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现还在走路,我此刻多少有了些精神,看着前面举着火把的侍卫手里都拿着符,鸠不知去向。
“玄青子?”我叫背上的玄青子,玄青子见我醒了,高兴地跳到颜凌的头上,张牙舞爪的说:“你终于醒了,你睡觉颜将军还不让我说话,可是憋死了我了。”
“那两个怪物你怎么处置了。”
“他们两啊,我放了一把火把那老头子烧了,那个戴面具的跑的倒是很快,你也发现了吧那个面具男不是驱魔人,我也奈何不了他。不过没有了那个怪老头他就算是有几分蛮力也不会把咱们怎么样的。”
“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被烧死的。”不知什么时候鸠回来了,他走到颜凌的身边说:“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他说完将我从颜凌的背上接过来,抱着怀里,玄青子自然是不来鸠的身边的,他还是蹲在颜凌的头上,扭动着脖子四处张望。
鸠阴沉着脸,又走了几百米我们走出了森林,四周黑乎乎的似乎不是我们当时落脚的地方,我扒着鸠的胳膊四处看,鸠说道:“不是咱们当初落脚的地方了,咱们落脚的那里的几户人家已经被那个老头给杀了。”
我点点头还想问什么的时候,鸠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他回头看了一眼便加快了脚步,我匆匆往后看了一眼,只见那个怪老头骑着马,浑身燃烧着火焰没有任何挣扎,只是盯着我们的方向看,鸠将我往怀里紧了紧,蒙头更快的跑起来,我看见玄青子瞪着黄色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们的身后。
我们跟几个留守的侍卫会合之后又向北走了一个时辰左右,鸠仔细观察了之后我们躲在一个土坡边上休息了。这里地势不是很平坦,此处地势最高,我们刚刚走的地方尽收眼底。
颜凌升起一堆火,我们几个人围着烤火,我此时才发现人又少了一半,颜凌拿出已经早就准备好的几块肉放到火上烤,之后就沉默不语了。
玄青子跟慢慢说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原来我们去追老鼠之后,颜凌见我们行色匆匆的跑进树林便紧追其后谁知道我们跑得过快没有追上,他们便在树林里找了一番,没有找到我们却等到了玄青子。
玄青子循着颜凌的味道折了回来,跟颜凌说了我被人抓了,玄青子观察过我被控制的地方阴气过于重,便想着白天的时候再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玄机,一行人便准备回去落脚的地方。等回去的时候才发现落脚的地方已经人仰马翻了。当时我们一一敲门的那几户人家已经变成了行尸走肉,他们回去的时候能做的只能是处理那些被啃咬的七零八落的尸体。
玄青子自知又落入了别人安排好的圈套,不过他也没能想出什么像样的主意,一行人只能战战兢兢跟着玄青子连夜寻找我,但是这一找就是一天一夜,最后还是鸠找到了那个阵,玄青子跟鸠便计划了正午的时候烧掉那四个小鬼。本来阴气散尽需要一些时辰,但是谁料到我竟然逃了。
玄青子闻着气味找到我的时候,我又落到了他们手里,玄青子从他那些妖怪小喽喽口中得知最近山林里妖怪很多失踪的,他大概就猜到一定是有人在猎杀妖怪,所以他就假装被擒住一探究竟。中间细细碎碎的事情,玄青子估计早就忘了,他围着烤肉翘着尾巴转悠,颜凌给我清理伤口,我一转头没有见到小蛮,便问玄青子,玄青子也不知道小蛮去了哪里,只知道她留在营地保护留守的人来着,不知道是不是跟行尸走肉的混战中失踪了。
我不由得叹了口气,鸠端给我一杯水似乎在劝慰我,我接过水一饮而尽,心下明白妖怪和人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打到。
“我们稍作休息就起程吧,我总是感觉不对劲。”鸠说着闭眼探听了一下四周,继而睁开眼睛说:“还是往北走。”
颜凌没有多说什么他背了我一路,此刻估计累极了,他将烤好的肉分给大家,因为能带的有限,每个人都只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块,我许久不吃熟食,就算只放盐也吃的津津有味,末了颜凌将他的那份也给了我,我轻轻咬了一口,又送回到他的嘴里,他抿嘴对我微微一笑又塞回我的嘴边。几日的恐惧和害怕此时见了他的笑容,心里才将那些恐惧和无助放下些许。
吃过之后,大家也不避讳男女有别了,都紧紧的挨着我席地而坐,我心想着这一路步步惊心啊,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闭眼前看了一眼站着一动不动的鸠。
我感觉睡了一会儿但是睁眼的时候月亮已经高悬空中了,鸠捂着我的嘴叫醒我,他用手指指着下方不远的地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我借着不甚明亮的月光看见下面一个土坡之外有影影绰绰的几个影子,看样子似乎是人,但是腿脚很是僵硬。
鸠依法叫醒了其他人,颜凌没有像我一样观察那几个黑影,而是一把把我背起来,玄青子跳到他的头上,便开始绕开土坡跟着前面的侍卫开始跑,鸠跟在我们后面,时而稍作停留。
我已经无暇顾及鸠在做什么,因为经过歇息我浑身疼的如同针扎,加上颜凌一顿快跑,晕的七荤八素。
渐渐地大家都跑不动了,颜凌体力很好,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抖了,我要下来自己走,但是颜凌却不同意。
经过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的时候,鸠示意大家坐下来稍作休息,他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那几张符在他手里像是刀片一样飞出去插进树干里。
玄青子皱着眉头挠挠屁股,对于玄青子而言大庭广众挠屁股不是什么大事儿,他觉得面子都是小事,屁股舒不舒服才是大事。他一顿猛挠之后说道:“那个怪老头是个什么玩意儿,手脚都没了还这么难搞。”
“我云游的时候遇到过他,”鸠似乎觉得周围安全了,席地而坐伸手过来给我揉腿,颜凌也有样学样的给我揉腿,“那老东西的名字我是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当年是个赫赫有名的巫师,生性狂傲不羁作恶多端,被一个驱魔人砍去了手脚为的就是让他没法作恶。但是恶人除非死了,不然还是会继续作恶,他最臭名昭著的就是用各种孩童的魂魄做阵还有就是操纵人的尸体。”
“真他妈的恶心,呸!有什么办法整治他吗?老是夹着尾巴逃跑也不是个事儿呀,坏了我多年来积攒下的名声,我混了几千年得来的威望不就跟个屁似的。”玄青子骂骂咧咧的,我听了几千年不由得笑出声来,几千年的修为也就修的个挠屁股的丑样子。
玄青子没有时间理会我的嘲笑,他围着鸠打转,经过我的腿的时候就蹲在我的腿上,鸠一把把他扫到一边,他也不生气:“你活着的时候不是跟他交过手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我生前的事情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了,我跟他交手至少是活下来了,但是至于当时是什么情况我不记得了,或许我们遇到了只是打坐聊了聊天也不是没有可能啊。”鸠揉完腿开始给我揉胳膊,颜凌没有插话他低垂着眼眸开始揉胳膊,一路的颠簸发丝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在眼前,比起平时的俊朗此刻竟然有一丝慵懒的美。
“别放屁了,我不知道别人还不知道你?你能那个怪老头坐下来聊人生?打死我也不信。”玄青子张望了一下四周说,“你们会爬树吗?咱们上去躲会,等到天亮了赶紧赶出几里地让这帮王八蛋追老子。”
“不中用,我们白天走再多的路这些东西还是会追上来的。”鸠似乎是不赞成再逃了,他放下我胳膊又开始给给我捶腿,一边的颜凌神同步,我感觉的自己的胳膊腿又回来了,我伸伸胳膊做了这半天听众我忽然想起了面具男。
“玄青子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个面具男明明就不会什么法术却能抓住那些妖怪,你当时怎么被抓住的。”
玄青子似乎听到了什么不想听的话,头摇得像是个拨浪鼓一样,“我啊,你记得那蛇妖吧,我当时跟那蛇妖正斗嘴呢,然后那个面具男就出来给我和那条蛇一人一张符,然后我就学蛇妖躺倒装死。其实那张符就是很普通的镇妖符。对付一般的妖怪肯定是管用的,但是我这道行除非是你的血画的符不然压根不管用。”
“符是简单的镇妖符,而且危难关头那个面具男似乎并不在意怪老头的死活,而且我听怪老头说他们还有一个主人。说明咱们这一路的凶险并不是这个怪老头在作怪,如果怪老头真的面临什么大的风险,面具男未必会舍身相救。怪老头毕竟他失去了能画符的手,我觉得可怕的不是他而是那个面具男,咱们三个对付鬼神倒是有一套的,但是对付人真是没什么胜算。”
“人的话可以交给我。”颜凌一把抓住手里的剑说,他身后的侍卫也擦掌磨拳,“一路上鬼神我们是没有办法的,但是对付个莽汉我们还真是可以一试。”
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玄青子抖抖身上的毛颇有些上战场的悲壮,昂着小脑瓜说:“侍卫们,现在是保护你们公主的时候了,赶紧拿起刀剑。”
我将他扯到怀里,将刚刚理顺的毛胡乱的抓了两把,说道:“别在那装腔作势了,咱们合计合计怎么对付怪老头。”
我们一行人逃了一晚上此刻虽然前途未卜却觉得可以舒缓一口心里的憋闷也颇有些劲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