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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办理住宿遇到的那些事

有太多的事总在我们无意间发生,甚至有时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车子从一个小岔道口出来了,眼前的一切真让人猝不及防。刚才还行驶在荒凉处,一下子就到了热闹处。车子停下来了,我们也一一下车了。就在这时,大肚子男子发话了,让我们每人掏十块钱给司机,这是坐车费。当然,人家说的合情合理,我们确实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理应掏车费的。只是让我觉得唯一不尽人意的一点是事前不说明白,而在事后来个下马威。于是,这两个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大致有了一定的猜测。天底下你情我愿的事是不多见的,但当各有所需时,彼此就会表现的非常默契。因此,他俩最多也就是商业合作的关系而已。

下车后,呈现在面前的不是多么迷人的繁华街市,而是很普通的一个类似小区的住宅集合地。不过还好,这里虽然没有市中心那般热闹,但人来人往的也不会太孤寂。

这个地方就是我们的宿舍,原来在这里出入的人员基本上都是工作人员。他们都佩戴着工作牌,上班有公司的班车接送。所以往返于宿舍与工作地不用担心路途问题,至于我们的工作是不是也是这样,暂时还不清楚。他们看上去很气派的样子,做的工作却是五花八门。并不是同一个公司的,而是好多公司的人员。

大肚子男子带领我们上了宿舍楼,没想到的是楼道等待分宿舍的人拥堵的厉害,从一边到另一边都有困难,我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而且,他们到这里的比我们还要早。天热的厉害,那么多人拥堵在楼道,连空气似乎都被人的体温烤热了。细细一看,有些人拿着废报纸在不停的扇,有些人蹲在地上目光有神的乱瞅着,有些人则无精打采的瘫坐在地上开始打盹。额头上的汗珠在不停的往下滴,实在太热,几位老兄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脱去了上衣拿在手里不停的擦汗,全然不顾人群中还有女性。人,一旦没有一定的自制力,当某种事在接近极限的时候,就有很大可能选择极端的做法。而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什么素质,什么面子,什么尊严,瞬间会全变成谎言。

等了一会儿,过来了一位年轻人,好像是宿舍的管理人员。于是,求职人员蜂拥而起,跟在这位管理人员的后面,都焦急的等着赶紧将宿舍门打开好进去凉快凉快。可事实是,他忘记了带钥匙,又回去了重新拿钥匙去了。见此状,叹息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这是发自内心失落的叹息声。大肚子男子也无奈的与我们一道挤在人群中等待着,这时又过来另一个人,总算救了我们的急。门依次被他打开了,好多人就混乱的进入了,都还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哪个房间。不管是在哪个公司上班的人,在这里都要服从宿舍管理人员的安排,这可能也是有关公司之间的协定吧,服从管理就不会导致混乱局面的发生,反而一切变得井井有条了。让人感觉这是一群有教养的人,而不是一群无人约束的社会青年。

我们的宿舍分好后,大肚子男子让我们自行准备日常用品,包括身份证复印件等,同时嘱咐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在楼下集合,一起去参加培训,然后他就回去了。也许,这就是他应尽的义务,或者说他的工作任务。虽然老是板着脸,但给我的感觉他还是挺负责的。

从早上十点半到达北京西站,再到这个时候,我们一直没有停歇。此刻,宿舍分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心情也可以得到彻底放松了。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又将我心中所想的美梦打碎了。从办公室的时候,我就发现有很多的求职者拉着沉重的行李箱,同时还有大包小包,感觉很邋遢的样子。但是我错了,他们的做法合情合理,他们想的也很周到,我是没有这一点经验的。但对我而言几千公里的路途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带那么多的行李,即使我也有丰富的经验。直到今天,我的每一次出行我依然选择简洁轻便,除非万不得已。

我与强子进入宿舍后,已经有好几位在里边了。打招呼后得知他们都是河北的,也是刚刚高考完的学生,与我俩是多么的相似啊。只不过他们离北京近在咫尺,而我与强子离北京远在天涯。但是今天,我们同住一个宿舍,我们即将一起上班,就没有必要计较谁近谁远了。近的远不了,远的也要学会变近。他们的名字叫什么,我当时问过,但后来就忘记了。其中一个高个子,身体很强壮,说话也很直爽,他们当中与我和强子最熟悉的也就是他了。宿舍还有两个床位没人,但行李已经放在上面了,应该是他们本人来的比我们早放下行李出去了。晚上也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第二天见到了。简单的寒暄几句后,发现没有太多共同的话题,也就自然而然的各忙各的了。他们两个是一起的,我与强子是一起的,剩下那几个河北的,他们又是一起的。

当我与强子放下各自的行李后,才发现床上什么都没有,被子床单需要自己准备。带大行李箱的几个,似乎他们提前得知被子床单需要自己准备一样,打开行李箱后我才看到人家自己从家里带过来了。所以,对我们没带的人来说是个棘手的问题,但对于带了的人来说根本没有问题。然而是问题就得想办法解决,尤其这样的问题亟待解决,不然晚上就得睡在光床板上。这里不是家里,自己不关心自己没有人会在意你。对很多的人来说,都是通过这样一次次的经历让自己成长起来的。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也是通过这样一次次的磨炼让自己走出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的,从而懂得了生活的不易与堕落的可怕。慢慢地,我们成长了许多,我们老练了许多。有了这样的过程,我们知道了生活中要有居安思危的意识和防患于未然的意识。自身所经历与体验过的对自己来说本身就是一种财富,哪怕有人不会认同。

如果能够确定自己可以在这里上班,被子必须要买,但此时的我与强子还不知道接下来能否在这里工作,一切都是未知数。忧郁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为了让自己得到锻炼带的钱非常有限,二是如果在这里不能工作,买的被子又成为了累赘。其实很多时候都会有我们意想不到的惊喜,也有让我们猝不及防的失望。在楼下,我怀着好奇心去找宿舍管理员,我心想他们应该会有被子或床垫的,因为这么多间房子,不可能没有。进去后,一位阿姨在忙碌,我也没有掩饰,就问她:“阿姨,您好!我没有带被子,附近又没有可以买的地方,实在没有办法,不知道您这儿有没有多余的床垫与被子?”阿姨不知道是故作思考的姿态,还是她的一贯做法就是如此。思忖片刻说:“我这有是有,但是既不卖,也不送,而是租,你不要跟别人说。”我真有点纳闷,房子有租的,车子有租的,第一次听说被子也有租的。

进一步的沟通,我才彻底搞懂了宿管阿姨的意思。她说的租,就是让我拿一套床上用品(被子,床垫,枕头)回去,给她十块钱。但是,当我们离职或别的原因离开宿舍时要将拿去的东西给她还回来,这段时间内一直用着就行了。听了后我觉得很划算,没被子床垫的问题也解决了。我告诉了强子,然后我俩去找宿管阿姨。没想到的是,宿管阿姨打开一个不大的房子后里面全是被褥,她让我们快些挑选。一人一套,不要拿多了,别让别人看见。就这样,我与强子将挑选好的被褥拿回宿舍铺到了床上,心里终于又可以舒口气了。那位阿姨长期做着宿管工作,时间一长,就摸索出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方法。与那些赤裸裸的生意人相比,这位宿管阿姨则人道多了,慈悲多了。有一点,我觉得宿管阿姨善良多了,她不会主动去给住宿人员推销她的这种经营手段,也许这也是她淳朴的天然本性吧!总之,不管什么人,对于善意的人是不会有恶意的抵触的。对于每一个出门在外的人来说,最温暖的时刻莫过于饿了能够按时吃上饭,困了能够有个地方休息。有时候,人的欲望会被压缩的小的不能再小:相反,有时候又会膨胀的大的不能再大。不管是谁,当同样的情况发生时,会在心里真诚的感激宿管阿姨。而宿管阿姨,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岗位上,似乎在做着不平常的事。求职的人来的来了,走的走了,总有人需要被褥的援助,宿管阿姨总是守候在第一线。我不知道别人在没有被褥的情况下会不会去找宿管阿姨问,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转过这个弯,但我与强子还是很幸运的。

不一会儿,河北的那位爽快的高个子舍友回来了,看到我与强子的被褥后好奇的问:“哎,你俩没带被褥,这么快就有了,在哪买的?我也没带,到现在都没弄到……”在这个时刻,我顾不得宿管阿姨的叮嘱了,只好告诉他事实。片刻间,他也从宿管阿姨那里拿来了一套被褥。乐滋滋的哼着小曲,比我与强子兴奋多了。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很重要,但经过一天不消停的折腾,我与强子很显然有点疲惫了。

这时,天渐渐暗下来了。出去吃完晚饭后,我与强子去了附近的超市,打算买点洗漱用品。但由于第二天需要身份证复印件,所以又不得不先去寻找复印店。商店附近就有,非常方便。然而附近并没有复印店,不过还好,马路边骑三轮摩托车专门拉人的大爷倒是很多。由于这里是不怎么热闹的郊区,城管管的松,所以骑三轮摩托车的人很多。见我们走过去,一位大爷非常热情的询问我们去哪里,说了后,他熟练的将我们拉过去又拉回来,每人收了十块钱。在这里,我不知道这些大爷们是生活所迫,还是兴趣所在,他们早上来的特别早,晚上回去的特别晚。一座大都市繁华靓丽的背后,也藏着一些心酸与感动,并不是都市人就一定活的很气派。

接着,我与强子又去了不远处的超市,买完东西打算往回走。没有想到的是天气骤变,雷声震耳,闪电刺眼,紧接着大暴雨就来了。让我们猝不及防,原来北京的雨来的是这样猛、这样快。我们老家,下暴雨的时候,一般是雷声大,雨点小,有时候只是吓吓人。而在这里,天气差异是如此之大,不光雷声大,雨点也大。尽管我们都打着伞,但回到宿舍后衣服还是大面积湿了,鞋子彻底湿了。在这么热的气温下,倒是没有必要怕衣服不会干,挂到衣服架上,无论如何第二天一早都会干的。再说了,穿的衣服都薄薄的,是很容易干的。

洗漱完毕,忙了一天终于可以躺到床上好好休息一晚了。时间尚早,房子里一个个习惯性的拿出手机在玩,环境变得安静多了。然而事实恰恰相反,这一晚,我差点被蚊子折磨死。

睡着的还算早,但不到晚上十二点我就被蚊子咬醒了,这一醒,直到再次睡着,已经凌晨好几点了。这一夜对我来说,是一次漫长的煎熬,被蚊子咬醒后时间久久的不过去,似乎停留在了那一刻。据说老是被蚊子咬的人与血型有关,而且还是O型血,我不知道这一说法是否属实,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自己的血型究竟属于哪一类型。这一晚,别人没有得到蚊子的眷顾,唯独我被咬了个通宵,运气也是糟糕透了。

在老家,即使在最热的夏天,蚊子先生也是很少的,我基本上没有被蚊子咬过。偶尔,晚上家里的灯光下会飞来一只蚊子,嗡嗡嗡叫个不停,长着很长的翅膀。有时被我捉住,弄断它的翅膀然后扔出门外,我就这样结果了它的生命。它的命是很强硬的,虽然没有了翅膀,但还是会跑个不停。至于什么时候死掉,我就不得而知了。每当这个时候,就是妈妈发言的时候了。她去过新疆摘过棉花,见识过新疆的蚊子,所以就会给我讲蚊子多么可怕,被咬了后是多么的痒。但我还是一点不惊奇,也不放在心上,根本不当回事。或许蚊子的毒性也与地域有关,家里的蚊子咬了后不是太痒,不久便没了感觉。但是,北京的这一晚,我真正见识到了蚊子的可怕。从此后,对于蚊子我再也不敢小觑了,而是对其变得敬畏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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