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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扉

热腾腾的水气充满了整个浴室,吴漾将整个身体浸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想要彻底放松放松,可脑袋里却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事,如一团乱麻。

今天罗鸠为什么要问安若和那老东西是什么关系?安若为何又答的支支吾吾?难道是在我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吴漾心里纵使有一百个问题,也不愿开口像安若讨个说法。

自己今天在陆漫的刺激下竟说出爱安若的话,吴漾自己都不敢相信。若再去询问关于安若的这样那样的问题,岂不显得自己很在乎她。

吴漾长叹一口气,抹了抹脸,心里却不得不承认安若对自己而言确实是十分不同的存在。以往的女人再喜欢,也只不过是如路边的风景,只是路过,不会驻足。

像安若这样戳了吴漾软肋,停在了心里的,只有曾经的白羽了。想到白羽,吴漾胸口一阵剧痛,不由的皱了眉,不敢再往下想。

洗好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吴漾推门出去下了楼。

安若见他下来,忙收了正在摆弄唱片的手。

安若:“你洗好啦?”

吴漾:“嗯。”

安若:“那我去洗。”

吴漾:“嗯。”

安若:“你……今晚睡楼上吧,我睡沙发。”

吴漾:“……怎么能让你一姑娘睡在客厅里。”

安若:“你今天累了,好好休息。”

吴漾还有力气开玩笑,“怎么?心疼我呀?”

安若:“……不睡算了!”安若噘着嘴红着脸,飞快的跑上楼去了。

一进浴室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雾蒙蒙湿哒哒的,走近一看原来是吴漾泡澡的水还热腾腾的在浴缸里,没有放掉。

伸手一模,竟然还烫呼呼的,这吴漾果真不是一般人,这是泡了个开水澡吗?

安若在一旁将周身洗净,挽起头发,走到浴缸面前,又试了试刚才吴漾泡过的那缸水,这下水温刚好,清澈的没有任何泡过的痕迹。安若也省得再放一盆水了,干脆直接坐进去了。

呀,好热,吴漾怎么能泡那么热的水呢,对啊,这是吴漾泡过的水诶!安若想着想着,竟觉得自己就像和吴漾一同泡了个澡似的,羞耻的脸红心跳的,咯咯的笑起来。热水缓解了一天的劳累,舒缓了疲惫,安若闭上双眼享受着,渐渐沉沉睡去。。

一个小时后,吴漾见安若迟迟没出来,有点担心,这丫头洗个澡怎么那么久啊,觉得不大对劲,决定上楼去瞧瞧。走到门外,听里面毫无动静,便敲了敲门,道:“丫头,洗好了没,那么久。”

还是没动静,吴漾心想这丫头不会是睡着了吧,要不大点声?吴漾清了清嗓子,提高了分贝喊道:“安若!洗好了吗?”

依然没动静,这下吴漾慌了,肯定出事了,拉了拉门把手,这丫头竟然还锁了门。管不了那么多了,救人要紧,吴漾往后退了两步,一脚把门踹开。

只见浴室里雾气腾腾,伸手不见五指,这才想起刚才自己洗澡的时候没开窗户,这丫头想必也是没意识到窗户的问题,怕是闷晕在里面了。连忙打开了浴室左上角的窗户,雾气渐渐一点点散开来。

走到浴缸跟前一看,安若果然双眼紧闭,头靠在浴缸边缘,像是晕过去了。吴漾用手轻拍她的脸,试图唤醒她,没用。不经意间低头一看,安若全身赤裸,曼妙的少女酮体就这样毫无遮掩的展现在自己面前,竟让这个号称风流不羁的吴漾有些不知所措。

吴漾倒吸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入水将她抱了起来。一只手抱着安若,另一只手顺手将浴缸边的白色浴巾扯下来,给安若擦身上的水。边擦着边想:这傻丫头怎么会那么笨,好好洗个澡都会洗晕过去。

虽然他极力克制自己,可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在安若身上游走,片刻间竟起了生理反应。吴漾赶紧将头纽到一边,不敢再看,抱着她往卧室里走。

衣柜里随手翻了一件自己的T恤给她胡乱套上,往床上一放,盖好被子便不敢再碰她,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这小丫头不能碰,至少现在还不能碰。吴漾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保持理智,继而翻箱倒柜找出一瓶透明无色的药水,喂了两滴到她嘴里,长舒了一口气。

这下只要等她自己慢慢苏醒过来就好,吴漾看了看自己身上因抱起浑身湿哒哒的安若而弄湿的T恤,干脆直接脱了上衣随手放在了床头柜上,在安若身旁空着的地方躺下了。

今天确是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吴漾也觉得疲乏,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头好晕,昏昏沉沉的。不知过了多久,安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只觉口干舌燥,便昏昏沉沉的坐了起来,昏昏沉沉的下了床,又昏昏沉沉的走到床脚的柜子上拿了瓶水,使了好大的劲才拧开,咕咚咕咚喝了半瓶。

喝着喝着,见床上有个人,定睛一看,才看清是吴漾。安若心想:怎么……吴漾会在床上躺着?哦……是我让他到楼上睡的,我睡沙发。可是……我怎么也在楼上?

安若迷迷糊糊的抬着半瓶水,开始努力的回忆:对了,我……昨晚洗澡来着,洗着洗着就不知道后来怎么了。

洗澡!!!!!

安若赶紧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伸手一摸,连内裤都没有穿。再看看吴漾竟和自己睡在同一张床上,仿佛明白了什么,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将手里的瓶盖朝吴漾的头恨恨的砸了过去,吓得吴漾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吴漾:“怎么了?!?!”

安若:“吴漾!你!”

吴漾惊魂未定,看到安若拿着半瓶水站在床脚柜子前,突然醒了神,道:“……啊,你醒了?”

安若:“你对我做了什么?”

吴漾:“我……救了你的命啊。你洗澡时晕倒了。”

安若看着一脸不屑的吴漾,竟突然委屈得想哭,“……你都看见了?”

吴漾:“想不看见……也难……”吴漾目光游离,抿了抿嘴。

安若:“只是……救我,没做别的?”

“别的……”吴漾挠了挠头,嘴角上扬,一脸坏笑。

安若涨红了脸,道:“你!”又气又委屈,眼泪在眼眶了打转。

吴漾一看她快哭了,意识到自己玩笑开过了头,连忙哄着:“别哭呀,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做。”

“真的?”安若带着哭腔。

吴漾食指和中指并拢,举在脸颊左侧,道:“真的!你放心,不得到你的允许,我是不会碰你的。”

安若看他一脸认真,倒不像是骗自己,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吃了亏。道:“可你明明就碰了……”

吴漾:“……我不碰你我怎么救你呢,是吧。”

安若:“……”

吴漾嘴角一斜,故意逗安若,道:“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安若:“谁要你负责!”

说罢,安若撅着嘴,拉着衣角匆匆跑进浴室,仔细检查了自己一番,自己是处女之身,也并未见血迹,心里才算是大石头落了地。

换好了自己的衣裳,散下头发,安若拿起刚换下的吴漾的T恤,将脸埋在里面,闻到了吴漾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自己的味道,心想:想其实若是将自己交给吴漾,也不是不可。转念又觉得自己怕是疯了,连忙扔了吴漾的衣服在一旁,出了浴室。

见安若穿好自己的衣裳,吴漾起身欲走,“现在还是深夜,你还是睡这里吧,我去楼下睡。”

安若死活不干,“你睡这,我去楼下睡。”

吴漾:“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倔呢?”

安若:“你今天需要好好休息。”

吴漾眉毛一挑,道:“……那你陪我一块儿在这睡!”

安若一听,瞪圆了眼睛看着吴漾,都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心怀歹念!

吴漾见安若表情夸张的可爱,道:“真的……你就陪我睡一晚,就睡觉就好,我什么都不会做的,我发誓。”

其实,因为种种复杂的原因,吴漾一直以来每天晚上都难以入眠,但奇怪的是,刚才跟安若一起就睡了那么一小会儿,居然睡得出奇的香。

安若从吴漾眼中竟看到了一种殷切的哀求,毫无恶意的,令她无法拒绝。再说,安若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多么喜欢吴漾,就算故作矜持,能跟吴漾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是不会放过的,而且,吴漾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他没有趁人之危,那就说明他绝对是个君子。

安若犹豫了片刻,最终妥协。道:“那……就睡觉,什么也不许做!不许碰我!一下都不行!”

“好嘞!”吴漾开心的跟个三岁孩子似的,笑嘻嘻的拉开被角给安若,安若心里像揣了只兔子,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吴漾盯着她,道:“你就这样睡?不脱衣服?”

安若:“吴漾!”

吴漾:“好好好……当我没说……”

待安若躺好,吴漾也乖乖的躺了下来,两人之间隔着至少30公分的距离,他扭头去看安若,谁知刚好跟安若的目光撞上了。

安若脸一烫,道:“你干嘛……别有非分之想啊!”

吴漾勾起嘴角,“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啊?”

安若:“自己是怎样的人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吴漾嘴角的那一抹笑更加明显了,“我要是那种人,早趁你晕倒就把你吃了,何必等到现在。”

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思索片刻,安若渐渐放下了戒心,侧过身去背对着吴漾。

安若道:“你……是有很多女人的不是吗?”

吴漾双手枕着头,看着天花板,“你是因为之前在这里见到徐梓茉和我……所以才这么想?”

安若道:“陆漫不是也说了吗?你的小情人们是越来越有趣了……我大概也是你的玩物吧……”

吴漾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觉得自己那句说她是自己心爱之人的话瞬间变成了笑话,道:“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办法。”

这句话瞬间戳中了安若的痛处,“没办法?你就不能证明一下自己不是那样的人?你不是说我是你爱的人吗?现在呢?说我是玩物,你也不否认是吧……”

吴漾道:“我否认了,你就会信吗?”

安若没说话,只是看着他,她不知道自己对吴漾来说是怎样的存在,她没办法不去想他和徐梓茉热吻的画面,不去想陆漫说过的话,她害怕,怕有一天吴漾腻了,便会将自己弃之不顾。

她轻声说道:“……你不用否认。”

吴漾:“……”

安若转过身,背对着吴漾,气氛变得很沉重,没有人再开口说一个字。

许久,安若觉得吴漾怕是睡着了,自己的委屈突然就绷不住了,眼泪哗哗的往外流。

忽然,吴漾从背后抱住了安若,双手老老实实的放在她小腹前,将脸埋在她的秀发里,吐气均匀。安若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一怔,不敢动弹,只是感受着吴漾的呼吸,气息穿过她的发丝,抚着她的肌肤,让她觉得有些微微酥麻。

吴漾缓缓开口,他那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耳后传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你能让我安心……”说完,将安若抱得更紧了。

她这辈子也不敢想像如此的画面,这一刻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被吴漾温暖的体温包裹着,安若有些喘不上气来,全身僵硬。

吴漾喃喃细语继续说着,“……我说过,我愿意为你放弃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她们,从此以后不会再踏入我生活了……这样……你能接受我了吗?”

安若却还完全没有缓过神来,紧张道:“吴漾……”

吴漾却不等她回答,道:“不用此刻就给我答案……我会等,等你下定决心那天,来告诉我,你愿意。”

安若努力调整呼吸,轻声答道:“……嗯。”

吴漾像是满意这个回答,轻轻的笑着,再次将脸埋入安若的秀发里。

安若见过愤怒的他,见过得意的他,见过高傲的他,见过脆弱的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他。不知为何,心一软,喊了他一声:“吴漾……”

吴漾依旧闷在她秀发里,懒懒的答道:“嗯?”

安若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我……可能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或者成为了不克饶恕的人,你会后悔你今天说的话吗?”

吴漾笑了笑,道:“我爱一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变,就算你不愿做我的女人,我也一样会爱你。”

安若道:“不是……你不明白……”

吴漾道:“我确实是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安若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吴漾笑道:“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说不迟。”

吴漾此刻对安若简直是毫不保留,平时的高傲和自尊都抛之脑后,不管不顾的把自己心里的话也一股脑的全说给了安若。

他知道这些话,现在若是不说,以后也不会再说了,说都说了,只愿安若日后能记得便好,毕竟自己不是那种善于甜言蜜语的人。

他知道安若心里藏的了秘密,但身处这样的世界,谁心里还没有个秘密。自己的秘密,吴漾现阶段,也不想与她提起,他不奢望将来,将来会怎样,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的,哪能奢望将来,眼下的才是最重要。现在,吴漾只要抓紧与安若的每一分每一秒就足够了,不能再留任何遗憾。

安若涉世未深,吴漾便是她爱上的第一个人,她在吴漾身上看到的,是自己从未经历过的东西。吴漾平时坚强,成熟,做事游刃有余,却总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模样,此时此刻,却是将心扉向她敞开了。

安若渐渐放松下来,的闭上双眼,柔声道:“谢谢你,吴漾。”

吴漾声音沙哑着,喃喃道:“傻丫头,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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