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解决了来犯的土匪后,众人便冲进了不远处的沟壑里面。
“阿瓦!”
“妹妹!”
……
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声再见,阿瓦利班为了众人能够脱险,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作为最终的代价。
阿瓦利班已被鲜血所染红,身上那些被子弹打穿的地方,正在不断地往外流着鲜血。
年轻的生命,永远停留在了最美的年华。
“你为什么要出来,不是说好了,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的吗!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话呢!”
黄格帽子紧紧抱住阿瓦的尸体,大声哭泣,眼泪浸湿了衣衫。
站在一旁的苟鑫脑中一片空白,手足无措。阿瓦的突然离去,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来适应这短时间内发生的一切。
之前想好的和阿瓦利班的表白话语,此时都已经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阿瓦!”
所有的想说的话,最终却凝结成了无声的呼喊。
噗通跪在了阿瓦利班的身前,苟鑫像一个无处安放自我灵魂的孩子,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悲伤。
沟壑中,一时充满了凄凉。
吕回知道,现在他能做的,就是放手。让黄格帽子和苟鑫把自己内心的痛苦都释放出来,否则憋在心里,日后受伤的只能是他们自己。
为了不打扰他俩,吕回默默地转身离开,做着他现在能做的事。来到了躺在不远处的马丁身边。
“都怪我没用,让她上去吸引了火力,如果我能动的话,结果可能就不会是这样。”浑身缠着绷带的马丁,在亲眼看着阿瓦利班冲上去英勇杀敌,又被土匪击中,滚落了下来后,为自己不能尽一份力帮助阿瓦利班而自责。
“这不是你的责任,碰上了这样的事情,我想阿瓦她也是做好了思想觉悟,拼上性命去战斗。这份救命之恩是我们欠她的。”吕回知道,这份恩情,他和苟鑫是一辈子都没机会再报答了,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吕回将马丁背出了沟壑,又重新返回了里面。
“人死不能复生,如果阿瓦还活着的话。我想她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别忘了,我们现在还是在逃命的路上,阿瓦用生命的代价换来了我们继续前行的机会,我们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人悲伤的时候,是很难听进别人的声音,吕回也知道,黄格帽子和苟鑫很难在短时间内接受阿瓦死去的现实。
可是时间不等人,这一波来犯的土匪被消灭掉了,不能代表之后过来的土匪也能消灭掉。阿瓦利班已经为此而牺牲了,理性的吕回当然是不会再让危险有机会重演。
黄格帽子历经了痛哭之后,也只剩下了和苟鑫一样的沉默。
“你们俩快醒醒吧!阿瓦她死了。”
……
吕回的呐喊并没有叫醒他们。
“对不起了,阿瓦!我不能再看他们这样下去,原谅我吧。”
说罢,吕回竟是直接将阿瓦利班的尸体从黄格帽子怀中抢了过来,奋力地带出了沟壑。
“你要干什么,把妹妹还给我!”黄格帽子终于是有了反应,站起身来追了上去。
“阿瓦!别走,阿瓦!”苟鑫也是紧随其后,茫然地跟了出来。
可是吕回并没有停下脚步,先行将阿瓦利班放进了那辆爆胎的汽车里。
“阿勒,快认清现实,阿瓦她回不来了。”吕回挡住了上来的黄格帽子,又一把抓住了跟在后面的苟鑫的手腕,“三金,我们不能让阿瓦就这么白白的牺牲。”
黄格帽子和苟鑫都将目光转到了吕回的身上,不约而同地推开了他。
“妹妹!”
“阿瓦!”
……
“如果你们真的不舍,就请给阿瓦最后的尊严,让她体面的离开。”吕回对阿瓦利班的死也是非常难过,但是他的理智却一直在提醒着他,越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就越不能凭感情用事,否则最后只能将事情变得越来越坏,以至于无法挽回。
……
“给阿瓦一个体面的葬礼吧。你说得对,我们要尊重她的觉悟。阿瓦,她会高兴的。”
黄格帽子在说出这句话时,终于流干了最后一滴眼泪。
苟鑫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却站在了原地,紧咬着牙,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葬礼的大火终究是被点燃,阿瓦利班安静祥和地躺在了烈火燃烧的汽车当中。
“阿瓦,我……”
苟鑫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三个字,但是在汽车被点燃的一刹那,终究是忍不住的苟鑫,开始嚎啕大哭了起来,眼泪像是打开了阀门,止不住地往外流。
众人站在阿瓦的葬礼面前,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世界没有战争。
如果,马内没有内乱。
如果……
葬礼的火焰像是一面镜子,照映在每一个人的脸上,眼睛里。
都是不同的画面在闪烁。
吕回见黄格帽子和苟鑫只能站在原地,目送阿瓦利班走完这世上的最后一段路。
不愿再打扰他俩的吕回,只能再次独自一人离开葬礼的现场,去做众人离开的准备。
虽然没有了汽车,但好在被击毙的土匪,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两辆可以继续骑行的摩托。
吕回想想真是讽刺,这来的时候,为了前往哈马城追杀而不得不选择了摩托。没有想到,从哈马城回去的时候,却变成了为了逃避追杀而不得不再次选择摩托。
“这个人是?”
在检查摩托的时候,吕回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土匪身影,就是当初在哈马城外,并未抢劫成功,后又逃走的那个土匪。
出乎吕回的意料,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那个逃跑的土匪,并且在这里结束了他的罪恶的一生。
跑的了一时,跑不了一世。
“哼,报应来的真快!”
本该高兴的吕回,却怎么也愉悦不起来,因为这个代价真的是太过于沉重。
因为有了摩托车和之前的经验,吕回众人在离开时,果断又选择了来时的那条小路。
车后,阿瓦的火焰葬礼离的越来越远。
坐在吕回后面的苟鑫只能眼睁睁地回头望着那团火光,在他的眼中渐渐变小,最后消失不见。
泪水终于是不再涌现。
可是苟鑫的内心,从此却永远地留下了一道名叫遗憾的伤疤。
路上遭遇了如此的不幸,已经让吕回他们耽搁了最佳的逃跑时间,而且还为此失去了阿瓦利班。
从中途再绕回小路,不得不多花了些时间。不过还好,终于是到达了苏伊士关卡,只不过那条来时的雄伟的桥门,此时已经是在清理过后,只剩下了残缺。
“他们在原先的苏伊士大桥旁,临时搭建了一个木头的浮桥。”苟鑫看着远处红河河面上,还有些晃晃悠悠的浮木桥,不禁有些担心这桥的安全质量。
“不错了,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搭起来临时的通道,对于刚刚经历过战事,还没恢复过来的苏伊士军队来说,也算是奇迹了。”
先不说这个浮桥搭的怎么样,至少吕回还是非常肯定这条新桥。对于所有需要过桥的人来说,那是生命线一般的存在。
没有经历过苏伊士关卡遇袭事件的黄格帽子虽然不能全部理解眼前的事情,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在马内都算是名声在外的关卡,它的重要性,黄格帽子还是心里有数。
“原来的苏伊士关卡本身是钢铁桥身,现在中间已经被炸断,整个大桥被一分为二,我想一时半会儿之间,原先的苏伊士关卡是恢复不了先前的运输量了,单单靠这个临时搭建的木桥,恐怕只能维持苏伊士关卡军队的最基本防御工事。”
黄格帽子并没有说错,只要看向浮桥两边那排着长长的,等待过桥的人群,就知道,这个关卡,一时半会是过不去了。
“看来我们要在这里等很长的排队时间了。那个浮桥上优先通行的都是他们苏伊士军队自己的士兵,只有零星几个外人可以在空闲的时间,放行通过。这根本就是在大河里插了根细小的排水管,怎么可能有放完的时候!”
不光是黄格帽子意识到了这点,吕回也是心里犯愁。
先不说有可能钻石堡垒金库派遣过来的追杀部队,就是这后面肯定会来的哈马城的攻占大军,也说不定就在来的路上了,吕回他们已经在大路上耽搁了非常多的时间,再加上绕回小路浪费的时间,吕回是真不敢想想一旦哈马军打了过来,他们还没过河时的惨状。
逃命本就是要争分夺秒,要是真就老老实实地去排队,搞不好排上几天还没临到他们都是有可能的事。
“不行,我们得去跟新的苏伊士军阀谈谈,他还是副官的时候,我们曾救过他们,说不定,会让我们先过去。”
虽然在来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新军阀的认钱不认人的作风,但是事已至此,为了能尽快过河,即使是花费再多的钱,吕回也只能认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陪你去吧!”苟鑫不放心吕回自己一人去,有他跟着去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我也陪你去吧。”黄格帽子也想去看看,毕竟呆在这里也只能干等着,啥也做不了。
吕回摆手:“不用,我跟三金,我们俩个去就行,新军阀对我们俩脸熟,就算不成,也不会轻易撕破脸。阿勒,你还是呆在这里照看马丁吧,他现在离不开人,而且我们的摩托车也得有人守着,在这里等着过桥的人太多,我们得多加防备才行。”
黄格只好点头,按计划行事:“那你们多加小心,这里我会看好的。”
“三金,我们走吧。”
将摩托车都留在了原地,吕回在小小贿赂了苏伊士军队士兵的条件下,才答应给他俩领路,去找新军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