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颜宁安置在东山藏匿山洞后,鹿紫鸣立马返回了河边,看着断掉的吊桥,鹿紫鸣放下了心,至少西佳暂时应该是安全的,她转身刚想找个船,却看见原本空荡荡的身后整整齐齐列了一队队兵。
领头的寻青笑眯眯道:“鹿姑娘,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一剑袭来。
鹿紫鸣闪身躲开,顺手折了一根竹子,接上寻青袭来的又一剑。
寻青道:“鹿姑娘,霜雪剑呢?”
“对付你,用得着?”
鹿紫鸣震了震手中的竹竿,两人打将起来。一时胜负不分,僵持不下。
眼看着有南灵士兵趁机渡河,鹿紫鸣着急了,西佳怕是会有危险,不能再拖下去了。
鹿紫鸣虚晃一招,转身跳进河里。
寻青惊了一下,而后一笑。
鹿紫鸣游了一会,觉水纹不对,扭头一看,差点呛了口水,那些追兵竟然都跟着她跳进了河里!
鹿紫鸣磨牙暗骂,竹竿剑握在手里。
在水中杀人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眼前很快浮现一片血红。
鹿紫鸣自小体内便运行有真气,可长时间不用换气,因此在水里很是自由。而那些追兵不同,他们只能在水下呆上片刻,便要到岸上换气。
鹿紫鸣想趁他们换气的时间,迅速游走,可惜,上去的追兵多,下来的更多。
不行!鹿紫鸣咬牙,手中竹竿剑划出一道强力将那河水劈为了两半,强流涌动,追兵控制不住往远处漂移。
鹿紫鸣未舒一口气,右臂狠狠痛了一下,鲜血浮散在身体周围,鹿紫鸣目光犀利地看向身后,大意了啊!竹剑瞬间飞出,洞穿了背后袭击她的士兵的胸膛,她眼前的血色也愈来愈浓,那个做了许多年的梦,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清晰,阿娘、小一,南灵族人,他们的鲜血喷溅而出。
“不要!”河水大量涌入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鹿紫鸣稍微清醒了一点,意识模糊中,她看见一抹蓝色身影越来越近。
原本平静的水面突然掀起了惊天骇浪。岸上的人不明所以,匆忙后退。
寻青面色复杂的看着卷动的河水,刚想跳入河中,只见一个蓝色身影闪过,再看时,那人怀里多了一个鹿紫鸣。
“崔子琴?”寻青看着湿漉漉的蓝色身影道:“你不是回京都当官了吗,怎么还有心情插手这里的事?”
崔子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人,心疼得无以复加,他冷冷地盯着寻青道:“你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崔子琴,你要是真在乎她,也不至于她如今的声名狼藉吧?”
崔子琴冷笑道:“你不也一样。”
说罢,崔子琴转身离开。
“拦住他们!”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崔子琴带着人直接走的无影无踪。
寻青面色沉着,手死死紧握。
百里初淮来到悬崖边,一动不动盯着崖底。
生怕自家主子一个想不开跳下去,陈镬和胥凌浩对视一眼,同时上前道:“主上!”
百里初淮仍是一动不动。
两人正无可奈何时,天幽阁吕军从悬崖底下突然窜了出来。
“哎呦,我……”陈镬吓得差点爆粗口。
胥凌浩道:“吕军,不是应该在查贺船帮的事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百里初淮神色一动,“这下面是?”
吕军的话很快印证了他的猜想:“主上,下面是贺船帮总舵,本来我们是一直盯着,但是根据您刚发布的寻人令,我们发现,今日有一女子坠崖,被船帮带了进去。”
“那女子如何了?”
“主上放心,那女子无碍,只是昏迷不醒,属下特来告知一声。”
“继续盯着,盯紧了!”
百里初淮很少用这样严肃的语气吩咐任务,吕军当场重视起来。
“是!属下定不辱命!”
陈镬进言道:“君上,贺船帮自先王时就有,其内部复杂,不仅与朝堂上的人有勾结,而且与京都四大家族有利益关系,若是想一夕之间将其连根拔起,恐怕有些困难。”
百里初淮道:“朕知道,胥凌浩,带暗卫去查朝堂上都有何人与贺船帮有勾结,顺便告诉百里初少一声,京都四大家族的人最近过得未免太安逸了。”
“是。”
胥凌浩领命。
百里初淮若有所思的看着悬崖。陈镬刚想开口劝一劝,就见百里初淮身影一动,径直从悬崖上跳了下去。
“卧槽!”
陈镬连忙伸手去拉,可惜连个影子都没有捞到,自己反而差点掉下去,多亏胥凌浩还没离开,伸手拉了他一下。
陈镬擦着脑门上的汗道:“胥将军,多谢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那,这,君上不会出事吧?”陈镬心有余悸地看着悬崖方向。
胥凌浩道:“放心吧,主上是不会有事的,等以后你跟主上久了就知道,这样的事,不过九牛一毛。”
陈镬一脸惊奇,“君上经常这样跳悬崖玩?”
“不,主上做的事,远远超乎你的想象,跳悬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
“君上就是厉害!”陈镬一脸的崇拜骄傲,“不愧是我们大秦的君主!”
胥凌浩道:“行了,我先去做任务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干脆利落地飞身走人。
陈镬喊都喊不及,“哎,那我干啥呀现在?”他想了一会儿,酒镇刚刚收复,应该缺人看守。“对,酒镇一定缺人!”自我安慰了一会儿,陈镬朝悬崖行了个礼,而后,向酒镇走去。
悬崖下,深蓝色的湖水一望无际,一艘三层楼高的巨大船舶停在上面。
一层人来来往往,大部分是身着奴隶的衣服,手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脸上烙着“奴”字的奴隶,间或有几个穿着统一服装的看守来回巡视。
二层比一层好了许多,放眼望去,一片姹紫嫣红,缠绵的歌声伴着少女的笑声不断传出,惹得人心里痒痒的。
第三层的装饰比第二层更加豪华,却像是无人一般的肃静,行走其中的人个个规规矩矩,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什么一样。
百里初淮身形极快,绕开所有人的目光轻落在船顶上。刚才下来时,他已经注意到,船舶的每个檐角,拐弯处均设有弓弩,一个不小心可会被射成筛子。看来,要无声无息地带走乔西佳是不可能了,那就,干点大的?百里初淮眼神莫名闪光。
此时,二层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妇人上了三层,等看守通报后,细步走了进去。穿过层层垂幔,来到一扇屏风前停了脚步,她面带惧色道:“主子,逃走了一个。”
“哦?是第几层的人?”屏风后一个极为妖艳的男人卧躺在长椅上,一手支起头,而其怀里缠着一个衣不蔽体的女子。
“是,第二层的。”妇人脸上渗出汗来。
“哦?”男子的语气明显冷下去不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妇人咬牙道:“那小蹄子太过狡猾,不过,主子,今日从崖上坠落一个浑身是血的姑娘,长相绝美!”
“是吗?”男子显然提起了兴趣,他怀里的美人顿时不高兴了,伸手挑开他的上衣,故意扭动身子,撩拨起男子,娇声道:“主人,你不要人家了吗?”
男子呼吸急促,他狠狠撕开怀中人的衣裳,美人立即兴奋地凑上去,没等她开心,男子狠狠掐着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是不是说过,别妄想自己不该做的事?”说罢,不顾美人惊恐乞求的眼神,将她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
有两个护卫进来,抬走了美人的尸体。屏风后又有一女子款款走出,看着被抬走的美人尸体,嘲讽地笑了笑,双手攀上男子肩膀。
而那妇人早已习以为常,早已默默行礼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