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台下众人一声惊呼,闻声望向台上,此时的程仲恒正被宗启仁一脚踢倒在地,口中狂吐一口鲜血,全身破败不堪,手臂,肋腹,多处伤口,还有鲜血不停地从伤口处潺潺流出,样子十分狼狈。反观宗启仁,浑身上下也是伤痕累累,披头散发,双眼布满了血丝,表情看起来无比狰狞,但是他的嘴角竟然还露出了一丝邪恶的微笑,就好似恶魔附体一般看起来十分恐怖。
宗启仁拖着破败不堪的身体,一瘸一拐缓缓向前挪动着,一步一步地逼近程仲恒。而程仲恒之前所受的伤过于惨重,已经无力再从地上起身,眼看宗启仁提剑走来,却无能为力,现在的他就如同那砧板上的肉,可任人宰割。
“哈哈哈哈......”忽然间宗启仁大笑了起来,“国公府大师兄?门派交流大会魁首?今天,你只是我手下败将,这些年我所失去的,今天我要一并讨回来!受死吧。”多年来他一直不是程仲恒的对手,千年老二,名副其实,他受够了这样的流言,多年积怨于此刻爆发,冲动已经占据了他,于是提剑便向程仲恒刺去,在场所有人心头一惊,谁也没想到宗启仁竟会痛下杀手,这一剑直奔咽喉而去,一旦刺中必死无疑,可是任凭谁想去救都已经来不及了,即便像在场的几位高手级别的人物出手,也是赶之不及,剩下的只有一声“住手”!可是此刻的宗启仁又怎会听得进去。
“铛”...一声乍响,所有人都傻了眼。眼看即将刺穿程仲恒咽喉的剑,竟然被一道红光劈成两段。而这道红光,竟是一位全身被红色气息所包裹的少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少年从宗启仁手中,救下了程仲恒,随手一挥竟然将宗启仁震飞而去。
此人是谁?
在场是有眼尖者,竟认了出来。
“是他,就是他,上次在宏福寺,救下玄奘大师与皇上的那个人!”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反应最快最大的,当属李和安了。他心中清楚,当日在宏福寺的那个红色少年,和眼前的红色少年无疑是同一人,此红色少年正是他的师弟莫天顺,当日在场的国公府弟子,大多都知道此事,而那些并不在场的人,只是道听途说,并未亲眼看见。此时此刻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震惊之色,溢于言表,一个个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凝结的空气,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字所打破—“杀”。向台上望去,红色少年缓缓抬起头,红色气息渐渐变淡,缓慢的从周身汇聚入眼中,双眼红的似血一般,额头、脸颊,流淌出血色汗珠,犹如鲜血流淌,怒目嗔视,令人不寒而栗,众人在他的目光中,只看到了......血腥杀戮!如果有人以为这是个两次三番救人于危难的好人,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因为救人,是他在失去理智的最后一刻下的潜意识,而在失去理智后,他剩下的只有杀戮。
忽然,少年脚下一踏,纵身而出,上身衣服尽皆破碎,露出浑身通红的肌肤,青筋暴起,红色气息喷薄而出,面容憎恶,空中还不停的怒号着,这一幕,宛如杀神降临,令人不寒而栗,令胆小者顿时昏厥,更有甚者,当场吓尿。
被震退后落地还未稳,又突遭红色少年的攻击,宗启仁哪里躲的了,自己伤势不轻,倘若再吃一招,怕是大去不远矣,笑叹一声,无论如何,接这一掌,倘若能侥幸生还,也算天不绝他。
眨眼间,红色少年已来到宗启仁跟前,接着两人便是双掌相接,这一掌威力巨大,势大力沉,一掌下去,明显能看见宗启仁浑身的肌肉都在颤抖,上衣尽皆粉碎,甚至还能听到骨头折断的声音。
宗启仁一声大叫,紧接着便是一大口鲜血喷吐而出。而这还没有完,一掌,两掌,三掌。掌掌到肉,每一掌都令宗启仁大口吐血,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反应不及。就在红色少年的第四掌即将拍下的时候,一声怒吼响彻全场“休得伤他性命!”,话音落罢,一个身影从旁闪出,一只大手狠狠的拍在红色少年胸口,内力狠狠爆出,将其击飞,红色少年撞在一旁墙壁上,狂喷一口鲜血。
出手的是仙剑门的掌门,宗启仁作为仙剑门最年轻有为的弟子,他断不可能允许有人伤他性命。可是这势大力沉的一掌,并没有给少年造成致命的一击,反而令他更加狂暴。
就在他狂暴愈演愈烈的时候,一只玉簪从场边闪电般飞来,正中少年胸口,入肉三分。一瞬间,麻痹感传遍全身,少年依然猛烈地挣扎,拔去玉簪,向宗启仁方向怒冲而去。然才冲出两三个身位,便无力瘫软下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少年身上的红色也一点点淡去,一会儿便恢复了原形。此时此刻再看其模样,一眼便明,那人就是国公府弟子莫天顺。
一切发生的太快,等众人回神,孙夫人、空度禅师、以及其他两派掌门都已上到台来。原来刚刚那一支玉簪,乃是孙夫人的拿手绝技“落雨梨花”,这是一手暗器绝活,练至大成,可摘叶飞花伤人,十分厉害,今日若不是孙夫人临危出手,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一旁,空度禅师一手推宫过气,救死扶伤,可谓妙手回春,令人咂舌,刚才还半死不活的宗启仁,眨眼间居然能坐起来缓缓运功疗伤了。
待大伙儿来到莫天顺身边时,竟令众人傻了眼。在莫天顺的胸口上,忽隐忽现几道金色符文般的图案,仅仅一瞬,便消失不见,但是这一幕却无法逃脱程咬金等人的法眼,他与孙夫人和空度禅师等人面面相觑,满眼惊讶与不安,相视良久无话......旋即,程大人下令,今日到此为止,所有弟子各自回房内,没有许可,不得出府。
......
厢房内,各门派掌门都围坐在一张红木玉面桌旁,个个表情严肃,神色不安,还略带点怒色。几名核心弟子,惴惴不安地站在身后,默不作声。一旁的床边,空度禅师正给昏迷不醒的天顺号着脉。
“不行,这样的祸害,必需除掉,以免后患无穷啊!”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此子未来如何尚不可知,李掌门何故要痛下杀手!”
“今日封印已经破除,难道还要留着他,他日等他长大了来危害苍生危害百姓不成?”
“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我等就非得要出此下策不成?”
“大师,今日情形你也看到了,他根本就是头六亲不认的猛兽,不杀,无异于养虎为患。”
一时间,就杀与不杀,几人争论不下。
“既然如此,不如就让程大人定夺。毕竟是国公府的人。”
“禅师说的对,他毕竟还是我国公府的弟子,至于该如何处置,还是得由我国公府来做决定。各位掌门不必多言,还请回去早些歇息吧。”
众人见程咬金这么说,也不好多言,愤然起身便离开去,即便出了门外,议论之声仍然不止。这事儿毕竟是国公府的事情,再有微词,面子总归要给的。
“空度禅师请留步!”程咬金留住了空度禅师,二人相视一眼,默默重新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