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认为什么是你的?”
迟宿听着顾九的答案,来了兴趣。
“我的命。”
顾九说的很简短,在迟宿话音刚落就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迟宿猛的停住了脚步,而一直低着头的顾九没有注意,于是整个人撞到了迟宿的背上。
顾九抬头,疑惑的看着迟宿,桃花眼微微睁大,像是在问“你为什么停下来。”
迟宿转过身,深深的看着顾九,细长的眼中各种情绪交杂,混乱的很。
“你经历过什么?”
迟宿轻声问。
“我啊,”顾九摸了摸下巴,眼里蕴着冰雪般彻骨的寒意和讥诮的笑意:“四处躲藏,挣钱还债,命悬一线,死里逃生。”
迟宿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看着眼前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女,平淡地说出四个令人绝望到窒息的词。
迟宿沉默了几秒,再次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会选择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就算我沉默,可如果有人执意想知道,还是有办法查出来,我说的对吗,迟先生?”
顾九浅浅弯起的嘴角,温柔里包裹着厚重的嘲讽,是阴阳怪气的调调。
“……抱歉。”
迟宿抿了抿唇,镜片后的眼里是他二十三年来从未出现过的,心虚和愧疚。
“迟先生为什么道歉?”顾九装作不明白迟宿的意思,眼尾上挑,满城春风不抵美人儿眼角的风情,她随后貌似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原来在背后想要拜访我十八代祖宗的人是迟先生啊。”
顾九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温柔模样,配合着此时荒腔走板的腔调,竟让她多了一丝十七岁该有的鲜活气,懒懒的,很欠揍。
无视了自家经纪人发灰的脸,她接着用一种发现了惊世秘密的口吻:“不过下次您要想拜访他们,大可以直接去找,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和您一起喝茶谈天儿下象棋的。”
“够了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被人说“你咋不快点驾鹤西去”的迟宿终于忍不住想要开口,却只说了三个字就又被眼前笑眯眯的人毫不犹豫的打断了。
“哦,说不定还会问您有没有谈恋爱,如果没有顺便再为自己的闺女说个媒。”
顾九内敛的笑了笑。
迟宿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压制自己的火气,睁眼时又一副斯文败类的纨绔公子。
他弯腰凑近顾九的耳边,在顾九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推开他时,迟宿先一步捉住了她细白的手腕,慢语轻笑着:“顾小姐口才不错,不过用错了称呼,我还没七老八十,而且看样子也并没有让你觉得值得尊敬,‘您’这个字,我受不起。”
迟宿说完就准备直起身继续带路,顾九被他抓住的那只手却突然反握住他的手腕,手指微凉。
她用另一只手揪住迟宿的领带,微微用力往下一拽,迟宿顺着她的力道被迫重新弯下腰来。
顾九有样学样,同样凑近迟宿的耳边,嗓音清凉,唇角带笑:“那经纪人先生希望我怎么称呼?”顾九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时多了一种调戏良家妇女的感觉:“迟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