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阿臾都记不太清楚。
只零星想起来，那恍若隔世如梦如幻的美好岁月被声声呐喊击破，数万或者更多的人类聚在一起，用他们自以为荣耀的灵力攻击它们。
它还太小，总是躲在她身后或藏在她灵识里，看她一把长剑，飒飒生姿。
怪不得它会一眼认定白宛歌是主人，因为她和天忆的模样和血液都是深深刻在灵魂里的，所以她的血液吸引着它，几千万年时光过去，它活了下来，找到了追寻了这么久的人。
只是，越细想，记忆便越模糊。
人族的首领，竟和大皇子有七八分像，是后代吗？
阿臾在灵识里把这些偷偷告诉了白虎和承，它们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随着秦沫体内灵力的稳定，它们三个的记忆被生生撕裂，那段黯淡无光的阴影时光再度喧嚣，那些惨痛不经意间爬上心头，往日的被搁浅了几千万年的仇恨，被再次唤醒。
白虎：“牧天杀圣女屠戮兽族，苟活千万年存活至今，且由我收了他的命。”
“主人不会愿意的，她……她……”阿臾道。
白虎怒道：“那就告诉她，我们都有了记忆她怎么可能没有？”
“不。有了记忆，圣女更加不会同意你的做法，你不知道当初那样的情况，她都不忍心下毒害人，如今她和牧天又是……夫妻……”承摇摇虚幻的身影，吞吞吐吐的，“况且，她不是圣女。”
承仿佛无力了般向下漂浮，空灵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伤情：“当初，圣女独自一人去往人族，她不怕天忆族人报复，不怕牧天族的厌恶，她告诉我，她怕牧天……不忍心杀她。”
记忆里，她说：“阿承，你说他如果不忍心杀我，不愿意遵守约定放过你们，你们可怎么办？”
她的身影融入黑暗，被茫茫夜色埋没。
那是承见她最后一眼，她谁也不愿意带着，她说：“不过放心，如果他不忍心，我拼了命也一定替你们……杀了他。”
承看到了，看到了她故意转身不给它看到的眼泪。
阿臾：“你凭什么说她不是主人？”
承的情绪激动起来：“我跟去了！……没有人能看到我，也许她看到了，却没有阻拦我。牧天亲手杀的她，但没有杀尽。”
“什么……意思？”阿臾问。
白虎撇过头，不愿再次听曾经让它们悲痛的消息，闻声有些激动。
没有杀尽？是不是有复活的可能？
“牧天留了圣女一丝魂魄……”
白虎吼了一声：“你当时怎么不说？眼睁睁看着我们后来那样的遭遇？！”
“不记得，我出去后就忘了。也许……牧天察觉我的气息了，他……他没有遵守约定。”
“我现在就出去杀了他！”白虎性格本就暴躁，听完更加愤怒。
阿臾突然说：“枯墓沉没之后他死了，是自杀。”
“他知道我的存在，只有我和主人的契约能够鉴别出那一缕魂魄。爹告诉我，牧天族和天忆族的奴隶约定不仅是他报复天忆族不顾主人死活，还是因为，那一缕魂魄，回到本族的可能性最大。”
最终说出那个它们已经心知肚明的结果：“牧天是想世代轮回之后，再见到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