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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同一屋檐下

正午,烈日当头,格斗训练场上,安若与其格斗导师正在训练格斗术,安若娇小的身体被太阳毫不留情的炙烤着,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落到黄土地上瞬间被吸收没了踪影。

自从上次任务结束后,安若便整日魂不守舍的,做什么都没状态,日常训练被骂的灰头土脸,今日格斗术训练,被导师的一枚暗器击中了手腕,导师眉头一皱,怒由心生

“你这几天怎么搞的?心不在焉的,你平时灵活性是最好的,怎么连如此初级的东西都躲不过?”

“对不起老师……”

“你是对不起你自己,不是对不起我!”

“……”

“像你这种开窍晚的人,人家二十岁都至少是中级了,你倒好初级都才刚过,只做了两次任务,再不好好努力,等着组织给你下葬?”

“安若不敢辜负组织的栽培,一定好好反省。”

“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导师说完卸了身上装备,转身离去。

安若一人在原地,用袖口擦了擦汗,也卸了装备,去到洗手池边用凉水冲了冲脸,双手杵着池边,低头看着脸上的水低落在池中,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心不在焉,但她内心却不想承认,因为她在想一个人,一个认识了不到两周,见面不超过三次的人——吴漾。

这些天,她总是回想起那天吴漾与她肩并肩的蹲在那个矮柜后面,距离近得两人对视时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从未有过现在这种感受,一想起吴漾,脸就发烫。

安若觉得自己是怕是着了魔,不敢再往下想,抹去脸上的水,深深的吸了口气,敲着自己的脑袋匆匆回家去了,到家后她找来了一卷纱布,随意的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用胶布贴起来,就算是把伤口“处理”好了。

傍晚时分,吴漾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抠开其中一罐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摸着自己的颈后发着呆。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居然是安若,他没有马上接,凝视着屏幕好几秒钟,心想这丫头怎会主动联系他,上次任务结束后虽然大家都确立合作关系,交换了联系方式,但至此以后一个星期之内都没有再联系过,吴漾对“都会”的人总是莫名的抵触,虽然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最终吴漾还是接了电话

“什么事?”

“……没什么,就想求证一件事。”

“……什么事……跟我有关吗?”

“对”

“……”

“你现在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

“麻烦你告诉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清水街25号。”

“谢谢!”

啪!没等吴漾反应,安若就挂了电话,飞奔着跑出去,打了车去了吴漾那。

吴漾一头雾水,愣了好一会儿,这小丫头怎么总是让人莫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安若就站在了清水街25号“跑腿”店铺门外,一看这哥特式的店面就不明觉厉,怀疑是不是找错了地方,但又觉得这其实还蛮符合吴漾的风格,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幅复古调调的性感女郎画像,挂在一个铁制的中世纪骑士盔甲的左手上,再往里走便看见吴漾躺在靠墙的沙发上,腿搭在沙发前的小圆桌上面,地上东倒西歪的堆放着六七个易拉罐瓶子,他对面有一个两米左右长的吧台,吧台内摆满了各种各样彩色的洋酒,周围墙壁是近乎黑色的深灰色,屋内灯光昏暗。

安若进门站了好一会儿,吴漾才发现她的存在

“你还真来了……”

“不然呢?”

吴漾嘴角一斜,挑眉看着她,“找我有事?”

“……对。”

吴漾拍拍身旁的空位,“坐。”

安若觉着此刻的吴漾与平时理性又苛刻的他不太一样,此刻的他多了一些忧郁的气质感性了许多。

安若虽有些莫名紧张,但还是坐了过去,她能闻到吴漾带着些许酒气,再一次近距离的看到了他的脸,她之前几天的浑浑噩噩瞬间消失了,变成了心跳加速,越跳越快,快喘不过气来了。

吴漾呢,看着眼前这个娇俏玲珑的小丫头,眼神清澈,死活与“都会”那帮人对不上号,有种说不出的特别,这会儿借着酒劲,鬼使神差的伸手抬起了安若的下巴仔细端详起她的容颜来

“说吧,找我干嘛?”

安若惊讶之余,与吴漾的目光撞个正着,对视了几秒钟,脸唰拉一下红到了脖子根

“没……没什么……我想确定一件事情,一件困扰我的事情……”

安若避开了吴漾的目光,敏感的把下巴缩了回去。

不知是为什么,这一对视,吴漾也红了脸,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失了分寸,忙把手收了回来,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咳咳……那个……”

“没事,我确定好了……我先走了……”

安若意识到吴漾是喝了酒,怕是有些醉意,不宜久留。

吴漾被她这几句莫不着头脑的话勾起了好奇心

“既然跟我有关,起码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吧,我也有知情权。”

安若当然是为了确定自己这些天是不是真的在想他,为什么在想他,刚才一见到他的面便是确定了,自己八成是喜欢吴漾了,骗不了自己,她今天会来也是因为想尽快再见到他,可这话怎呢能说,说出来不就成了自己巴巴的喜欢他,还跟他主动表白了?

“就……想确定,你……有没有逃跑……那个……组织上派人来让我看着你。”

这什么烂理由……不仅吴漾这样认为,就连安若自己也这么想。

说来也奇怪,一向应付女人游刃有余的吴漾,对眼前这个丫头却做什么都束手束脚显得十分不自然。

气氛一度尴尬到极点时,罗鸠像是救世主一般出现了,他毫不拘束的进到店里,自觉的翻着路过的所有抽屉,丧着脸嚷嚷

“饿死人了……吴漾你这有没有吃的?我一个人好无聊啊,好饿啊,我们一起吃晚饭吧?嗯?”

吴漾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起身过去搂住罗鸠的肩膀

“那个,先成的是没有,不过可以叫外卖你想吃什么,点!”

“哟!老板今天可大方。”

罗鸠得意的笑嘻嘻的打算找地方坐下,仔细一看角落里悄悄的缩着个安若,傻了眼

“安若!?你怎么会在这?天呐!你们?你……”

安若被这一叫,吓的一激灵,心顿时虚了,揉着鼻子

“我……来沟通工作的……呵呵呵”

罗鸠表示怀疑,翘起食指来回指着他俩,眯起眼表示怀疑

“你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哈?”

“沟通工作,就上次她不是取了资料吗?难道你不想知道“都会”让咱们去偷的是什么情报?”

吴漾接过话茬,边说着边瞟了安若几眼

“对对……就是上次任务取回的那个情报……是一串数字,我也不懂是什么,因为好奇,想请教一下前辈。”

眼看话题被成工转移,吴漾和安若都长舒一口气,三人面对面坐下。

“一串数字?你还记得吗?能写下来吗?”吴漾对这随口一说的机密竟产生了兴趣,说不定能从这些机密中了解到“都会”最近想要做什么,了解那个人想要了解的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记得!”

安若唰唰用手机按出了那组冗长的数字,惊呆了罗鸠

“那么长的毫无规律的东西你都记得?你这是人的脑子吗?”

吴漾也是第一次接触到这种异能的人,并不知道除了窥探人的思维记忆,居然能原样复制进自己的记忆里,与此同时,吴漾意识到,这样可怕的窥探力,“都会”的人怎会放心用她来刺探情报,这岂不是等于把自己组织内部的重要机密情报全都告诉了她,只怕有朝一日,组织会派人除了她,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想到这,他不禁危机感油然而生。

吴漾没有敢告诉安若,看她一副初生牛犊的模样,怕再把她吓着了,决定自己时刻替她注意着组织的动向,等真到了有人要除掉她的时候,该怎么做再做打算。

可安若如果继续住在基地,吴漾就算再想保护她,也够不着啊,更何况这简直是身在龙潭虎穴之中,必须想个办法能让她在自己随时够得着的地方

“安若,你在我这住下,今晚就住下。”

这话一出口,安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喜欢的人居然让自己跟他同居?

“……为……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这是命令。”

吴漾也顾不上在一旁惊得瞪大眼睛的罗鸠是误会了什么,仗着自己比安若职级高两级,想用这法子蒙混过去,不然这要解释起来,如何才能清楚。

“你们!你们还说你们两是在谈工作?”罗鸠阴阳怪气的笑着,“我真是没眼力见,还在这给你俩当电灯泡,走了走了……”

罗鸠边说边摇着拍了拍吴漾的肩膀,然后意味深长的奸笑着,连忙逃离了现场。

安若脸涨得通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拽着自己的衣角显得十分慌张

“不……不用了吧,我住在这不方便……我还是回去吧。”

说完连忙往门外走。

吴漾咂了砸嘴,也想不通自己干嘛非要保这丫头一条命,受不了自己不能见死不救的毛病,无奈上前一把抓住了安若的手,安若突然表情痛苦的停住了脚步

“啊!痛!”

吴漾明明没用力怎会至于如此反应,他立刻察觉到了异样,抓过安若的手拉开衣袖查看,见她手腕胡乱缠绕着纱布,被这一抓,此刻正慢慢渗出血来,吴漾眉头一皱,解开了纱布,伤口很深,像是被利器所伤。

“你怎么搞得?伤成这样。”

“没什么……白天训练时不注意被暗器伤到。”

吴漾眉头紧锁,后悔自己刚才去抓了她的手腕,赶紧去取了药箱来给她重新处理伤口。

“不用麻烦你了……过几天就好……”

安若小心翼翼得拒绝,被吴漾狠狠的瞪了一眼

“别动!”

吴漾吹着安若的伤口消了毒,用止血粉仔细的撒在伤口上,再小心翼翼的用止血贴包扎好,静静的看着这个平时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小心翼翼的给我自己包扎,安若心里小鹿乱撞。

“以后受伤要好好包扎,别用一块破纱布就糊弄了,会感染的,笨!”

“哦……”

包扎完毕,吴漾轻轻放下安若的衣袖,收拾了药箱,清了清嗓子

“咳咳……你不要误会,我是怕你伤口感染,生病耽误任务,上面又要罚我们,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那个……你今晚睡我的床吧,我睡沙发,那个……卧室在楼上,卫生间也在楼上,洗漱用品镜子后面有新的……你……上去吧……”

“嗯……”

安若今天见到了如此不一样的吴漾,失了魂一般,一愣一愣的。

吴漾故作镇定的绕绕头往沙发上一躺,闭起眼睛

“你快上去吧,我要睡了……”

“噢噢噢……好……”

安若回过来,手忙脚乱的拿起自己的包包,连忙往楼上跑去了。

离开了吴漾的视线,安若长舒一口气,打开卧室门,房间内一张双人床占据整个房间的大半,安若走进去环顾四周,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片里的人是吴漾,罗鸠,还有两张不认识的面孔,吴漾看起来十七八的样子,皮肤没有现在那么黑,头发也还不是板寸,靠墙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衣柜,开着门,衣服杂乱的堆在里面,偶有几件挂的整齐。

安若用手摸了摸床垫,然后躺下在床上滚了一圈,把脸埋在被褥间深吸一口气,傻乎乎的乐起来,是吴漾的味道啊,真是太棒了!不一会儿,安若就抱着被子渐渐睡着了。

吴漾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噌的坐起来,这是怎么了,屋里住着个精致可爱的女人,自己居然在这睡沙发!哈!吴漾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起身在店里踱来踱去。

听楼上没了声响,八成是睡了,想起香烟还在楼上,决定上去拿,走到卧室门口,看见门没有关,心想这丫头胆子真大,睡一大男人家里居然连房门都不锁,但灯还亮着,兴许是还没睡?

吴漾揉了揉鼻子,故作镇定的走了进去,走到床边眼睛不敢看别处

“还没睡?我上来拿点东西。”

说完屋里一片寂静,完全每人理会他,他才斜眼瞟了瞟床上的安若,发现她连鞋都没脱,侧身抱着被子竟就保持着这个奇怪的姿势睡着了。

吴漾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看着这一脸人畜无害的安若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面前,不禁伸手想摸摸她胶原蛋白满满的脸,手刚伸过去快要碰到脸颊时,又缩回来了,吴漾意识到自己举止奇怪,收了脸上的笑容,将安若的鞋子脱了,替她盖好被子,转身欲走,这才想起拿烟,又从床头里拿了包烟,匆匆下楼去了。

下了楼,吴漾觉得热,脱了上衣,点了烟,坐在那里,猛拍自己的脑门,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对劲不对劲,一定是自己太累了累傻了,得赶紧睡觉,抽完一根烟,什么都没顾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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