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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高考后的思索

那年高考完,压抑了十几年的内心本该释放出来,然而我却没有过多的激动,对于一切似乎已经习惯了,内心依旧是平静的。

多少年来对于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我一无所知。尽管有好些地方、好些东西课本上都有过或详或粗的解释,但那仅仅是以文字的形式提到的,与现实是有很大差别的。对于这一点,我是这么看的。

于是一个想法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决定要利用这个暑假去打工,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也可以提前做好适应社会的准备。因为我知道,有些事只有自己经历了,才能读懂其中的滋味;有些路只有自己走过了,才能知道是好走还是难走。有时候,我们总给自己太多的借口,从而束缚了双脚,退不能退,进也不能进。那是一种煎熬,而且还是自找的。

高考完的几天里,我义无反顾的将租的小房子退了,拿上自己的行李坐上了回家的车。我的内心充满着复杂,我幻想着出一个好成绩后的激动,也遐想着出一个糟糕成绩后的压力。想着父母期待的眼神,我怕看到让他们失望的那个结果;想着父母多年来受的苦与累,我怕看到一个对不起他们的成绩。那些为数不多的节假日,我都要回家,学校在离家大约六十公里外的小县城。

回家后,家里人很忙的时候我就去放牲口,将牲口赶到山坡,放牧的人聚在一起或闲聊,或打牌来消磨时间。有时我也会与他们待在一起,但总感觉与他们有一段距离,融不进那个氛围,走不进那个圈子,好生尴尬。很多时候我都会拿上书,自己待在另一边看书,一来可以加紧学习,二来可以消磨时间。总会有一部分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也总会有一部分人发出微弱的议论声。似乎是有意而为,又似乎是出于本能反映。我会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继续盯着课本,但我的内心非常怕听到那种讽刺的声音,那种讽刺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村里已经出了几个大学生了,在村里人眼里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事,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我从小学到初中成绩一直非常优异,也成了村里人称赞的对象。到了高中,成绩却怎么也上不去。但在村里人眼里,我依旧是好学生,是接下来最有希望考上好大学的人选。我也曾向家人夸下海口,让他们不必羡慕那些考上的孩子家长,我必定努力考个比他们更好的大学。但是,结果我落榜了,我受到的压力只有自己知道,我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尽管如此,在很多人相信命运的时候,我还是偏偏不相信世间真有所谓的命运存在。

回家后的几天里,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感觉高考完后整个人都有点不自在,之前想的考完后如何补觉,如何玩,一下子变得没有一点兴趣。

强子是我要好的同学,也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我读的小学座落于强子家所在的村子,离我们村大约有五公里路程。上小学那时,我们整天过的无忧无虑,除了上课就是玩。课程只有语文与数学,老师只有一位,后来多了一位老师。我们上课的教室很小,是典型的土坯房。学生只有二三十个,每两个年级坐一个教室。一个年级在上课,另一个年级就做作业,就那样错开进行学习。下课后,我们总是想出许多新花样来玩,受到的束缚不是很多,因而我们都是在充满自由的环境里长大的。我们的玩性十足,我们的学劲更足。

小学毕业后,我与强子都进入了我们乡惟一的一所中学学习。初三那年,学校合并班级,强子所在班级是六班,我所在班级是四班,强子正好分到了四班。就那样,我与强子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玩耍的时间少了,我们更多的时间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初中毕业后,我与强子又都考到了县城的同一所高中,只是不在一个班级,但经常在一起又是必然的。一起十几年,不仅是同学情,还有兄弟情。总之,那种情谊是非常深厚的,一般人是不能比的,也是不能理解的。

在我决定要利用这个暑假去打工时,我想到了强子。我发信息给强子告诉我这个想法,没想到强子与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我本来打算一个人出去的,多少有点忧虑,毕竟没去过大城市,觉得很玄乎。得知强子也去,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我很快就与强子商定了我们的计划,决定第二天就出发。由于最近几天天一直在下雨,所以我更加担心第二天的天气。村里的土路,只要一下雨,就非常的难走,虽不至于寸步难行,但还是有一定困难的。如果第二天天还是下雨,我们的计划只能向后推迟了,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

当我说出自己的计划时,家里人没有反对,默默同意了。他们也觉得出去一趟锻炼一番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他们的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心的。儿行千里母担忧,那个时候最不放心的是妈妈,劝了我好几次让我别去。因为我没出过远门,怕我出去有什么事。但我的看法与妈妈的恰恰相反,正因为没有出去过所以我才要出去看看,将缺失的弥补回来。自己的经历是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的,这一点我确信无疑。妈妈最后被我说服了,只得妥协。奶奶没有反对我,也觉得出去锻炼锻炼有一定的好处,毕竟社会与学校是有很大区别的。那个时候。爸爸在北京打工还没有回家,因为麦子还没有完全成熟。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家。

作为儿女,最需要感恩的是我们的父母,但往往是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有多少人曾说过豪言壮志和夸下海口,要如何如何孝敬自己的父母,而到头来都成了空谈。“树欲止而风不静,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明明知道有些事要趁早,要行动,可有多少人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以至酿成一幕幕悲剧,让自己追悔莫及,尽管肝肠寸断,又能挽回什么呢?时光不等人,伟人也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每一天,我们似乎都在与时间赛跑,有很多起点,但终点则是我们生命尽头的那一刻。很多事情,投机取巧只能是自欺欺人。

当妈妈没有说服我的决定时,也只能支持我,给我说一些贴心话,叫我出去后多注意点。其实每一位母亲都是相似的,母爱都是一样伟大的。当时你可能觉得没什么,然而再一次回味时,你会发现那是多么的温馨与幸福啊!有多少人,一出生就没了母亲,一生都没有机会感受母爱;有多少人,在母爱的怀抱里长大,却不知道珍惜那一份亲情。当我在不经意间读到一位作家写母亲的作品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人这一辈子什么都是有期限的,包括亲情。当你学会珍惜时,一切已经不在了;在你该珍惜的时候,却总将一切忽略的一干二净。

在我国,作为儿女我们是多么的幸福啊!在孩子外出或是回家的时候母亲总是要做好多好吃的,妈妈也给我做了好多吃的。不仅如此,妈妈还连夜给我做了一些家乡独有的油饼。让我在路上吃,也可以顺便给爸爸带点。处于事情当中,我们总会抱怨亲人太罗嗦,可当有一天,自己为人父人母,才会明白那是出于本能的一种爱。当然,此刻的我只是站在另一个方面说的。可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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