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呱呱坠地,在到长大成人,然后垂垂老矣,接着蓦然死去。
这就是一生,我的一生。
我知道,她终将成为一个伟大的母亲。而我,赋予了她这个使命。
“加油,加油,快出来了,快出来了,不要泄气,加油……”
还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耳朵里游走,他是那样焦急,那样不安,却又那么激动。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我更加想要出去,于是我开始使劲的往外游走。本来是漆黑一片的,但是头顶忽然间就透露出了亮光。那一瞬间,我本能的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但是这仍然无法让我拜托想要出去的欲望,我努力,再努力,更努力。
终于,一片光明笼罩了我。
而后我感觉到全身一阵黏糊糊,有一双巨手不止从哪里来,托住了我幼小而又孱弱的身躯。
“是个带把的!”
接着有另外一双手开始在我身上擦来擦去,很温柔,也很痒,那感觉让我展开了笑颜,“咯吱”“咯吱”的笑着。然后我听见了周围人的呼喊声,喜悦声。
“哇,快看那,这孩子在笑哎,他在笑。”
“唉唉唉,我看看,我看看,哇,好可爱啊!”
“好了,好了,别瞎嚷嚷,等会儿把孩子吵哭了。”
我的耳边又安静了下来。我开始想要本能的睁开眼睛,我使劲的睁着眼皮,努力的,刻不容缓的。
那一刻,我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她坐在病床上,面容憔悴,灯光反射着脸上的虚汗,染湿了头发,嘴唇发白,一身孕妇装扮,但是却透露着幸福,嘴唇有着淡淡的微笑。
一双大手让我不断接近那张脸,终于在某一颗碰撞在了一起。
“快看,快看,和平,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激动的人别扭的抱着我,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本能的想要大哭起来,然而母亲温柔的接过我,却让我怎么也哭不出来了。我愣愣的看着那张脸,再转头看着那个激动的人,我明白他是我的父亲,这两位都是我至亲。于是我又“咯吱”“咯吱”的笑了。
“你看,孩子又笑了!”
父亲坐在床边抚摸着我的小脑袋。我很想躲过去,那双手实在太让我不舒服了。然而紧接着,母亲就为我代劳了。
“赶紧走开,我要给孩子喂奶!”
“唉,别啊,我们还没给孩子取名儿呢?”
“让你家老头取吧,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
父亲张了张嘴,失望的一走一回头的离开了这间病房。
我想如果我的记忆力在那个时候足够强大的话,我也许会把那一幕深深的记忆在脑海中,忘不掉,挥之不去。然而幼小的我,仅仅只是一眼掠过之后,便忘了什么是非,只是索求着母亲的乳奶,一戳一戳的孜孜不倦的享受着。
那个时候,世界对我来说,仅仅只是母亲的乳奶!
吃饱喝足之后,我睡了。
然后感觉到几阵悉嗦的移动,我只是动了动,没有睁开眼,也没有觉得哪不舒服。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窗外阳光明媚,隔着百叶窗都能感觉到逐渐高升的温度。
我出生的那个时候,其实正是春天,温度算不得有多高,相反还有一嗖嗖的凉意。但是今天显然是个好天气。
“我爸给我说了,这孩子五行缺火,名字中一定要带与火相关的文字,就叫他李阳吧,怎么样?”
“难听死了。”
“那叫啥啊?”
“李笑阳吧,他刚出生的时候就笑了!”
“唉,这名字不错,还是老婆最会取名字。”
父亲很是高兴,他从床边走到我的婴儿床前,低着腰,仔仔细细的看着我。我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被一股名为喜悦的情绪包裹着,浑身散发着慈爱的亲切气息。
“要不,我把孩子抱出去嗮嗮太阳?”
“你疯啦?”
“……”
迷迷糊糊之间,我又睡着了。幼小的我,睡觉长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我出生在99年,农历3月25。那年的贵阳是一个天气阴晴不定的城市,随处可见的平房,寥寥一些耸立在远方的现代高楼建筑物。活似一个落后地区,根本算不得是一个省会城市(以上的这段话,是转自父亲阐述中的贵阳,他去过,我从没有回去过,但具体当时的贵阳究竟是怎么样的,我无从得知)。
妈妈待的医院,其实也不是一个医院,而是一个小小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