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景巽被拦下了,他喝道:“吕公公,我要见父皇,你别拦我!”景巽瞪着让人阻拦他的吕公公,内心气怒。他是太子,这狗屁阉人竟然敢如此放肆,等到他继承大宝,首先就要将这些不敬他的人都给收拾了。
“陛下如今心情不佳,太子殿下还是改日再来吧。”吕公公好言相劝,谁料景巽却一点都不领情。见状,他也不想多费口舌。作为皇帝身边的第一人,吕公公的职位虽然不是很高,可手中掌握的东西不可小觑,景巽要和吕公公撕破脸,那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鸡蛋碰石头的蠢事。
“本宫今日一定要见到父皇!”景巽推开吕公公,大步的走到御书房的门外跪下,朗声到:“儿臣有事求见父皇!”
吕公公被景巽推了一个踉跄,太子如此举动,吕公公面上不显,内心却充满了讥笑,这么愿意跪,那就跪吧。有人要讨坏果子吃,他又何必拦?
景巽的声音完完全全落在了皇帝的耳中,可是皇帝还在气头上,并不想搭理他,淡然的拿起桌上的奏折开始处理公务。
景巽也没有料到皇帝竟然会这么冷情,他跪下了也不好起来,只得咬牙坚持下去,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在他跪着的时候,吕公公从景巽身边越过,进了御书房伺候。让景巽又是一阵气恼。可这时谁也顾不上他的想法。
夫妻一体,南秋儿惹了圣上的厌恶,景巽也讨不了好。
“他还跪着呢?”皇帝问吕公公。
“太子殿下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吕公公答道,作为太监里的一把手,吕公公的心智自然不可小觑,虽然和景巽有了嫌隙,可他拎得清什么样的场合该做什么事,不会傻到公然在皇帝的面前给天子使袢子。
“让他进来吧。”皇帝冷淡的说道,他现在并不想看得见这个逆子。房内人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要说景巽一点都不知道是不可能的,知道多少,又是否参与其中,这些都让皇帝如鲠在喉。
储君的势力大了,对在位的皇帝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君父君父,先是君,才是父。景巽是庶长子,这是他先天身份上的不足,但这一点不足,皇帝在立他为太子之后一点一点的为他补齐。
生母是贵妃,在没有皇后的形势下管理后宫,也勉强能够算上后宫之主。母族柳府如今也是在朝堂之中影响颇大,娶的正妃也是郡主,岳父南城王还手握兵权。
别以为他不知道,现在最宠爱的夫人也是太常卿家的小姐。
皇帝心下冷哼,自己还真是太过宽容,让这些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拉帮结派得如此明显,等到太子积蓄够了足够的势力,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将自己给拉下马了?皇帝眼中是暂时压抑住的****。
景巽得了皇帝的准许,这才站起身,谁知走出的第一步就是一个踉跄,跪得太久,腿都失去了知觉。
“殿下小心。”一旁的吕公公见状,扶住了景巽。
景巽冰冷的看了吕公公一眼,甩开了他的手,自己站直了身,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御书房。被太子甩开,吕公公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在心中又给太子记了一笔。
如此喜形于色,不识时务,难怪会被三皇子压上一头。吕公公早就像景明乾投递了好意,两人隐隐约约站到了同一条小船上。先不说私交,就说两位皇子表现出来的举动,吕公公也更加看好景明乾。
太子又如何,历朝历代有多少太子是能够安安稳稳登上皇位的?结局如何,还需要时间再看。
景巽故意让自己腿脚的不便更加明显,走到皇帝面前,噗通一下跪下。“儿臣参见父皇,嘶——”膝盖接触汉白玉地面的那一瞬间,疼痛使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到现在是在面圣,他连忙消声跪好,恭敬的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看着殿下的景巽,他如何看不出景巽的惺惺作态,三十岁的人了,还在玩这一些小手段。苦肉计?皇帝一万个看不上,他年少的时候被罚一整日都跪过,这不过只跪了一个时辰,便这样表现,真是令人讥笑。
“要见朕有何事,说吧。”皇帝看着手中的折子,漫不经心,也没有发话让景巽起来。景巽只得好好跪着。
“儿臣有罪,儿臣没有管好后院,才让南氏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请父皇治儿臣管教不严之罪。”景巽额头触地,口中说着认罪的话。
“这些事情都是南氏一个人弄出来的,儿臣一概不知,父皇明察啊。”景巽毫不犹豫的将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南秋儿的身上,一点也没有夫妻一体同进同退的觉悟。
在景巽的心里,南秋儿犯错与他有什么关系?还平白连累他,景巽心中真是恨极了南秋儿,他们夫妻之间早就情淡,东宫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等着景巽的宠爱,时间久了,他哪里还想得到南秋儿。
南秋儿在景巽眼中只是景致琪的母妃,替他管家的女人罢了,什么情呀爱呀的,也不适合他们这样的老夫老妻。
让人心寒的是,南秋儿一出事,景巽就将她给撇开了,丝毫不顾夫妻情谊。一点也没有感念南秋儿为他生儿育女,打理事务的辛劳。
如此凉薄,如何能不让皇帝心惊。
对妻如此,对父……又能指望有多么用心。
“朕以为你是来为南氏求情的。”皇帝这般说,景巽心中打鼓,不知道皇帝究竟是希望他求情,还是不希望。
景巽纠结了一会,最后开口说道:“南氏犯下如此错事,父皇饶她一命已是仁慈,儿臣不敢奢求。”他选了一个稳妥的说法,即表示了他想要为南氏求情的心意,但是碍于南秋儿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皇帝的做法已经是给了他们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