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十点多陆景逸的电话回复过来时,她激动不已。
男人懒懒的声音问,“昨晚那么晚,打过电话给我?”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想起昨晚转回咖啡厅找他的缘由,说,“秦月那天晚上说,让我记住,忘记什么都不要忘了,我斗不过林启正。她还说,林启正能消失第一次,就能消失第二次。你说,秦月是不是知道什么真相?你能联系到她吗?我一定要找到她……”
陆景逸好似在电话那边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气说,“我不骗你,我也找不到她了。之前她说到美国留学,可是我拜托的人在美国没有接到她。如今我也联系不上她。不仅是秦月,林启正我也找不到。他们要玩消失,我陪他们玩。”
无尽的失望再次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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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有了肚子里的宝宝,寻找慢慢变得紧迫,却也慢慢变得越来越无望。
转机出现在一周后的傍晚,张玲珑微信她说公司HR部门已经把合同寄出来了,快递送达的时候寝室没人,让快递员投在了信箱里,让她回去看一下信箱取一下。
颜菁的睡眠变得久了些,明明十一点不到就早早爬上床睡觉,没课的早晨也要睡到九点才能醒。张玲珑这些天早出晚归,虽然披星有些夸张,但戴月是必定的。往往她走的时候颜菁还没醒,她回来的时候颜菁却已经睡着了。这两人居然连日来面都没有碰上。
颜菁收到师姐的微信时正在上课,她如今没有办法去食堂吃饭,常常一走到打饭的窗口就要恶心得想呕。怕被同学发现什么,基本都是回寝室订外卖,或者学师姐做一些简单的营养餐。于是她上完课没有像往常一样与同学去吃饭,而是独自回了寝室。上楼之前她想起师姐的吩咐,把钥匙串上最小的一把钥匙找出来打开那万年不用的信箱。
自从有了电子邮件及快递,信箱只能成为一种备用的存在。
颜菁打开信箱果然发现一份文件。取出它后,她顺便清理了一下信箱里的广告垃圾。时间太长,广告纸又杂又乱地堆在一起。她一把抓出来,慢慢一张张挑着。
突然却有一个什么东西从纸张弯曲处滑落,“叮当”一声清脆的金属声砸在地上。
颜菁府身下去捡,发现居然是一把钥匙。
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钥匙。
她眨眨眼,捡起了那把银色的钥匙。
这个信箱只有她和秦月能打开,所以这把钥匙不是给她的,就是给秦月的。也有可能是谁投错了信箱。
颜菁缓缓走上楼,把师姐的文件放在她的桌上,才回到自己房间,把钥匙拍了照发给陆景逸。
在她看来,陆景逸是她的同盟。他们两人同时被秦月和林启正屏蔽。
一旦有什么线索,她第一时间就想起他。
照片发出去后过了两个多小时才得到陆景逸回复:【是PHG1宿舍钥匙。】
颜菁问,【你怎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也住PHG1。】他又附了一张挂在他钥匙圈上的一把钥匙特写,【一模一样?】
颜菁激动起来,【是不是林启正寝室的钥匙?是秦月留给我的?】
【有可能。】两个问题,不知道哪个有可能,还是两个都有可能?
颜菁问,【你现在哪里?可以和我一起去他寝室看一下吗?】
【可以。】他言简意赅。
【半小时后可以吗?我知道他住203。】
【可以。】
半小时后,颜菁在PHG1楼下见到了陆景逸。
她见到他时大吃一惊。他胡子拉碴,不知道有几天没有剃须了,一开口,就是一股酒味。
她刺他,“怎么,在夜店混了几天颓废成这样?”
他居然歪头想了一想,“可能有七八天吧……”
……
颜菁吓一跳,“那天晚上,我打你十几个电话没打通,不会那时就开始醉生梦死了吧?”
他点点头,“还好夜店有手机充电器,否则第二天我还没办法回你电话。”
……
就聊这么几句,两人已经走到了203门口。
她拿出钥匙,却见陆景逸似乎很警惕地朝走廊前后看了看。
她奇怪地问,“在看什么?”
他耸耸肩,“那天你见过我之后,我的微信也被他们两人踢了出来。电话也打不通。我怀疑,你被人监视了。”
颜菁听得有些毛骨悚然,拿着钥匙的手发抖着怎么都插不进锁孔。
陆景逸伸手拿过来,稳定地插进了锁孔,可是转了几圈,没打开。
颜菁失望地说,“原来不是这里的钥匙。”
陆景逸咪起眼睛,盯着门牌上的203问,“谁告诉你他住在203的?”
颜菁抖了一下说,“他自己告诉我的。”
“他不在203,他应该在1203。”陆景逸率先走向电梯的方向,按了往上的按钮。
颜菁跟在他身后,还在问,“为什么呀?”
陆景逸在前面又发出一声嗤笑,好像在嘲笑她这个问题问的太天真。
颜菁又抖了抖,若是他诚心要布下这么一个局,又怎么会跟自己说真话?怪不得上次她在二楼等了那么久,路过的男生女生没有一个知道203住的是谁,更不知道是不是林启正……
电梯到了,她也不敢再说话,跟在陆景逸的身后就进了电梯。
她忍不住又问,“就算不是203,那你怎么就知道是1203?”
陆景逸瞟她一眼,“猜的。”猜一个数字,需要理由吗?
她瞪他一眼,“你是他的发小,怎么居然没来过他的寝室?”
陆景逸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看了看她,又忍了忍才说,“发小就要逛寝室?我们又不搞基。”
……
颜菁实在不知道怎么跟他聊天了……
到了12楼,两人走出电梯,陆景逸左右看了看,才掏出钥匙,塞进了1203的锁孔里。
“咔嚓”一声,门居然真的打开了。
两人慢慢走进去。
颜菁紧张的小声问,“会不会有他的室友在啊?”
“放心,以这小子的怪癖,他怎么能忍受和别人同住一屋?”陆景逸大大方方走进去。
门在他们身后啪的一声关上,一室黑暗,颜菁心底又颤了颤。
为了驱赶心底的那点惧意,她没话找话,反问道,“怪癖?”
“就是诸如变态的洁癖啊、整天就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拽样、见谁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的贱眼神……”
……
颜菁无语,这个陆景逸真是毒舌,自己以后还是不要得罪他……
房间内的灯终于被他摸到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