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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拉拢人心

御史大夫公子大婚之日,管家命人拿了一些奇珍异宝,有个硕大的夜明珠,还有一对上好的翡翠。比起那些金银首饰,虽是不俗,但始终平凡无奇。

小轩之内,楚芸取出了深棕色的木盒,推开盒身,一抹红帕在之上,便是千年人参。医仙曾在楚芸尚未孩童之时,便将此赠与她,当世已寥寥无几,但凡识货之人,定会为之惊叹。

由于年限已久,这人参所分化的人形分明,颇有点成精的感觉。

佩兰长大了嘴巴,瞪大了双眼,叫道:“小姐,平日里你小心供着的人参,莫不是要送与御史大夫?”

楚芸的眸色之中闪现过一抹的惋惜,转瞬即逝,继而坚定的望着这人参:“为了王爷,莫说是这只人参,这条薄命也是在所不惜。”

当然,除了想要助轩辕楚阳登上皇位,楚芸更是为了前世的仇。

那些作践她的人,伤害她的人,欺辱她的人,待楚芸一步步的爬上至高的位置,定要让那些人,一点点的偿还。

轩辕楚阳正准备来接她,听到了这番说辞,更是坚定了自己对楚芸的信任,她是一个睿智的女子,这些顾虑不无道理,不论他当不当这皇上,多与他人交好,保全这一家人的性命,便是至关重要的。

楚芸今日将鬓发盘起,颇有些少妇的风韵,穿着一袭紫衣,罗裙漫漫,同轩辕楚阳一同走到大厅。

管家老练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恭敬的行了个礼,道:“王爷和王妃要出门?”

轩辕楚阳还未将要去参加婚宴之事告与管家,这才想了起来,笑道:“御史大夫那便由我二人去吧,管家今日在府中好生歇息。”

“属下明白。”管家低着头,想到从前王爷之所以让他代劳,便是刻意不与他人亲近,现如今的改变,自然是想要和这御史大夫交好。

管家在府中打理事物十多年,轩辕楚阳的性子再清楚不过,涉及皇权之事,他便执拗的不去触碰,今日这般行径,一定是受了这八王妃的影响。

她嫁入府中之日,第一次触碰到八王妃深邃幽暗的双眸,他便知王妃不简单。好在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处处为王爷着想。

管家一向担心轩辕楚阳的心性过于率直,无法在这深不见底的朝堂之中立足,如若有了八王妃的辅助,便可高枕无忧。

管家并未多问,将那些珍宝的放到了马车之上,望着车夫扬鞭,尘土滚滚,消失在官道的转弯处,点了点头,脸上扬起了和蔼的笑容。

楚芸将人参端放于膝盖之上,那些面上的奇珍异宝仍然是要送的,只可惜分量不足,不足以让御史大夫明了八王府的心思。

马车缓缓停下,轩辕楚阳为楚芸掀起了帘布。

御史大夫正在门口张罗着,见八王爷同王妃前来,用粗糙的老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确定了身份以后,匆忙上前。

他本想行个大礼,轩辕楚阳及时打住。

“八王爷和八王妃前来犬子的婚宴,真是令本府蓬荜生辉。”一边说着,一边走入这内厅。

门口清点礼品的小厮大声报道:“八王爷,送一夜明珠,一堆绝世翡翠,一串珍珠项链。”

众人皆觉得毫无异样,也没人关注楚芸怀里所抱之物。

人都聚集在了大堂之上,内厅里难得一丝清净,御史大夫的内厅倒是儒雅,这堆放的书籍,便塞满了各处。

他早已命下人备上好的西湖龙井,将楚芸与轩辕楚阳送上了这主位。

楚芸起身,缓缓的走到了御史大夫身前,面含三分笑意,双手递呈这只木盒。

御史大夫尚未打开这古老的木盒,便觉得受宠若惊,这八王妃的一行一动皆是彬彬有礼,倒是对他十分敬重。

楚芸这一生,最为佩服之人,一便是武将,练得一身好武艺,正如轩辕楚阳,乃一战神,盖世英雄,另外一种,便是饱读诗书,博古通今之人。

奈何她的年龄还不够,哪怕是终日喜好读书,仍是资历尚浅。

“王妃,不敢当。”御史大夫接过木盒,再次行礼。

楚芸仍是微笑,默不作声,退回轩辕楚阳的身旁。今日示好,自然不能由她出面,她早在昨晚,便交代了事宜,轩辕楚阳只要灵活应用,便能将自己的意图不露声色的表现出来。

御史大夫推开这礼盒一看,愣了半响,在书籍之上广泛的涉猎,自己对医书也是略知一二。

这般粗壮的人参,闻所未闻,定能够回阳救逆,暗道暗道:“此等厚礼,绝非单纯的为他的儿子祝贺。”

御史大夫放下手中的千年人参,道谢:“多谢王爷厚爱,如若有何需要,下官在所不辞。”

楚芸将眸光放在了他的身上,却见她的眼底闪烁着一丝的喜悦,嘴角往上勾起,御史大夫此言一出,她的计划便成功了一半。

轩辕楚阳只提这府中嫁娶之事,眉眼含笑:“听闻御史大夫的公子所娶之人乃一介布衣之女,提及此事,绝无半点取笑之意,实为佩服。”

御史大夫怔了怔,没想到这王爷竟然关心起犬子的婚事。其中的原因,尚且还听不出。察言观色以后,他已知此次轩辕楚阳前来,是友好的。

他的心头不由闪烁着一丝的喜悦,自己所赏识的王爷,能够迈出这一步,定是有了一些想法。

两人心如明镜,却不点破那层纸,一来婚宴之上人多眼杂,难保一些下人听了去,到处嚼舌根子,如若传入皇上的耳中,不仅会导致所有的计划前功尽弃,还极有可能使轩辕楚阳在皇上心底的地位大打折扣。二来,但凡心意相通之人,言语不需道明,只要个别意思到位,就能相互理解。

御史大夫面带喜色:“王爷实在是谬赞了,嫁娶之事,不过是个两情相悦,又何必拘谨于这层身份。”

问世间有几人能狗参透这个道理,门当户对自古以来便是习俗,难得御史大夫能够打破常规,不拘泥于权势。

这正是楚芸看中他的地方,管拜一品仍能有此觉悟,对于凡事都有着一套属于他的见解。楚芸在官场上的历练始终不够,需要一个军师,而御史大夫便是最好的人选。

“如若这嫁娶之事,不必看中这权势,请问何等时候,方才需要?”此问虽说有些凌厉,可轩辕楚阳的眉眼之间,看不出丝毫的肃穆。

御史大夫眉峰之间微微一蹙,道:“保天下,保家人之性命之时方可用到。”此话说的决绝毅然。

轩辕楚阳频频点头:“既然如此,届时还请御史大夫助我一臂之力。”

“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御史大夫再次行了跪拜之礼,倒不是因为轩辕楚阳的身份有多高贵,而是多年以来,这位王爷终于参透了个别道理。

“我也不久坐了,耳目众多,就此告辞。”

两人颇有些相知恨晚的意味,若不是怕这形势所迫,还想要彻夜长谈。

轩辕楚阳如若在此耽搁太久,自会引起轩辕楚睿的怀疑,楚芸再三交代,这礼送到了,意思传达好以后,便立刻回府。

轩辕楚阳与御史大夫短短几句交流,便被他的学识所折服,此人不论是在聪明才智还是处事之道,皆为不凡。

楚芸站在了轩辕楚阳的身侧,步履款款,裙尾摆动,一抹清淡的笑容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今日出门,未施粉黛,只是简单的挽起了鬓发,反而显得清新脱俗,与众不同。

不曾想,走到府门,迎面居然撞见了楚天明同宫落前来祝贺。

楚芸不禁想起娘亲在世之时,这些见世面交际之时,楚天明所带之人皆是宫落,她的眸光闪现出了一阵凉意。

宫落心头一紧,这轩辕楚阳出了名的不好与人走动,今日竟然为御史大夫公子的婚礼亲自前来。

楚芸站在他的身旁,两人越是恩爱有佳,郎才女貌,宫落便越发觉得气愤。

都是因为楚芸那封信,导致楚倩被打,还不知这小妮子,究竟在背后搞了多少的小动作。最近楚天明总是频繁的追忆白素这个狐狸精,想起这些,宫落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可面容之上,仍是含笑,故作亲密的道:“芸儿,有一段日子没见了,我和你父亲的倍加想念,你和楚倩出阁以后,这家里便空落落的……”佯装成一幅伤感的姿态,用手中的绣帕,抹了眼角虚假的泪花。

楚芸在心中冷哼一声,只不过这面上的工作仍是需要做足:“芸儿刚刚成亲不久,王府之中需要熟悉的事物众多,待整理完后,我好好回去陪陪姨娘。”

楚天明虽不说话,可两个女儿同时出阁,楚南又不愿回家,楚水终日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确实对楚芸有些想念。

短短几句寒暄之后,便道别离去。

到了这马车之上,轩辕楚阳方才开口:“你的姨娘颇有些貌合神离的感觉。”

楚芸浅笑不语,轩辕楚阳一眼便能看透的,楚天明这半辈子竟然都未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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