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这几天,关娵尔充分领悟了N大女生八卦能力的可怕。
所以等三天之后陆之洲在校外咖啡厅找到她的时候,关娵尔正撑着下巴一脸郁卒的看着窗外来往的人和车,惹得陆之洲莫名其妙笑出了声。
关娵尔原本发呆好好的,听到这笑声,于是偏头看向来人。发现是陆之洲之后,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然后收回了视线,一声不响的盯着桌面。
陆之洲之前从未见过她有过这么丰富的表情,心里又是新奇又是忐忑。他是害怕,他不在的这四年,有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再度改变了她的心。因为在乎,所以害怕。
陆之洲心里叹了口气,无奈的坐了下来:“二丫头,怎么不说话?”
“陆之洲,我想了很久,”关娵尔似乎是斟酌着开口,“我还是想知道,你不告而别的原因。”
陆之洲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其实即便她不问,他也是打算和她解释的。于是陆之洲伸手拉过她的手,不管她愿不愿意,都紧紧握住,似乎生怕她中途离开一样。关娵尔心里微微有些酸涩,但还是没有把手抽回来。
“你知道为什么高中那个时候,丁雪晴那样编排你,我却始终选择相信你吗?”陆之洲倒是说起这件事,“对你动心是其一,再有就是,我和你一样,是个从小就没有妈妈的人。”
“你应该知道,陆霆——也就是我爸,他是英国本土人。那一年他来到中国闯荡的时候,遇上了我妈。之后的事情大约可以想象,我妈嫁给了他,有了我,甚至为了他,一意孤行来到这里。”
“只是可惜,陆霆虽然爱惜她,但我的祖母却是一个很严苛的女人。就像中国所有豪门都有过的矛盾一样,那一年我妈难产的时候,陆霆被指派出去,我的祖母没有请来医生,最后我出生了,我妈却死了。起初小时候我不懂事,后来才知道……那个我最敬爱的祖母居然是我的杀母仇人,而陆霆,他居然没有一点怨言,连夜带着我去了中国。”
“所以你遇见的我,厌恶英语,却又不得不忍受着身上那一半流淌着的血脉。我长于这里,却又渴望着背弃这里,最终无法逃脱,还是回到这里。”
“你问我为什么不告而别,其实我好几次都想告诉你真相。可后来,我明白了,即使告诉你真相也不能改变这既定的事实,倒是省的你为我忧心。更多的是,我怕我说出口之后,你若挽留,我会舍不得走,反倒徒增痛苦;你若不挽留,为了我而委屈你自己,又叫我怎么舍得。所以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不告而别。”
“我都把自己说的这么惨了,按道理,二丫头你也该原谅我了吧?”陆之洲最后说话的时候看向她,眼睛里有笑意,手上的力气却是下意识抓紧。
关娵尔看着他,心口微微疼。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敏感的人。他说的话,道理她都懂,可是在那个时候,她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那个事实。那些无端的揣测,那些辗转的夜晚,熬到现在,也该苦尽甘来了。
关娵尔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郑重的,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漂亮的如冰雪般的眼睛里化开一片春意。她轻轻开口,
“陆之洲,以后,我不会给你机会不告而别了。要么,就带上我。生则同生,死则共死,这是我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