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侍女被柳似月眼底的寒光吓得发抖,将本来准备说的话默默吞回肚子里。
在微白的月下,辞星殿的红墙绿瓦显的异常美丽。
一个白发已爬上鬓角和眉间的男人,穿着灰白的太医服,正兢兢业业的悬丝看殇。
“太医,我家娘娘她怎么了?”晓茶面上的眼泪像雨点似的往下落。
整个辞星殿除了一个在关心林洛晨的晓茶,其余的侍女们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却在柳似月来的一瞬间换上了明媚的微笑,柔声细语。
“奴婢参见皇上。”
毕竟谁不想爬上这九五之尊,天下霸主的床,再得个宠什么的不要太好运,就算不得宠,单单一个美人的位置,也是有成群的侍女的。
想想就开心啊。
柳似月皱着眉,声音低沉“给朕闭嘴,出去。”
一众想爬上龙床的侍女们都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在柳似月眼眸毫无波澜的注视下,面红耳赤的离开。
“小铉子,以后朕不想在这辞星殿看见这些人。”柳似月轻轻的抬起暗淡的眸,望着满是丝绸的贵妃榻上闭着眼的美人,心像是刀削般抽疼。
柳似月身后的小铉子,敛着眸咬着唇,在心底大喊“你会害了她”,想要用这样的方法不让自己抬头,去看那个女人现在的模样。
“太医,朕的贵妃,现在如何?”柳似月面无波澜,声音平静的像那个在落月殿哭的像孩子的男人不是他一样。
“陛下,娘娘已时日无多。”太医一手摆弄着他的药箱,一手擦着面上的冷汗。
声音颤抖却用力保持着波澜不惊的平静。
“嘭。”
桌上的白瓷茶杯落在地上,摔倒粉碎。一地的白瓷碎片映着柳似月阴沉的脸,透着诡异的美丽。
“太医,别以为你年纪大了,就可以糊弄朕,朕要是这么好糊弄,这天下早就换主了。”柳似月眼底寒光,也不收敛了。面上微笑在一瞬间,染上嗜血的弧度,像是地狱勾魂的信号。
老太医面上刚刚抹去的冷汗,一瞬间又布满了额头。
“陛下,娘娘……,娘娘,她体内的春生恨已经快蔓延至心脉了,现在就算有解药,也只能将毒素爆发的时间延缓罢了,再加上娘娘今日又中了鸣凤这种与春生恨相生相克的毒,如果这春生恨解了,那这鸣凤就会爆发。可如今,这春生恨已经漫入心脉,能与只抗衡的只有只有这鸣凤了。”老太医结结巴巴的开口,后来却平静到波澜不惊。
“她,什么时候会醒?”柳似月那双好看的眸子,一下子失了所有颜色,变得灰暗至极。
“娘娘可能一会儿就醒了,可能永远都不会醒了。”
老太医面色苍白,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挂在这了。
小铉子的面色一下子白到底,眼神里满是质疑。
“出去,都出去。”
柳似月泪如雨下,声音萎靡不振。
老太医唉声叹气的带着药箱,和黯然神伤的小铉子出了辞星殿。
“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朕……,不……,我,只是为了骗他们,你……,却要这样对我。”
柳似月紧握着贵妃榻上的那人瓷白的手,声音颤抖,慌忙到连对自己的尊称都忘了。
眼泪湿了他和她衣襟。
她手上的冰冷夺取了他的心。
她,不会回来了,因为她不会原谅他。
柳似月苦笑,眼泪漫入口。
好苦。
她为自己哭的时候,这个哭应该尝了好多吧,现在终于到他了,到他开始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