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庆之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心里感觉十分痛苦。
“这就是修炼者吗?仗着自己强大的力量,一句‘与我有缘’就可以让别人骨肉分离吗?完全不管别人愿不愿意”易庆之只能默默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刚才老者禁锢老林的时候顺带着连他也一起禁锢了。
他现在除了眼睛,整个人一动都不能动。
“带上人,我们走”老者淡淡的说道。
“是,长老”一名弟子应了一声,走进屋来
老林看着老者身后这名年轻弟子走进屋,慢慢的抱起喜儿,双眼中充满了愤怒,两只眼中仿佛就要喷出火一般,但是却连出口谩骂几句都做不到。
“你们可能会恨老夫,但是十多年后,你们肯定会感谢老夫今日的所作所为”老者话音刚落,身形一闪,和两名弟子带着喜儿不见了踪影。
过了约半个时辰,两人身上的禁制突然一松,两个人一下子脱力倒在地上。
老林慢慢站起来,走向还在昏睡中的林妻,将她抱在怀中,一言不发,不一会儿,传来轻微的“呜呜”的哭声。
易庆之也一言不发,只是看着他们夫妻俩。这时他终于明白,这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世界,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说要你死就要你死,说要你骨肉分离就骨肉分离,你连反抗都做不到。
难怪夫子说这个世界愿意讲理的不多。
易庆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悲痛的老林,只能默不作声。
“冬伢子”老林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知道你也不是普通人,我…我求你个事…”
“林伯伯,您说吧,我一定办到”易庆之向着老林保证道。
“我求你…帮我把喜儿带回来”老林开口说到“我知道这是为难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管多久…都帮我把喜儿带回来,我们夫妻俩…等着…”
“林伯伯,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把喜儿给你带回来的,也请您和伯母保重身体,等着和喜儿重逢的那一天”这也是为了给他们一个盼头,让两人不至于因为太过悲痛想不开。
老林点点头,慢慢站起来,抱着妻子一步一步走进房间,白天还龙精虎猛的汉子,此时却像是苍老了二十岁一般,勾着腰,一步一步走的十分吃力。
易庆之一夜没睡,脑中来回一直都是昨天晚上的场景,第二天天边刚露出鱼肚白,他已经走在前往鹿山城的路上了。
唯一在林家留下的,只有那桌上的五十两银子了。
易庆之走到鹿山城的时候,城门刚开,整个鹿山城还没有多少活力,路边的小贩也才刚把摊支起来,易庆之在路边的一处小店,点了几个馒头包好,又去杂货店那边买了一个水壶和包袱,衣服什么的到了关南州再买吧。
将馒头放进包袱背在身后,又将水壶挂在腰间,他来到燕来楼对面,就蹲在路边,一边啃着馒头一边盯着那燕来楼门口。
知道快辰时,那两名女子才带着护卫从燕来楼中走出来,易庆之站起身,向两名女子走去。
“你…你怎么搞成这样?”易庆之还未开口,就被绿衫姑娘发现了,绿衫姑娘吃惊的问了他一句。
确实,因为一夜未眠的缘故,他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十分的憔悴,还顶着一双黑眼圈。
“没什么,昨天没有休息好,谢过于二小姐关心”昨天早就与两位姑娘互通过姓名了,黄衫姑娘叫于敏,绿衫姑娘叫于玲。
父母真会取名字,果然一个聪敏,一个伶俐。易庆之心里想到。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易庆之向两位姑娘问道。
“再等会,还得等个人……来了”绿衫姑娘话音未落,就看见一辆马车向他们缓缓而来,看马车上的标记,跟两位姑娘的马车上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家族的人。
两位姑娘走到马车那边,不知和马车里面的人说了什么,然后欢欢喜喜的又走了过来,对着易庆之说“小弟弟,你就上那辆马车吧”绿衫姑娘于玲手一指,正是刚到的这辆马车。
易庆之对着两位姑娘抱拳说了声“多谢”,然后走到那辆马车旁,对着马车抱拳说道“打扰了”
“无妨,上来吧”听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二三十来岁的样子。
易庆之爬上马车,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文士打扮的青年人,约摸就三十来岁的样子,正靠着马车半躺在里面,身下垫着几个精美的枕头,手中拿着一本书看着,看了易庆之一眼就将目光移回书上,说道“随便找地方休息坐就是了”
“谢先生”易庆之朝他作了个揖,然后在马车靠外面的角落边坐了下来,尽量将自己身子缩起来,不占用太多地方。
其实马车内空间并不小,三四个成年人并排躺在里面都绰绰有余,但是易庆之觉得既然是麻烦人家,还是尽量少给人家添麻烦吧。
这名文士看着书,笑着说了句“有意思”,不知是在说书,还是人。
易庆之假装没有听到,只是坐在那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慢慢进入了梦乡。
虽然是在马车上,车辆不停地颠簸,但是他依旧睡得很沉。文士放下书,看了他一会儿,笑了一下,又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马车不停地在官道上行驶,十来名护卫骑着马护卫在马车两侧,在最后的余晖中,驶入了一座城池。
黎阳城,这是金华州境内最后一座城了,明天开始,就要进入陇西道关南州了。
马上要入夜了,马车在城中一座酒楼前停了下来,易庆之向文士作了个揖,下了马车向于敏于玲两位姑娘的马车走去,两位姑娘刚好走下马车,易庆之对着他们道“我去别的地方住了,明日卯时再来与各位同行”
“何必这么麻烦,我们给你多开一间房不就行了吗”绿衫姑娘于玲不解的说道。
易庆之笑了笑,没有说话,向他们鞠躬作揖,然后就转身走了。
“确实如你们所说,心智之奇,世间罕有”不知何时,那文士来到两位姑娘的身后,一手一个按住她们的脑袋,说道。
“哎呀,明叔,你还按我脑袋干嘛,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啦”绿衫女子不高兴的声音的传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