全。”
天终究是暗了下来。
乾皓抓着始祖鸟的脚,在半空中摇了摇。始祖鸟的头连带脖子早前双脊龙一口咬了下来,在黑夜中看着有些诡异。
可这些在饥肠辘辘的乾皓眼中,没有诡异不诡异的担心,只有好吃不好吃的念头。
“这处理始祖鸟应该同杀鸡差不多吧,拔毛开肚除内脏,应该也没旁的了。”
乾皓抓着始祖鸟坐到篝火前,一根一根地拔起了鸟毛。说来也怪,钻木取火时乾皓面对是不是就折断的树枝显得很没耐心,可这同样枯燥的拔毛现场乾皓却一脸的兴奋。
“好了,终于拔完了。”
乾皓右手提起已经被扒得光溜溜始祖鸟。
“这始祖鸟原开起来还挺大只的,可拔了毛以后也不比鸡大多少嘛。”
去了首的始祖鸟看起来的确和家鸡十分相像,只是大腿比家鸡要来的粗壮一些。
随后,乾皓用一块边沿锋利的石块隔开了始祖鸟的肚皮,将里面的内脏给掏了出来。
“这内脏既然不知有没有毒性,轻易还是试不得的,我就光吃肉就行。但是我不吃不代表别的动物也这么想,或许我还可以用这些内脏做几个陷阱。”
乾皓将始祖鸟的内脏放置在一旁,捧起一抷土轻埋了下去,不让上面的血腥味招徕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接着,乾皓挑了一根粗细合适的长树枝,将处理好的始祖鸟叉在上头,放在火中炙烤,很快,里头就传来微微的“滋滋”声。
占得高原肥草地,夜深生火折林梢。说得或许就是这样的场景吧。
半个时辰后,被火焰烤得全身金黄的始祖鸟,逸散出一股浓郁,很是诱人的焦香味,肆无忌惮地钻入乾皓的鼻中,企图勾去他的魂魄。
“应该差不多了。”
乾把始祖鸟从火里取了出来,拿到面前狠狠地嗅了一下,原本的肉香味此刻还夹杂着淡淡的木炭独有的味道,使得香味更加耐人寻味。
不顾忌被烤得滚烫的始祖鸟,乾皓大口吹了几下,便迫不及待地咬上一口,一瞬间,肉汁在口腔中毫无预兆地炸开,刺激着乾皓的每一寸味蕾,唇齿留香。
“没想到这始祖鸟的肉质会如此的鲜嫩,这一口下去,表面被烤得酥脆的脂肪一下子就把香味铺满了整个口腔,里头多汁的肌肉立马就顶了上来,把香味又给提了一个层次,入口即化绵柔的感觉和在口中久久不散的焦香味,一点都没有给我没有后劲不足的感觉,反而回味无穷,这比起鸡肉要好吃上不知多少。”
篝火把乾皓的影子拉得好长,随着火焰的跳动,影子也不停得晃动着,躲在乾皓身后跟篝火玩起了捉迷藏。
“这是我来到这鬼地方一来,吃得最好的一顿。”
乾皓摸了自己隆起的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看着被堆成小山的骨头,满足感一下子就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