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地流动,绿油油的草地上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引得蝴蝶蹁跹舞动,一座小小的石桥跨过小溪连着那三间草庐,草庐的周围皆是各种各样的青竹,垂髫童子立在石桥之上,笑意盈盈。
白水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般的景象。见那小童面上颇不自然的神色,方才发觉自己还躺在陌子雪的怀中,慌慌张张的推开了他,站了起来,嘴唇有些微微的疼痛,恍惚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咬自己……是什么呢……她摇了摇头,听得那童子道。
“陌公子,白小姐,我师父在等你们,跟我来吧?”
“你师父知道我们要来?”白水和陌子雪对望了一眼,皆有些讶色。
“是的,”那小童道:“师父早就算到了今日二位会来找他,刻意命令我在此等候。”
如此说来,那青竹山人果然神奇,白水暗忖,跟着陌子雪一并随小童而去。
刚进门,便听得一声响亮的声音:“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定睛望去,那人身穿青衣,坐在一张木制的轮椅之上,银白的头发和长长的胡须,握着一根青竹杖,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双目炯炯有神。见到陌子雪和白水进来,露出慈祥的笑容。
陌子雪弯下腰,恭敬地朝他拜了一拜:“陌子雪见过青竹山人。”
“不必多礼,”青竹山人一摆手,道:“一晃多年,我二人今日又相见了。”
“是啊,很多年了。”陌子雪站直了身子,亦有些感慨:“当年若不是听先生一席话,陌子雪也不会有今日。”
当年,他不过是一个幽禁于敌国的质子,终日亦只能以酒浇愁,可是那个人却仍不满足,千里迢迢的派人来放了一把火要将他置于死地,是青竹山人急急的赶来将他救出。并为他指明了道路。从此以后他更名换姓,一步一步爬到天朝国师的位置。
想到这里,陌子雪的双眼微微有些湿润:“先生,当日你被那昏君挑断脚筋,驱逐都城,子雪未能及时赶来相助,实在是抱歉。”
“唉,”青竹山人叹息了一声道:“你有今天,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当日之事,本来就是老夫命里注定的一劫,你可还记得我留给你的字条?”
“当然记得。”陌子雪道:“先生当日在字条上要我断了天朝的源头,还言再见之日,便是天下大乱之时。”
白水在旁边有些迷糊的听着陌子雪和青竹山人的对话,他们很多年前就认识吗?似乎这青竹山人对师父还有再造之恩,师父截断天朝的根源却原来是这青竹山人的建议吗?
青竹山人却是看到了白水眼中的疑惑,温和的笑道:“丫头,那‘凤凰拜月’的味道可还好?”
“什么‘凤凰拜月’,不就是叫花鸡吗?”白水下意识的回道,言罢,大大的眼睛盯着面前的青竹山人,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
“你……你是花爷爷。”
小时候,她很调皮,总是瞒着父亲偷偷爬到离家不远的鸣翠山去玩,那山上住着一个花爷爷,总是烧一堆火,然后给她讲故事。
她喜欢听故事,亦心急的等着那堆火熄灭。因为火熄灭之后,花爷爷就会从热灰之中掏出一个泥球,敲碎了之后,荷叶包裹着的烧鸡又香又好吃。花爷爷说那烧鸡的名字叫“凤凰拜月。”后来长大了她才知道,那就是叫花鸡。
可惜家破人亡之后,她随着师父到了天朝中都,再也没有见过花爷爷,也没有再吃过那么好吃的叫花鸡了。
青竹山人见她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作,将那青竹杖放在膝盖上,转动轮椅靠近了她:“丫头,花爷爷的叫花鸡可不是白吃的,你当时可是说有钱了来付账的,现在这是想赖掉吗?”