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从百米开外的山谷吹来,一袭袭一缕缕,带着夏日里特有的雷暴裹挟着天上的雨水开始撒欢般遗落人间,一粒粒豆子大的雨点砸的房屋瓦片一阵阵脆响。知了还在聒噪,但是雨水磅礴的气势把它的声音近乎压没了。飘斜的暴雨在阳光中如注浇灌着大地又打在一束束的稻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中有着大鹅们的鸣叫,它们在雨中尽情的展露着翅膀,接受着暴雨的洗涤。
久旱淋甘露,这是入夏以来的第一次“偏斗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声势惊人之际却仿佛开着玩笑般快速消散,气得慌忙收拾衣服的一家人一阵破口大骂。
而我在背篼里则是笑开了怀,哈喇子都印在了衣服上。
大姐姐扯了扯我的脸蛋儿。
“你呀,没帮忙也就算了,还笑得这么没良心的。”
新雨之后的空气格外的新鲜,夹杂着草木泥土的芳香冲上来,在空气里飘荡着,随后又被太阳晒得失去了味道,大地又重回灼热的姿态。
田里的稻谷开始了上穗,一粒粒青色的谷穗在末梢上冒起了头,这个时候正是7月的夏季,玉米就是在这个月份得到收成的,老人们可以根据玉米的大小来大致猜测最后的收成是多少,他们对于这一块简直熟透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我总是在忙碌的背景栏里待着,一个人坐在地旁边碎草铺就的小路上,口水横流的望着在地里忙碌的身影。
我总是会把眼睛瞪得铜铃般大大的,就像蚂蚁寻找食物一样的四处寻觅新奇的玩意儿。
奶奶总是时不时的把目光看来,看看我还在没在原地待着。但我总会趁她不注意,悄悄地往旁边爬一爬,在目光看来之前又迅速停下。就这样循环往复几次之后,我总是会不经意的笑开怀。
咯咯咯的声音便会在路边撒开,引得过路的邻居总是刮目相看。
这个时候他们也许会停下来和奶奶交谈,间或夸奖我几句,每当那个时候,我都看见奶奶的表情虽然没有笑,眼底里却始终有着莫名自豪的情绪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