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牧成昱走进来,轻抚她的后背,安慰她的情绪。
不顾那么多人在场,秦沫发狠地哭起来,手用力握成拳头,心里泛起丝丝凉意。
秦沫猛然抬头,看向莲乐,压抑着情绪问:“为什么?”
“郁爷爷早已隐退。你们是怎么在白府暗卫眼底下大白天带走他的?”秦沫出奇的平静。
“他的身份你不清楚吗?子笑神医名震天下多年,座下无一徒弟,若是投奔连家……”
“你配吗?”秦沫起身,直视莲乐,目光阴狠。
不知是被秦沫的气场吓住了还是怎么的,莲乐一时没开口。
“你连一个普通百姓都不如!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南烟,尽心尽力研制解药,可是呢?你有去郊外或乡下民舍看过一眼吗?你知道他们怎么一点点被鼠疫折磨至死吗?”
顿了下,秦沫心里忽然明澈许多,淡淡道:“你不知道!你自恃清高,所以看不起任何人!”
释然间透露着心寒,憎恨中夹杂着悲悯。
无情无义的人,才是人间最可怜的。
秦沫缓缓来到莲乐身前,眨眼间便抽出清如许,剑身划过莲乐的腰身,沾了血。
她反手又是一剑,被莲乐避开。
早已停止的被深深埋藏的杀戮欲望,被鲜血唤起。秦沫脑子里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身在何处,再次准备动手,手却被牧成昱按住。
他低声道:“我来。”
秦沫怔忪点头,想起某段暗无天日的时光,有一个少年,踏光而来,他夺走她的匕首,以身涉险,替她完成她的第一个任务。
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她怀揣着两种不同的感情。
记忆里的人,是哥哥。而眼前的人,是挚爱。
秦沫已经不记得牧成昱是怎样在电光石火间摆平莲乐的,他说,她不会有好下场。秦沫恍惚间点了点头。
牧成昱送秦沫上了前来接应的马车,心疼不已。
方才,在门外。
云知卿对他说:“我以前玩笑说喊她沫儿,她不让,还说,我们都应该记得白宛歌。”
宛歌和沫儿两种称呼,对秦沫来说是不同的两个人。
回到客栈,安放好郁老的尸体时已经是大半夜了,秦沫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拉着牧成昱在门前的阶梯座下,把自己右手的事避重就轻地讲了下。
牧成昱连忙又对着她检查一通,确认她只要不使用灵力平常没事才松口气,悬着的心一直没落地。
…
秦沫正在药房指导医师,流水线般研制药物。
一个药童匆匆跑来,“白医师,有人找你。”
秦沫颔首,走了出去。
“白姐姐。”牧黍黎笑靥如花,浑身透露出一份洒脱随性,很轻松的模样:“跟你告完别我就走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他……”秦沫欲言又止。
牧黍黎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们在一起,有太多东西是牵绊,我不能舍,他也舍不得,何必纠缠不休。”
想必这就是当初牧黍黎来南烟,白宛歌告诉她的。
“不会后悔吗?”秦沫问。
“早就后悔过了,但我离开是让他死心,也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束方式。好不容易坚持了这么多年,不能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