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凝茯双手捂著头,拼命的摇晃脑袋,嘴里还念念叨叨,“头好疼……我……不记得了……我是谁?家住哪?都不记得了!”
许苓见状急忙将她的手扯下,安慰道:“疼就别想了,慢慢来,别急啊!”
看来,她是失忆了……
看她一副无助的模样,许苓的善心瞬间爆发,她胸有成竹的拍胸脯保证,“若想不起来,留下来陪陪许姨如何?”
见对方疑惑的看著,她补充道:“或许上天让你失忆有一定的原因,你先别纠结……”想了会,笑道:“这样吧,以后你就叫缪儿,你想起来以前就待在我身边,如果想起来后,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夏凝茯怔怔的看著眼前真诚到不能再真诚到女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自称许姨的人不是坏人。
既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处可去,那就先这样吧……
念此,她也为自己的随便感到疑惑,可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默默点头,算是接受了许苓的提议。
后来,等她的伤好了大半后,许苓尝试让她跟著暗手们训练,毕竟珠艳堂不是一般的组织,最起码自保还是要会的。
谁料,在头一月训练时,就发现了缪儿的玄武灵力强到不是人,甚至在与所有暗手切磋时,轻松完胜。
那些暗手可都是精严挑选出的精英,过著地狱般的训练好几年,才有这么点成就的
不过不知是失忆的后遗症还是怎么的,缪儿的心智似乎有点与年龄不符,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便恢复正常。
这让许苓如获珍宝般,疼她疼的像是亲生女儿,再加上缪儿体贴心细,更得她欢心。
可缪儿却也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更不喜欢说话,只要不去惹火她,她都处之泰然,彷佛没有感情一般,冷的让人很难靠近,甚至很多时候虚无的像是消失了般,完全没有存在感。
冥宸君听完后沉思了会,问道:“缪儿姑娘额间的印记,那时就有?剩下的毒解了么?”
“是啊,原本没发现,可替她擦拭脸面后,突然发现的,那印记似乎是刻意用什么东西掩盖著,到底是如何,不清楚……”许苓面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后来我用了珠艳楼的人脉花了很多银两才拿到了其中五种奇毒的解药,可还有一种,怎么找也找不到,平常时候看不出缪儿有什么异样,可她每个月必定会发作一次。”
“怎么发作?”
“她会突然觉得冷,全身无力,直冒冷汗,那时千万别碰她,她会如受到万虫齐钻骨的痛,通常让她自己安静个一两日便好。”
“……”
一两日?
这到底是什么毒?
冥宸君大手摸索著下巴,未了,淡笑道:“本王知晓了,父皇还说了,他很想念你,让你在这等待,七日后他会来找你。”
许苓怔愣原地久久无法反应。
他很想念她?
但一想到现在不是沉浸在想念男人的时候,许苓将那五百万两递了回去,“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让你赎缪儿。”
也没这么霸道的,硬是塞钱就以为别人会答应?
冥宸君眼眸半瞇,不以为意的调笑道:“许姨如此抓著缪儿不放,莫不是也爱上她了?”
“......”
许苓被他的话吓愣,随即有些恼火。
这小子,是这样调侃长辈的?
“话可别乱说,总之缪儿不外赎!”
“抱歉,许姨如此态度,本王很难相信方才说的话是胡说。”
他继续调笑,一副无害的模样,许苓更是气鄂,差点一巴掌就要拍过去,顿了顿,还是强忍著,似笑非笑道:“信不信还请王爷您自己定夺,请回吧!”说罢,她起身就往内阁走。
“那么......到时也请许姨别怪本王,亲自抢了缪儿姑娘。”
顿住脚步,她转回身瞪著那个笑的令人发毛的男人,怒道:“王爷如此逼迫,是为何?”
话虽这么说,但她绝对相信,“抢”这种事这男人绝对做的出来!
与其不给他说明的机会再来后悔,倒不如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定夺吧。
此时,冥宸君敛起调笑神色,非常真诚的道:“我爱她,想与缪儿在一起生生世世。”他的眸光里满是真情,看不出任何假意。
许苓走至太师椅前坐下,思考了会道:“你何以认为你们能生生世世?”
很多事情都想的太简单,就像她自己......还不是被现实逼迫到不得不离开自己所爱的人?
“若现实拆散我两,我便舍弃现实在梦里与她相会,若天下人弃了我两,我便舍弃天下人拥她入怀,生生世世,愿唯一人......”冥宸君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话撼动了许苓的心里最深处的一根神经。
生生世世,愿唯一人吗?
她摇了摇头,不屑的笑道:“那也得缪儿愿跟王爷您生生世世才行不是?”
“她会的。”冥宸君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嗓音充满著无比的威严与霸气,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但是许苓却听的心中一震,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沸腾,震撼人心的蛊惑。
此刻,她竟有个想法蹦至脑海,若当年冥景唤也有他儿子的霸气与笃定,那他们的路是否会截然不同……
想到这,她突然很想看看,这个充满霸气只为要一个女人的男人,能创造出多少现实中无能为力的奇迹,于是笑道:“那就你说的数字,五百万两。”
冥宸君宛然一笑道:“好。”
虽只有单字吐出,但那不带一丝毫不犹豫的震荡,再次震撼了对方。
许苓不置信的凝视著男人的俊脸,“为了一个女人花费五百万两,王爷不怕倾家荡产?”
“数字从来不是本王担心的范畴,况且她值得。”
他的狂妄,差点让许苓从椅子上跌下来,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子......也罢,或许这是缪儿应该要走的路。
她闭上眼,淡吐,“明日就去接她吧。”
“谢过许姨。”冥宸君作揖后,便飞身上梁,从天窗离开。
许苓望著早已见不到人影的天窗傻眼。
这是什么概念?
引人注意?
有门不走却喜欢钻天窗?
这还是头一次见!
天啊……她只觉得头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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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诉说那日情况完毕,却听到一个突兀的笑声,许苓怒瞪着忍笑肩膀却完全出卖他的男人一眼,没好气道:“所以,你说有没有像你一样乖僻?”
“不一样吧,他似乎比我这个当爹的更乖僻。”冥景唤抬手擦了擦因忍笑挂在眼角的泪,重新将女人又抱回怀里,眼眸深邃的看著远方,“不过你说的对,要是当时我有他一半的狂妄,或许我们就会不一样……”
许苓只是静静回抱,俏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就算无声胜有声了。
此时,雪已停,吹著寒冷的风,但这并不影响这对璧人相拥,他们的背影诉说著历史所留下的伤害与相爱。
良久,冥景唤瞟了眼天色,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最近江湖不是很平静。”
许苓拉开了点距离,眉头皱紧,咬了咬唇道:“目的是什么?”
“上古玉佩……”
什么!
许苓如被铁锤重重击中胸口,不禁呼吸一滞,脑中快速翻转著上古玉佩的所有资讯,咋舌道:“这就麻烦了……”
“所以,我想请你多替我注意下江湖那的动静,我毕竟是皇帝,插手起来无法得心应手……”
冥景唤的嗓音充满了愁怅,眸里闪过一抹锥心蚀骨般的痛苦,声音低沈得几不可闻。
做任何事都绑手绑脚,有时真想一撇龙椅带著苓儿一走了之。
可……以前是没勇气,他没那勇气抛母,现在是无法自私,他现在更不能自私的抛家弃国……
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你救的那个女子便是宗阁幼女,夏凝茯。”
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痛苦,许苓盈盈一笑,秋眸满是柔情,“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跟着,”她深深的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没事,我会陪你。”
冥景唤一愣,未了,将女人拥进怀里,想起从前的种种,尤其是对怀里女人的亏欠,心里猛的一酸。
他明白,这一切无法再重来,那愿唯一人的梦已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抬起女人的下巴,深情凝望,未了,俯首吻了上去。
还是把握今晚吧……下次不知何时能再见。
许苓轻轻推开他,牵著男人的大手往车厢走去,她的意图昭然若是。
冥景唤也就任由女人牵著钻进了车厢。
一会,便听见车厢内传出绵绵情话,以及融为一体的低喘,他们只有这一刻才能尽情拥抱,诉说著思念,发泄著痛苦……
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