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凌听人来说初雪投湖的当下吐了一口血,他不顾国母的阻拦一路向着这里来了,他见初雪没事儿心里前所未有的高兴,他忘了初雪前几日对他的冒犯,他那一刻甚至忘了自己心里对云烟的愧疚,他紧紧抱着初雪,只当她是自己的全部。
天上纷纷扬扬的碎雪蒙上了初雪湿淋淋的发丝,他用脸颊挨着初雪,冰冷的触感将他拉回现实,此刻才想起自己刚刚失态的样子,顿时在心里怨怼自己竟然忘了云烟,忘了许诺她的种种,忘了对她的亏欠,他惊讶于自己的心如此脆弱不堪一击,但是再看缩在他怀里的初雪,却难以再将初雪推开,他内心挣扎着。对初雪怜爱更甚一筹他点点头说:“我也不知道我是想着你多一点还是她多一点。”
初雪浅笑着歪倒在他的怀里,轻声说:“国君你会忘了她的,人生须臾几十年,谁也不会记得谁一辈子。”
颜凌听着初雪的话,觉得她话说的凉薄但是也有几分道理,只是他给云姬立过誓也对云烟立过誓,他怕自己成了一个食言的小人,所以他不敢忘,他也不能忘。
他曾想远离初雪只是她却有着魔力一般吸引着他,他看着她的时候思绪徘徊在现实与记忆之间。初雪让他对云烟的记忆更深刻,也让他难以直视内心对初雪的情愫,他也越来越不懂自己的心了,他不愿意做个移情别恋的人,哪怕他身边那么多妃子,他只想守着对云烟的誓言。
初雪受了凉昏睡了两天两夜,颜凌在床榻边守了两天两夜,直到初雪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才去上朝处理公务。
初雪见他刚走就唤来玄青子,玄青子见她的神情似乎已经没有先前的伤神了,也放下心来。
“玄青子,你出去打听一下,那华台的燕妃娘娘这一年以来有没有遇到过什么性命攸关的事情。”
“嗯?你刚好怎么就操心起来别人的闲事儿,你还是跟我走吧。”
“我怀疑那个燕妃是被那纸符里的妖怪上了身,是她跟我提起云烟,是她让我看到国君梦靥,也是她想置我于死地,还害死了我孩儿,我绝不会轻饶了她。花团你一定要帮我。”
玄青子听她这么一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派出去的傀儡一直都说华台正常的很,若是那妖怪夺了燕妃的肉身,他们日日派傀儡去守着华台也守不出来什么,鸠还真是给他们留下一个祸害,他顿时觉得除掉小蛮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他也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便想着连着云烟的仇一起报了再走也不迟。
“你先去打听一下华台的事情,咱们再回来好好筹划。”
玄青子也是个急性子,摇身一变,化作一个小宫娥跟华台的一个下等宫娥聊起天来,那华台的燕妃确实有过一次性命攸关的事情。有一次在御花园失足掉进了池子,她身边没有会水的,等侍卫来了捞起来的时候,燕妃已经奄奄一息了,大夫都觉得应该准备后事的时候,国君来看了她一次,她就慢慢好起来了。不仅如此,她还越来越像初雪,而且每次国君来只是打着略坐坐的算盘,却每次都会留宿。
玄青子快步回了桃园,初雪披着披风正在用细细的结绳草编傀儡,玄青子跳上桌子,初雪捧了一把蜜饯给他吃。
玄青子边吃边酸的咧着嘴跟她说打听来的消息,初雪摆弄结绳草的手停了一下说:“那就对了,那燕妃或者已经死了,就算是活着可能也已经被那妖怪压的醒不来了。”
“嗯,你说咱们该怎么办吧。”
“要说斗法我们可从来都没有输过,这回就要跟她好好斗上一番。”玄青子看向初雪,她眼里有些伤感继而是冷冷一眸清辉,她将手里编好的傀儡放到一边,又开始编,玄青子一数起码有十几个,她还要编。
“你先歇息一会儿吧,哪里用的了那么多的傀儡,你身体还没有恢复,不要这么劳累。”
“不打紧的,我再编几个,这后宫的边边角角都要送上两个,免得到时候有人看破了坏了我的事儿。”她说话间虽然带了些往日温柔款款的样子,但是最多的还是冷漠,玄青子想她这一顿伤情莫非将对颜凌的情谊都伤没了吗?他也不知道初雪现下在想什么,便吃着蜜饯不说话了。
旁边的小狐狸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们,低头开始编草人,玄青子吃光了盘子里的蜜饯的时候,颜凌风尘仆仆的来了。
初雪起身迎他的空挡,玄青子溜出来,他路过华台的时候用鼻子闻闻,抬头看见几个傀儡正坐在墙头冲他做鬼脸,他便寻了个地方喝起酒来。
再说颜凌还是留宿桃园,他对初雪更加上心,不仅铺被梳头,还给初雪说故事,一屋子的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