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果然是金象奖权余焕的事。
“权余焕旧情难断临时换座”“权余焕称不愿与某人捆绑”“权余焕疑与同公司小师妹徐云蔚陷入热恋”等等标题层出不穷,掀起了舆论热潮。而当晚的直播也早已在社交网站讨论了一波又一波,在话题榜上一路飙升直达顶峰,令人再次不得不感叹权余焕的人气和影响。
虽然为许多营销号又引入一波流量,外媒也在大肆报道这件事,但也让权余焕的粉丝们有些不满,国外的粉丝们在社交网络联名抗议拒绝偶像与出轨前女友捆绑。国内粉丝也纷纷表示希望解绑,无良媒体少用这个来博眼球。
凌晨三点才到家,早上六点就踏上飞机的权余焕对此尚不清楚,将手机开了飞行模式,然后闭上眼睛补觉。
舷窗外天空淡蓝,下面的城市都像是一个个微小的模型,只看见无边际的颜色相连,钢筋水泥的灰白,草原森林的葱绿,连绵的山,还有远处天边的白云。
他睁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神情安静而冷清。
同时,国内时尚圈因为姬容的回归掀起轩然大波。
国际采尼首席设计师,十七岁登上《时尚》封面,成为卫斯理公司最年轻的签约男模,被评为百年最具潜力模特,“作为设计师更有着独到大胆而富有想象力的新奇构思”,并称他为“造物主唯一完美的作品”。
如果一定要说出一个缺点,那大概是风流成性,三年前那件事后更是愈演愈烈。他大概是唯一没这么受那件事波及的,工作室运作迅速传出绯闻后,粉丝们也都一笑置之。在粉丝们看来,没有任何人能牵绊住这个风流浪子的脚步。
但她们不知道,在三年前那件事发生时,姬容曾经给虞云韶打过一通电话。
男人戴着墨镜和帽子走了出来,穿着浅色修身的毛衣,显得温柔而慵懒,性感的锁骨下流畅的线条,透过毛衣隐约可以看出来。
安保们维持着现场的秩序,但阻止不了粉丝们热情的呼唤,虽然安保围着,但还是显得一片混乱。
男人啧了一声,摘下墨镜,英俊而深邃的面庞上带着随意轻佻的笑意,向粉丝们望了一眼,尖叫声更大了些,无数人企图伸手递过他们的礼物,姬容施施然走了过去,没有再回头,走进了活动会场。
他对于粉丝的礼物有心理阴影,倒不是因为早年收到过黑粉礼物,那些什么刀片、死猫、恶毒的诅咒或者是阴森森的威胁信,对他而言都无关紧要。只有一次,可能是这辈子唯一一次,他为此阵脚大乱,后悔不迭,从此对于粉丝所有寄过来或者递过来的礼物都敬谢不敏。
那一次是化了妆扮作助理戴着帽子的虞云韶来找他,和爱人在一起的姬容得意而欢喜,有意要在她面前展示自己有多受欢迎,便去接粉丝递过来的礼物,接了一个,后面的也不得不收下,虞云韶看他拿不下,便走过去替他接,突然一个戴着兜帽的女孩拿出一瓶东西喷过来,虞云韶躲避不及被喷到了脸上。
那一刻姬容心都揪起来了,近乎茫然地蹲下身想看她的情况,安保冲过人把人拉开,按住那个女孩。
虞云韶怕妆花了被记者看到隐隐露出的脸,只是低着头小声跟他说没事。他难受得要命,推迟了活动带着人去了医院。
那之后,不收礼物成了他的习惯。
即使在分手之后,有时候他仍下意识回过头,想要握住谁的手,牵着谁穿过人群。
他含着笑意,和工作人员低声交流这次活动的细节,一如往日的漫不经心,眸子却垂了下来。
*
虞云韶从被子里露出头,细软的长发松松散散地垂在肩头,接下了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喂,广告?哪家?”
听到那一头的回答,她拢住耳畔的长发,眉毛扬起一点,有些惊讶,“海瑟?他们家还没换代言人的消息吧?”
“不是代言广告,只是开辟亚洲市场的一个大屏广告,欧美也会有宣传,”电话那头的经纪人解释道,“和你从前不能比,但三年……但也是很多一线抢着的机会了,具体情况我也看过了,算是高档奢侈品那一类的,你……”
“我知道,好机会,”虞云韶一边另开了一个网页翻看,“不过,怎么会找我呢?”
经纪人顿了一下,讪讪笑道,“也不用妄自菲薄……”
“如果是一年前,大概还有一些话题度,现在,海瑟图什么呢?”虞云韶问。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经纪人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应该知道吧,兰斯先生回国的事,他持有海瑟的一部分股份……也许和这有关。不过你也不用想太多,只是一个试镜的机会,去的人还是挺多的。”
“……明白,”虞云韶将手中的头发放下来,“差不多也猜到了。”
此时,地处米国的海瑟总部,亚洲市场营销部门负责人正开着视频,用英文向视频那一头的人说着什么。
电脑屏幕里,哈伦.兰斯坐在落地窗前,手指相扣叠在两膝,窗外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景色,白日喧嚣,车水马龙,他碧色的眸子半阖,听完对面的汇报也没有什么反应,桌上倒了一杯红酒,在灯光下显得晶莹。
负责人有些紧张,但不敢多话。兰斯先生以前一向懒得管这些,连A.G.K本家公司的广告代言都很少插手,更别说他们仅仅跻身一流的海瑟。这次被兰斯先生特别关照了广告事宜,公司上下都严阵以待。
“做得好,”哈伦终于开口,交扣的十指松开,拿起桌上一份文件,“你会得到应得的奖赏。”
说完,他关了视频通讯。
即使只是听到别人提到她的名字,他仍旧耿耿于怀。
说是爱,兴许早就不是。只是从未像三年前,匆匆发布订婚消息时那么狼狈,于是便心心念念咬牙切齿,恨意也说不上,多少有些意难平。
他想要她自己走过来,走进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然后看着她陷入绝路,再毫不留恋地抽身。
哈伦将红酒杯拿起来,对着空气轻声说了一句,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