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肋骨下方三寸一丝微痛。
一丝微风吹过,灼热的视线让人不得忽视。
左上方一棵参天古树上,一抹黑影遮天蔽日,挡住了阳光,不由生厌。
若不是身上一丝痛处,惹得她停下脚步,吴墨妃还发现不了他,可见这人武功很高。
这人的眼光毫不避讳,直直望着她,吴墨妃深深皱眉,目光如炬,冷冷开口“看够了吗!”
九凤歌一惊。
好冷冽的目光。
两双眸子就那么对上了。
九凤歌心底倒吸一口凉气,好无情的双眸,初看之时只觉得波澜不惊,细细望去只觉得寒霜刺骨。
吴墨妃,人说与他齐名的小天才,据说天生花脉,花神祝福。
而今日吴家庸山请脉开窍大典,他自是要来观察一番。
初见远远相望,只觉得是个漂亮的小美人,冷冷的不易亲近。
他想,或许是天才的骄傲。
但今日是花窍大典,这位小天才测出了个废脉空窍。
而自己默默无闻的弟弟一跃龙门,成了上等资质。
心理上的打击该有多大啊?
于是他一路跟随,不想刚出了山门就被发现,心底涌现出一丝懊恼。
空灵的笑声尤在耳旁?如此打击,她怎么能笑的这样开心?
九凤歌调整好心态,没有一丝被人抓包的尴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挥出自己的小扇这才翩翩落下。
“吴家小天才,久闻大名!”
吴墨妃的眉毛不可自制的挑动一下,嗯,很好,在她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阳光之下,吴墨妃看清了他的全貌。
手,不自觉的攥紧了一分。
眉墨如画,薄唇微抿,世间再也找不出这样造孽的脸庞,可偏偏这张脸,该死的熟悉。
“妃儿姑娘莫不是看上我了?在下九家凤歌。”轻佻的语气,微微上翘的薄唇,自恋却不失优雅。
吴墨妃轻轻一笑,尽显灵气,吐出来的话语确是阴森恐怖“的确是看上你的狗命!”
说话之间,风驰剑至,不知这女人从何处抽出一柄软剑,剑指眉心,逼的九凤歌连连后退。
“哎呀呀!妃儿姑娘,在下哪里惹到你了?这刀剑无情,伤到自己可不好!”九凤歌手无寸铁,只好折了一节树枝暂代武器,女人的剑很快,又不像是庸山吴家的剑法,九凤歌只能见招拆招。
不留神之间,一节剑气切掉了他的一撮发丝,九凤歌瞪大了眼睛,气急败坏的喊到“女人!你别怪我不客气了!”
又一节发丝被切,九凤歌忍无可忍,大喊一声“这可是你逼我的!”
霎时间花窍气海外放,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
吴墨妃!动弹不得,威压直逼,她的手被压力挤的生疼,却没有放下手里的剑,就那样倔强的挺着。
直直望着九凤歌,眼里有怨,有恨,说不清的情绪,瞬间化为了冰冷无情。
九凤歌的花气是蓝色!这一认知让吴墨妃心神一晃,手中的剑瞬间被人夺走,落入他人之手。
恍惚之间,九凤歌的手碰到了吴墨妃,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躲开,可眼前的女人没有任何问题。
九凤歌的心神一颤。
周围花气瞬间一收,吴墨妃恢复了活动,手腕被花气捏的红痕历历在目。
“还给我!”吴墨妃素手一抬,指着九凤歌手里的剑。
却也是更清楚的看到了男人的脸庞,这人比他更加稚嫩,更加年轻,身上充满着轻佻,邪气凌然。
除了那张脸,其他一无可像。
眉心还未消散的花更是印证了他的花窍,是纯净的蓝色的,他不是他。
只是长的像。
仅此而已。
可是,
那也该死!
“吴墨妃,这可是你杀人灭发的凶器,爷的一截长发都被它无情的摧残,这东西自然不能留给你!”言之凿凿,说之有理。九凤歌对着吴墨妃邪魅一笑,缓缓开口。
美人儿说什么都好听,长的好看的人是不是都很能说?把黑的说成白的,把杀人说成正义,把好的说成坏的。
吴墨妃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冰冷厌恶深深映入九凤歌的脑海。他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女人好像就是看到他这张脸以后就陷入了深深的厌恶,恨不得像要杀了他那种。
九凤歌自认为是没有见过这位吴家小天才的,更谈不上什么深仇大恨,可吴墨妃看到他的脸以后的一系列表现不得作假。
九凤歌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段大胆的想法,莫不是这女人仇美?
毕竟他可是被誉为庸山第一美男的九凤歌呢。
多少女人看到他这张脸以后深深不可自拔,他的脸还是有些资本的。
而这个女人,这样讨厌他的脸,这样的事他还是头一次遇到,长得好看也是他的错?
“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滚!”一计刀眼,冷冷的疏离。
是啊,只是长得像,他不是他。
是庸山九家之人,九凤歌。
据说是庸山千年难一遇的天才,测出的花窍是九分度,第一次测脉就有这样的成绩,不得不说一句好天赋。
不过上一世可没有九家天才这样的传说,就像是她重生以后就转起的圆盘,总是有些不同的。
也或许是她的消息太闭塞了,上一世的时候她二十岁测出了一个废脉无窍便被禁固起来,吴昊天不许她走出家门一步。
唯一看见外面的时光便是每年的花神节,就像是现代的新年那么热闹,吴昊天心情好点便会领着她出来转转,看看热闹的人群。
她就像是被家养的小白兔,被那人隔绝在身后,漏出红彤彤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
对于好事的吴家子弟来说,她这个从小喻为天才的小妃儿再也不复当初的荣耀。
只是吴昊天的玩物。
任人逗弄,调戏。
或许是受到的打击太大。
所有一切好的东西在一瞬间化为乌有,所有的努力在空窍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那个把她买回去的吴昊天。
日日笙歌,昏天暗地。
这大概是遥远的记忆中最黑暗的一段日子。
不思进取,不知前路有何方,得过且过,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怎么会有这么不堪入目的过去呢?
被关外吴家执法祖宅里不知年月,不知今朝是何年。
现在想想,这样的日子多么可怕,她吴墨妃也有这样的过去。
废到了骨子里。
吴墨妃几乎要沉浸在黑暗的过去。
妖孽的声音从男人的口中响起,拉回了吴墨妃的心神。
九凤歌第一次在这庸山之角被人嫌弃,他这样风流倜傥的外貌被一个女人嫌弃了。
心里的打击大大的。
女人的软剑还在他的手上,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冰冷刺骨,说不出的材质,入手极滑。
“爷的秀发都被这柄软剑伤者了,要走,自然带着它一起走!”九凤歌扬了扬手中的剑,剑身微微一卷就成了细细丝线,稍一用力就成了细薄的软剑。
是个好东西!
就是剑身有几个窟窿,估计是砍了异常坚硬的东西,坏了剑的格局。
素手在颤抖,心揪疼痛难忍,吴墨妃恨不得把心剜出来晒一晒,让那些过去化为泡影。
眼前的男子却是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